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完全不相信馮媛說的遇鬼一說,更笑稱這是無稽之談。
馮媛有點兒不高興,板着臉,“我跟你發誓,我所說的話有一句是假的我就……我就一輩子嫁不出去!”
“別啊!老四知道這毒誓還不得弄死我!你說,我聽着。”吳道緩和了下氣氛。
馮媛嘆了一口氣,事情說來話長,她從她的初中時代開始講起。
她的家鄉保家仙一說非常盛行,幾乎家家戶戶都會供奉一些牌位之類的,其中不乏狐仙、鼠仙以及黃大仙之類的,她們家也有一些人是特殊體質,據說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知明顯。
馮媛一開始也不信這些的,但她在升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家裡祭祖她被掉落的燭臺砸中了腦袋,當時鮮血直流,可她卻沒有感覺到疼,倒是家人嚇的夠嗆,忙前跑後的帶着她去醫院縫了五針。
打那之後,她就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對勁兒,說不上來什麼,總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特別是對房子的磁場特別敏感,之前到外地藝術考證的時候,她和同學短租了一個房子,就感覺不好,可大家都同意,她也不好說什麼。
後半夜,她感覺到屋裡進了人,嚇的不敢睜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結果和當天一起住的同學一聊天,發現大家在夜晚都感覺到了,只不過是怕出事兒都沒吭聲。
馮媛還特地詢問了房東,但房東一口咬定沒問題,可她們在打掃房間的時候,挪開牀墊,看見了一牆角的血,很明顯其他幾面牆都粉刷過了,只有那個死角被忽略了。
她和同學當即決定直接退房。
吳道聽的一愣一愣的,“那你還去鬼屋那種地方打工?膽子也太大了!”
馮媛白了他一眼,“不一樣的,鬼屋裡那都是演戲,都是大活人,和我見到的那些不太一樣,我有一次鬼壓牀那才叫可怕!”
事情要追溯到高二了,馮媛是住校生,她在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覺得自己忽然不能動了,她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總之有一個全身灰白色的男人身影,張着大嘴從她的腳邊一點兒一點兒爬上來,面容猙獰可怖,還摁住她的肩膀,她掙扎着好久才從牀上坐起來,天空已經泛白了,同學形容她當時的臉色就跟練習冊的紙張一樣。
“我和你說過的吧,我有個同學自殺了。”
吳道回答她,“嗯,我記得,你說她是學習尖子,又很樂觀開朗,不知道爲什麼從頂樓跳下來了,你和她一個寢室?”
馮媛嘆了口氣,“唉,我們本來是一個寢室的,後來她申請換了寢室,她出事兒也是在那兒之後,我不是體質敏感麼,她死了之後,我常常夢見她,她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教學樓裡走來走去,拿着練習冊,她還告訴我,她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了,別人都畢業了,她永遠也長不大了……之前找你那會兒,我又做夢了。”
吳道來了興趣,“你不是說過幾天就是她的忌日了?你們要去祭拜她?”
“是有這個打算,算上我一共五個人,倆男的是我們班之前的學***和班長,兩個女的是我一個寢室的,一個是化學課代表,一個是英語課代表。”
馮媛想吃口東西,可東西送到了嘴邊,她又放下了。
“有個事兒挺奇怪的,我忘了和你說!”
吳道調整了個坐姿,“什麼事兒?”
“那個女生死了之後,學校走廊裡的名人字畫就開始流血淚,我親眼看見了,我當時都要嚇瘋了!”馮媛誇張的瞪大眼。
滴滴——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下,在看見短信的一剎那,她把手機丟到了桌子上。
吳道起身湊過來,“怎麼了!”
馮媛指着屏幕,“那那條信息……”
吳道看過去,信息的發送者顯示了一個叫康雅茹的名字。
【媛媛,我好冷……】
【媛媛,咱們最要好,你一定要幫我……】
【媛媛,我在地獄裡等你……】
恐嚇短信吳道之前在辦案的時候也接觸過一些,無非是一些活人故弄玄虛而已,他不解爲什麼馮媛反應會這麼大。
周遭的食客盯着他們,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
馮媛抱着頭,全身發抖,和以往的女漢子形象完全不同。
“這個康雅茹就是你死去的同學?”他猜測道。
馮媛迫使自己淡定,慢慢的放開手臂,看着吳道,給予了他肯定的眼神。
有意思。
死人給活人發短信?
“這是你第幾次收到這種短信了?”吳道揚了揚眉。
馮媛愣了下,“你什麼意思?”
“尋求幫助的話,不是應該更坦白一些麼?不然我怎麼幫你呢?”吳道直截了當的反問。
“你早就看出來了?”馮媛重新坐下,“我能問問你怎麼知道的嗎?”
“你聽到這個同學的時候你的肢體會變得非常拘謹,眼神也四處飄,很明顯是在隱瞞一些事情,所以我一開始就有些疑慮,直到你剛剛過激的反應解開了謎底,你應該就是被這些恐嚇短信困擾,纔來尋求幫助的,調查這個康雅茹的死因應該也不是你的本意吧?是之前的短信逼你這樣做的?”吳道盯着她,不用她回答,從她的眼神中已經有了答案。
馮媛喝了一口冰鎮飲料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你說的沒錯……”
“如果只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短信,你的表現應該是困惑費解而後纔會驚恐,你現在的反應順序跳過了那些,直接變得驚恐,說明你內心已經認定了康雅茹冤魂纏上你的事情,所以你纔會害怕。”吳道做了進一步解釋。
馮媛臉色有些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虛汗,看得出她被嚇得不輕。
“在西山遊樂園的案子之前,我就收到過康雅茹的短信,我起初確實很費解,甚至都快想不起她的名字了,我上大學之後就換了號碼,只有幾個老家的朋友才知道,康雅茹居然也知道我覺得很奇怪,一開始我也以爲是惡作劇,但我和她當時確實很要好,沒有紅過臉,她就算要報復爲什麼選我?我選擇不理會,並且刪光了那些短信。”
“這些短信很頻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