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前午派出所會議室。
錢治國、彭輝、秋宇,前午派出所連所長在內的六名警察和刑偵大隊前來參與案件調查的十來個人,都坐在大會議桌旁,連消防大隊的唐亮和趙麗玲,居然也坐在這裡。其實,消防大隊是火災現場主要的勘查力量,一般來說,只要是跟火災有關的案件,他們都必不可少。只不過,由於體制等種種關秀,很少參與這種會議,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過來參加了。
秋宇等人昨天對現場勘查以後,發現確實有異常的情況,及時將情況報告給了彭輝。之後,彭輝立即帶了一組人趕到現場,組織開展了大量的工作,並決定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開會,對案件情況進行前期的彙總。
“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彭輝陰沉着臉,銳利的眼神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淡淡說道:“昨天中午,小李村17號一名叫李應平的三歲男孩,被燒死在自己家裡。接到這個情況後,特別是現場勘查了以後,已經安排了很多工作下去。按照昨天的安排,今天早上做個彙總,各組都說一下情況。”說完,看了看廖輝,繼續說道:“派出所這邊先介紹一下接警的情況。”
廖輝一邊翻着筆記本,一邊說道:“昨天中午一點十分左右,我們接到110指揮中心的指令,稱小李村17號發生火災,一名男孩被燒死。接報後,我們迅速趕赴了現場。同時,因爲是火災,我們也請指揮中心將案情通報消防大隊,請消防大隊的協助處理。”
“我們大概一點半左右到達的現場,當時火還沒有完全撲滅,院子裡有好多村民在幫忙滅火。我們一邊組織滅火,一邊瞭解情況,雖然房子沒受到太大的破壞,但因爲死了個小孩在裡面,我們覺得案情重大,還是立即報告了刑大。通過在現場初步調查,我們獲取到了以下情況:”
“中心現場,也就是發生火災的房間,在小李村17號院子北邊的這幢大平房裡。這幢平房,以前曾經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學校,所以層高比農村一般的房屋要高出最少兩米左右,完全可以作爲層高較矮的兩層樓來使用。後來,村委會建了更好的小學,而新建小學的位置,絕大部分是佔用了這家人的田地,纔將原來的小學讓給了他家作爲住房使用。”
“這個院子,就是原來那所小學的操場。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這家人又在院子周圍蓋了些平房、牲畜圈之類的房屋。數年下來,這家人的房子便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面。”
“居住在這裡的一家人,一共有五口,兩老兩大一小。”
“死者就是這個小的,三歲零四個月,男孩,叫李應平,智力和體格各方面發育都很正常。”
“李應平的父親,羅志宏,平德市人,是外地到這上門的,30歲左右,平常在離小李村幾公里外的劉家衝玻璃廠打工。一般早上出去,晚上回來,除非晚上加班,要不然晚上都會回家。”
“李應平的母親,李豔梅,本地人,27歲。附近有個磚廠,她白天不在家,一般都在磚廠幫人做飯和乾乾零活,晚上下班後回家。”
“李應平的外公,也就是李豔梅的父親,李權順,62歲,在家務農。”
“李應平的外婆,姚麗,60歲,也是在家務農。另外,老兩口除了在家做做農活以外,主要的事就是帶李應平。”
“農村裡不吃早飯,午飯一般都吃得比較早,大概中午十一點左右午飯就吃好了。昨天中午吃過午飯以後,一切都跟往常一樣。老兩口在院子裡幹活,李應平在院子裡玩。大概到了中午十二點左右,姚麗將李應平哄睡着以後,又按照平常的習慣,將他抱到大房間臥室的大牀上睡覺。這間臥室,也就是發生火災的這間。之後,姚麗到田裡幹農活,李權順在家。在家裡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鐘後,李權順也到田裡幹活去了,出門的時候,還按照平常的習慣,將大門關起來才走。”
