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一戈一聽到那個警察的話,立刻就明白了人大主任是個什麼意思。
很明顯,對方既然能攜帶兩枚C4的定時炸彈,手裡斷然不可能沒有普通的槍械,甚至有可能不止是手槍這麼簡單,鬧不好手裡還有微衝之類的武器。這樣的話,那個人大主任的孫女兒就真的很危險了。
剛纔那倆警察也說了,綁了好幾個人質,斷然不可能僅憑兩枚炸彈就能讓這幫警察連動都不敢亂動的。一旦軍隊方面派了人來,動靜肯定就比現在要大得多了,被包圍的劫匪爲了制止軍方的動作,一定也會有所行動,那樣的話,他們手裡的人質就未必能保證絕對的安全。目前這樣的僵持情況之下,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劫匪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他們手裡的人質也就暫時的很安全。
胡小帥也跟了出來,已經嚇得渾身簌簌發抖了。沒辦法,一個普通人聽說有大劫案,還是帶着炸彈這樣的規模,沒有掉頭就跑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艾少,艾少,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種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啊!”胡小帥輕輕的扯了扯艾一戈的衣服,小聲的說。
艾一戈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心思管這些事情,畢竟這些事本來就應該交由警察或者軍隊來處理,他呆在這兒也就是越呆越亂,於是也產生了離開的念頭。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問了一句:“那幫劫匪到底什麼目的?他們沒有提出要求麼?”
“提了,說是要找一個人,我們正在積極的排查,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從戶口資料上找到那個人。說來也怪,這幫劫匪這麼大的動靜,居然要找的是個女人。”一個警察回答說。
艾一戈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心裡立刻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幫劫匪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僅僅只是爲了找一個普通人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就憑他們能在中國境內搞到C4炸彈這樣的重型武器來看,如果僅僅是爲了從南京七百萬人口裡找出一個人,雖然困難了點兒,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用這麼大的動靜來尋找一個人,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那麼很顯然,他們要找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並且還有把握當他們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之後,那個人一定會現身。那麼從這一點上來看,又反過來印證了艾一戈的猜測,這幫劫匪要找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因爲這麼大的場面,如果尋找的對象是個普通人的話,那麼也未必就敢現身了。同名同姓有那麼多人,那個人爲什麼要承認自己就是對方要找的人?何況還是個女人。
“他們要找的女人叫什麼名字?”艾一戈問了一句。
那倆警察仔細的打量了艾一戈兩眼,似乎有些猶豫,其中一個這會兒終於想起來艾一戈說自己是軍區的人,卻從來都沒有亮過證件,萬一這傢伙跟劫匪是一夥兒的,只是在外圍打探消息怎麼辦?
那個警察頗有些懷疑的把手扶在了腰間的槍套上,帶着十分的狐疑說道:“你說你是軍區的,麻煩你把你的證件拿出來給我們看一下。”也不怪這警察懷疑,憑艾一戈的年紀,以及他斯文的外表,就算真是軍區的也只是個文職幹部,而且不會是什麼高級幹部,按照常理推斷能到少校就了不得了,更多的可能也僅僅只是個尉官。就這還是從級別上考慮的,因爲文職軍官從理論上而言,嚴格說來是沒有軍銜的。這樣的一個軍區幹部怎麼會想起來如此詳細的詢問劫匪們的情況?實在是不由得他們不產生一些懷疑。
艾一戈自然是掏不出證件來的,他是軍區的沒錯,但是他那是住在軍區大院裡,不是在軍區供職。
“我沒有證件,我父親是軍區的軍官。”艾一戈回答說,“不過這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這幫劫匪用這麼大的場面只是爲了尋找一個女人,實在是有些奇怪。他們都具備了這樣的能量,即便是在南京七百多萬人口裡想要找到一個人也不會是太難的事情,爲什麼非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呢?所以我覺得他們要尋找的人恐怕身份上也比較特殊,你們通過戶口排查都未必排查的到,你知道南京每天有多少流動人口,還有多少地方上沒有登記在冊的常住人口?”
這麼一說倒是挺合理,可是依舊無法解釋艾一戈的身份。那倆警察還是很有點兒小緊張的看着艾一戈,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問題,我們都沒分析出來的事情,這傢伙是怎麼能分析的出來的?鬧不好他跟那幫劫匪真的有關。
“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一個警察看了看艾一戈,然後又看看自己身後的警察同事們,距離不算太遠,這小子如果跟那幫劫匪有關,插翅也難飛了。
艾一戈知道自己的態度和分析引起了那倆警察的懷疑,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說我也就是多事兒,好奇心真的很害人啊!
