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傅權山的辱罵就在院門外響起,王氏一個火起,帶着幾人就出了屋子。
“他二叔,這是怎麼了?”及至出來看到傅權山狼狽的模樣,王氏的火氣瞬間消散。
這要是剛纔他不吼叫,王氏肯定要說傅瑤她們幾句的,怎麼把人弄成這副德行了。只見傅權山全身被水已經淋透了,頭髮上也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可能是真的沒什麼錢了,傅權山穿的很少,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粗布衣褲,此時被水一淋都貼在身上,全身打着哆嗦,說話也不成語調。
“傅王氏,你……出……來。”
朱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是這傅權山這個樣子是又可氣又可笑。
方氏和關氏不敢笑出聲,低着頭忍着笑。
王氏也忍不住暗歎了口氣,回身指了指藏在廚房裡悶笑的幾個孩子,“你們呀……”
傅權山身體一向不好,再加上長年出入煙花之所精氣神早就虧空了,現在被這麼一淋還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呢?
“他二叔,你怎麼在這?這是怎麼了?”
儘管暗笑,王氏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問傅權山。
“你說……怎麼了?這不是……不是你們乾的好事?”傅權山打着哆嗦怒瞪着王氏,只是氣勢實在太弱,反而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啊……”
那邊洞裡又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叫聲,王氏眉頭一挑。這傅權山可真夠絕情的,一爬上來就跑來責罵她們,可是對自己的妻子卻是連拉一把都不肯。
“他二叔,還是先把林氏拉起來吧!這麼冷的天別凍壞了,你們趕快回去換身衣服吧!”王氏好心的對傅權山說。
“是啊!二叔,你去拉一把二嬸吧!”方氏也勸說。
“別管她,”傅權山看都沒看後面一眼,衝着王氏嚷嚷,“讓文康那幾個小子出來,反了天了,連他二叔爺都敢欺負……”
“咦,二叔,你怎麼了?”
傅瑤早就想出來了,這麼精彩的時刻她怎麼可能放過,聽到傅權山叫他們,立刻領着文康他們出來,也跟王氏一樣當做不知情的樣子迷茫的問。
“你……說怎麼了?剛纔不是你們幾個往我身上倒水的嗎?以爲……我沒看到?”夜色慢慢黑下來,風呼呼的吹,溫度也更低了,傅權山的腿腳打顫只能緊抱着胳膊。
“我們沒有啊!剛纔一直在廚房裡烤地瓜吃呢!”傅瑤無辜的說,手裡也確實拿了個烤好的地瓜。
傅權山一看見吃的,哪還顧得上吵架,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傅瑤手裡的地瓜。
“二叔,你快點回去換衣服吧!要不然感冒了可沒人照顧你,”傅瑤好心的說,一點沒想把地瓜給他吃,這種人最貪婪了,給了一個明天就還想來。
“是啊!快回去吧!”周蘭不知何時也出來了,大咧咧的說:“以後來的時候注意點,咱們這可是有很多機關的,還有啊!下次記得多穿點衣服。”
“啊!多穿衣服?”傅瑤把地瓜給文德讓他剝給莎莎吃,這纔好奇的說:“好像不好吧!這厚棉衣一吸水可是往下沉的啊!到時候……”她狀似難過的一閉眼,“到時候豈不是再也見不得二叔了?”
“二叔雖然很壞,但還罪不至死,”文康也加入了談話,絲毫沒去管院門外發抖的傅權山,彷彿當事人不在現場似的。
“你……你們……”他們不管,傅權山可是把話聽的真真的,不免後怕起來,連連往後面退,“看……我告訴大哥去……”
說完跌跌撞撞的跑了,也沒去管艱難往外爬的林氏。
王氏她們自然不會去幫忙,林氏這樣的人就得讓她吃吃苦頭,要不然她還以爲憑着撒潑耍賴就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大嫂,是不是要做飯了啊?好餓,”傅瑤摸了摸肚子衝着方氏撒嬌。
“嗯,我去做。”
衆人往屋裡走,一致忽略了院外的人。
今天因爲要對付傅權山,她們做晚飯的時間就晚了點,等傅權澤他們回來的時候飯菜還沒好。而院門外的林氏也纔剛剛爬出來,還是藉助了傅琇的力氣才爬上來的。
也許是凍傻了,還是傅權山這個當家人不在了,林氏識時務的跑了。
看了林氏的狼狽樣自然也可以想象傅權山成了什麼樣子,等知道事情的詳細情形後傅權澤還是責備了一下傅瑤。
“就讓他們掉洞裡就行了,這麼冷的天,萬一凍壞了怎麼辦?到時候還不是要你娘照顧?”
昨天他是知道她們今天的行動的,只是傅瑤當時沒有說最後用水潑,所以傅權澤當時才默許了。
“是啊!你看你二叔那個病秧子樣,要是真的有個好歹肯定會纏上咱們的,”周元建也覺得有點過分了。
“禍害遺千年,”傅瑤小聲的嘀咕,聲音不大,不過還是讓人聽到了。
傅權澤當即皺了眉頭,傅瑤趕緊吐吐舌頭,跑出去幫忙端菜。
爲了討好阿爹她特意端了今天剛掐的蒜苗出來,蒜苗加了點僅剩的肥肉,炒完後噴香撲鼻,看着也讓人口水直流。
一放到炕上立刻吸引了傅權澤的視線。
“這就是你發的蒜苗?”
“嗯,阿爹,阿孃買的那二十斤蒜頭也都發芽了,等集市開的時候就可以拿去賣了,到時候肯定能賣到錢。”小女兒軟糯糯的聲音立刻讓傅權澤剛纔的些微不滿消失不見。
傅瑤暗自抹汗。
這餐飯吃的很香,因爲蒜苗不多,只炒了一盤,分爲兩桌就是半盤,每個人只能吃一口,不過都很開心,因爲這蒜苗帶來的商機可是顯而易見的。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們二叔,就算他再不好也不能動手,你們是小輩,怎麼能跟長輩動手呢?”吃完後傅權澤還是重新提起了剛纔的話題。
傅瑤幾人低下頭小心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