“一般情況下,李應平都要睡到兩點以後纔會醒,醒之前,老兩口也總有一個會先回來。平常大多數時候,都是外婆姚麗回來,等李應平醒了以後,又帶着他一起去田裡。要是田裡沒事,就在家呆着。老兩口不帶表,也不用手機,對時間的把握,完全依靠日常生活中的習慣來估計。我對他們測試過,在時間的估算上,相對來說,還算比較的準確,誤差不會超過十分鐘。”
“按照老兩口的說法,昨天中午大概十二點半左右,他們在田裡發現自己家中的房子冒煙,便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回來之後,發現冒煙的是李應平睡覺的這間,還聽見李應平在裡面哭喊大叫。外公李權順當時想衝進去房間救李應平,但是裡面的火勢有點猛,火煙很大,房間裡黑漆漆的,全是火煙,什麼也看不見。他發現進不去之後,將窗子用凳子打碎,拿盆打水向裡面潑水。姚麗當時也是非常着急,跟着他用盆潑水,後來發現不行,才趕緊跑出去找人來幫忙。”
“過了一會兒,村裡陸陸續續來了大概二十多個人,衆人一起幫忙才勉強把火撲滅了一些。之後,進去一看,發現李應平已經被燒死在了裡面,衆人商量了一下,才又報了警。”廖輝頓了頓,又道:“我這邊的情況就這些。”
“現場的情況?”彭輝頭都沒擡,一邊記錄,一邊說到。
衆人一聽,紛紛看向秋宇。趙麗玲也不例外,不過,與別人相比,她那俏麗的臉上更多了一絲好奇。唐亮見此,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鼻子裡冷冷的哼了哼,又若無其事的看向了秋宇。
秋宇一直陰沉着臉,聞言,拿起筆記本翻了翻,才朗聲說道:“現場大家都去過,過多的我就不介紹了,我先說外圍勘查的情況。”
“現場小李村17號,從地理位置上來說,處於整個村子的最東北角。整個佈局,呈個倒梯形,坐北朝南向,大門設在南牆的正中,四周都有院牆。院牆的外面,西側是隔壁鄰居的住房,東側是山,北側是一片農田,南側是村裡的小路。”
“他們家現在的田地,是後來村裡重新分配給他家的,也就在他家北側的那片農田裡。我們測試了一下,從他家農田到他家住房的直線距離,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只不過,他家沒有後門,因此,要去到田裡,必須從正門出來,順小路從東邊的山腳繞過去。我自己測試了一下,從他家院子去到田裡,以我走路的正常速度,大概要三到四分鐘”
“從外面要進入他家,唯一的入口,就是那道大門。當然,也可以爬院牆進去,但是,經過我們的勘查,整個現場四周的圍牆,沒有發現任何新鮮攀爬的痕跡。”
“他家的大門,是一道紅色的雙扇內開式鐵皮門。門鎖是那種非常普通的暗鎖,這種鎖,在一些老舊的木門上很常見。整道鐵門上,以及門鎖,都沒有發現任何新鮮破壞的痕跡。這裡,我要重點說一下這個門鎖,從表面上看,它是完好的,但實際上,就是一把假鎖。我做過實驗,用任何一把鑰匙,甚至一個木片,只要能插進鎖眼,都能轉動鎖芯,使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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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據我對死者家屬的詢問,可以確定,門鎖的這個情況,至少已經持續了五年以上的時間。他們完全知道這個情況的存在,但是,卻沒有做任何的修理或者更換。按照他們一家人的意思:第一,家裡沒有什麼比較值錢的東西,就算小偷進來了也不怕。第二,家裡隨時都有人,就算離開也就是在附近,不缺人照看。第三,只有自己家的人知道這個情況,外人並不知道,因此,沒必要進行更換。”
“另外,我們對現場院子和其他的房間也都進行了勘查,除了起火的這間臥室,其他任何一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接下來,我說下起火這個房間,也就是中心現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