不得已,從口袋裡掏出了皮夾子,然後把身份證夾在了手指之間。
他倒是無所謂,可是胡小帥就很不爽了,剛纔看到那倆警察把手按在槍上他已經很不爽了,只是礙着艾一戈在場他不好發飆,現在一看這倆警察居然要讓艾一戈掏身份證,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只見胡小帥同學左手叉腰,右手蘭花指,扭捏着腰肢擺出一副顛倒衆生的神態,柳眉倒豎的尖着嗓子衝那倆警察大叫:“你們搞什麼搞,居然要我們艾少拿身份證,你們簡直就是瘋了!你知道我們艾少是誰麼?你們抓賊沒什麼本事,對付好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哼!我看你們就是找倒黴,神經病啊,有能耐去把那邊帶着炸藥的劫匪幹掉,衝我們抖什麼威風?而且你也不睜大了你們那雙糊滿了眼屎的眼睛仔細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人是誰,居然敢要艾少拿身份證,你們真是小日子過的太溫馨了,想找點兒不痛快啊!”
那倆警察尷尬的看着胡小帥,心說這位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老天吶,活脫脫一個標準的潑婦形象,可是爲什麼他說話的時候喉嚨上還有個狀如喉結似的東西上下起伏的?這丫到底是男是女?
艾一戈也崩潰了,心說怎麼哪兒都有你啊?一瞪眼:“你給我滾回車上去!”
胡小帥萬萬沒想到艾一戈居然還會呵斥他,很是委屈的看着艾一戈,一雙眼睛忽閃的,感覺好像眼淚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可是這種表情在女孩子臉上就叫楚楚可憐,但是在胡小帥臉上,只會讓艾一戈覺得噁心無比。
“我再說一遍,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滾回車上去!你噁心不噁心啊?要不然你去衝着那幾個劫匪做這種噁心的表情算了,絕對不費一兵一卒就直接把那幾個劫匪噁心死了。”艾一戈無語的看着胡小帥終於轉身準備上車了,才又把身份證遞給了那兩名警察。
那倆警察看到身份證上寫着艾一戈三個字,再想想他說自己的父親是軍區的軍官,加上剛纔胡小帥稱呼艾一戈的艾少,腦子裡都是靈光一現。
“你父親是艾……?”顯然是已經想到了那個赫赫威名的艾長虎了。
艾一戈趕緊點了點頭:“那就是我爸。不說這個,還是剛纔那個問題,那幾個劫匪要找的女人究竟叫什麼名字?”
那倆警察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才緩緩的開了口:“姓趙叫趙心男。”
艾一戈一聽就呆住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趙心男啊,趙錢孫李的趙,心臟的心,男女的男。你說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取這麼個名字。肯定是她老爹想抱兒子……”那個警察嘀咕了一句。
艾一戈眼睛瞪大了:“你確定是趙心男?”對方茫然的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艾一戈突然這麼大的反應。艾一戈見狀,擺擺手說:“跟你們頭兒說不用在戶籍那邊排查了,你們找死了都找不到這個人的。”
“怎麼?已經死了?”兩名警察幾乎是同時說出了口。
艾一戈眼睛一瞪:“胡說什麼呢?你們死了她都死不了,你這話要是讓她聽見了,你們倆真的就死定了!她是軍區的一名上校,不歸地方上管,你們戶籍那邊查不到她的。你們的領導在哪兒?我要跟他說話。”
那倆警察還是有些猶豫,雖然說艾一戈的身份沒什麼問題了,可是他畢竟就是個普通人,既不是警察又不是軍官的,讓他摻合進來算怎麼回事啊?
“還愣着幹嘛?我要見你們領導,瞭解一下情況。快點兒啊,別愣着了,劫匪手裡人質出了事兒你們負責麼?”艾一戈着急的喊道。
那倆警察想了想,心說至少艾一戈知道趙心男是誰,那麼也總算是有了點兒頭緒,而且對方既然是個上校級的軍官,那也好辦多了。之前還擔心如果查出來趙心男就是個普通老百姓,不管什麼情況,就這麼讓人家過來人家未必肯來呢,是軍官的話,那就好說多了。於是趕緊帶着艾一戈去見了他們的領導。
現場指揮的最高領導是市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以及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兩人聽說有人知道趙心男是誰,也趕緊走了出來,跟艾一戈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