“唉。”
張磊舅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
“這個事情,說起來就話長了,但她是我姐,對與不對的,我不好說……”
從張磊舅舅的話中得知,張磊的母親是一位非常強勢的人,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一直都在跟自己、跟別人較勁,這也使得她的人緣不太好。
朋友覺得她功利心太強了,親人覺得她太狂傲了,張磊的父親覺得她不是個女人。
後來,張磊的父親出軌了,最終導致了協議離婚,可不湊巧的是,在約定去民政局的當天,張磊父親車禍去世了。
張磊母親直到他的父親去世都不能原諒他的不忠,精神萎靡,沒有心思繼續工作,再加上工作單位人事變動,她遭到了排擠於是早早的辦理了病退。
退休之後她的收入少了許多,把生活的全部希望和重心都放在了張磊的身上,對他的管教越發的嚴格了,只要她不高興,那麼張磊就要受罪。
有時候是體罰,後來隨着張磊長大了,體罰很難實現,張磊母親就會開始冷暴力,不與他說話,不給他錢,也不做飯,張磊的性格那麼孤僻,與他母親給他的影響有着直接的關係。
張磊被調教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媽寶男。
張磊舅舅和吳道說了兩個典型的例子。
第一個是張磊上了大學,由於張磊母親不想他離家太遠,所以強迫他報考了Z市的大學,可大學並沒有張磊喜歡的專業,他這四年來可爲度日如年,再加上被母親養成的怯懦個性,他在學校不太合羣,連同寢室的人都與他混不熟,他總是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瞎晃,除了吃沒有其他的消遣,那時候他的體重瘋長,最後變成了一個大胖子。
胖人的汗腺比起瘦人要豐富很多,分泌旺盛,所以上課的時候,大家都離他遠遠的,還說總有古怪味兒,這讓張磊一度非常的難堪。
所以他換衣服比較勤,總和母親提出買衣服的需求,但張磊的母親不會給他錢,而是買好了寄給他。
他不能擁有自己的審美和決策權,只能穿着母親喜歡的衣服,打扮的有些老土、幼稚,這也成爲了同學們新的笑料。
第二個例子是關於張磊的感情生活。
“磊子不是沒有過女朋友,他其實還訂過婚。”張磊舅舅的言論讓在場的人錯愕。
他說那個女的是張磊的大學同學,長得很一般,但是人還不錯,兩個人家庭情況差不多,或許是惺惺相惜吧,很快就發展了一段戀情,但張磊的母親不同意。
兩個人只能轉入了地下,這是第一次張磊忤逆他的母親,愛情方面大多數的家長絕對拗不過自己的子女。
他們的關係一直維持到了畢業以後,在一次約會的途中被張磊的母親撞見了,但張磊這次堅決不同意分手,並且還說要訂婚。
張磊的母親很傷心,和他的舅舅大吐苦水,這也就是爲什麼他的舅舅會知道那麼多細節的原因。
“我勸過我姐,她那種管孩子的方法不可取,孩子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個性呢?都是個成年人了,這眼看着又是中年人了,什麼事情都問他媽,以後怎麼生活啊?”張磊的舅舅無奈的搖搖頭。
可家裡事兒,誰說得清呢?即便是舅舅的身份,對於這個小家庭來說,也是個外人,很多時候,他說不上話。
“那張磊後來爲什麼和女朋友分手?”鄒戀雅好奇的問道。
“我姐拿了那個女人的金項鍊。”張磊撓撓頭,說着事兒感覺還挺不好意思的。
訂婚之後,張磊和女友住在了一起,原定一年後結婚的,可誰曾想女友的金項鍊卻被戴在了母親的脖子上。
張磊詢問原因,張磊母親說這是因爲兩人沒有工作吃住都是她出的錢,所以纔拿走了金相戀,可那金項鍊是女友媽媽送的訂婚禮物,這事兒鬧得不可開交。
出於對張磊母親的討厭,兩人最終分了手。
在場的人聽了張磊舅舅的講述紛紛搖頭,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家這情況真是不亞於一部都市家庭倫理電視劇。
“這麼看來張磊的母親說的話並不都是實情。”
吳道分析道。
“她對自己兒子的控制慾已經超乎了正常人的範疇,在這種情況下,我是張磊的話我也會出走的。”
郭叛送走了張磊的舅舅,返回來說道。
“我們還應該聯繫下張磊的那個前女友,或許家庭得不到溫暖,張磊把更多的希望寄託於她的身上也不一定。”鄒戀雅說道。
通過張磊的舅舅,吳道和鄒戀雅聯繫上了張磊的前女友褚萍。
褚萍一家人住在一處上世紀建造的職工小區,是她父親當年在廠子工作的時候分的家屬樓。
這家屬樓的地理位置非常的有意思,剛好就在西山遊樂園的山腳下。
“這裡和那隻腳被發現的地方距離很近。”鄒戀雅覺得這個地點有點兒太過巧合了。
吳道敲開了褚萍的門,不足60平米的房間顯得潮溼又擁擠,在客廳裡還晾曬着一些嬰兒的衣物。
“你們……找誰?”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疑惑的半掩着門。
“我們是市公安局第五科的,有些事情想找褚萍瞭解下。”鄒戀雅亮出了證件。
女人遲疑了下,“我就是。”
跟着,她看了看屋裡,扭頭對鄒戀雅說,“我家裡不太方便,孩子才睡着,我也不想驚動家裡老人,我們能出去聊聊麼?”
“當然可以,街對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到那裡坐坐吧。”吳道接話道。
褚萍和家裡人說了一聲有朋友找,讓他們幫忙照看着孩子,拿上外套就出了門。
咖啡廳裡,她有點兒拘謹,不停的搓着手。
吳道從她的肢體動作判斷,她可能隱約知道一些與張磊失蹤前後有關的事情。
“你們找我想了解什麼?”褚萍被他看的有點兒不自在。
鄒戀雅直截了當,“你最近有見過張磊嗎?”
“見過。”褚萍老老實實的回答,摳着手指頭的動作更加的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