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響,兩個原本就要投入一場大戰的人,頓時間就有點兒慌了手腳,這時間不光是不適合幹這事兒,而是非常嚴重的不適合。
兩人慌亂的推開了對方,卻在不小心之中把原本接在扎壺裡,只是邊上不小心的漏出了少許的西瓜汁整個兒打翻了,結果是弄得櫥櫃之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猩紅的西瓜汁,弄得兩人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
縱使在慌亂中,艾一戈也保持了足夠的冷靜的觀察力,他發現自己褲子的前襠上有一點兒溼痕,輕摸了一把卻發現那溼痕居然都還有點兒黏黏的感覺。艾一戈只迷糊了不到零點一秒,就瞬間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一向水分特別充足的武青陽流出的蜜汁。老天爺,這也有點兒過分了吧?居然都把褲子溼透了?
再看向武青陽,果然,前襠處一片溼漉漉的痕跡,整個兒如同洪水氾濫了一般。
看到艾一戈的視線,武青陽倒是沉穩異常,乾脆從櫥櫃上抹了一把西瓜汁,將自己襠部的溼痕抹得更大了一些,毫無疑問,艾一戈有樣學樣,並且將自己身上多處都抹得全是西瓜汁,整個兒給人一種用西瓜洗了個澡的感覺。
他們剛忙活完,就聽到廚房的門口傳來趙心男疑惑的聲音:“青陽姐,老艾,你倆這是怎麼了?”
艾一戈猛然回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到處都有的溼痕,覺得還比較滿意,趕忙搶在武青陽之前開了口:“我估計你們差不多改回來了,正說榨點兒西瓜汁,準備把最後幾個菜炒炒咱們就可以吃飯了。沒想到青陽姐突然在背後喊了一嗓子,嚇得我頓時把扎壺給打翻了。”
這話說的實在是有點兒牽強,武青陽都多大年紀了?要說是瑪格麗特會沒事兒跑到別人後頭嚇人還有的說,武青陽?她吃飽了撐的纔會跑去嚇唬艾一戈。
而且,嚇唬就嚇唬吧,打翻了扎壺也便罷了,艾一戈身上弄得溼漉漉的倒是正常,武青陽身上怎麼也那麼多西瓜汁?
不對,這倆人有情況!——趙心男是幹嘛的?專業之一就是偵察,連富有經驗的敵人的僞裝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更何況艾一戈這點兒小小的伎倆。不過,發現了又能如何?這倆人本來就有情況麼,說的更徹底點兒,就是姦情,只不過,是公開的姦情!
趙心男覺得有點兒難辦,這就彷彿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狡猾的敵人,然後卻陡然發現對方居然是我黨潛伏在敵軍裡的地下黨一般,搞得雙方都有點兒灰頭土臉的。
只是,她心裡多少有點兒不舒服,覺得艾一戈也太急色了,就這麼會兒時間,這麼點兒空檔,你也要搞這種小名堂,難道你呆在南京,青陽姐也呆在南京,你們還怕沒時間親熱麼?而且,剛纔老孃找你要第四次,你就顯得萎靡不振好像不行了,現在又重振雄風了?哼!看來還是沒榨乾啊,老艾還有底子,以後至少五次!
青陽姐也是的,好歹你也是個當姐姐的女人,怎麼也這麼把持不住。這小子是個急色鬼投胎,你居然也那麼配合他?哼!青陽姐,我對你很失望!——趙心男的小心思裡,全都是這些東西,以至於說不出任何調停目前現場的話來,也實屬正常。
“老艾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之前聽說你來炒菜弄飯,我就有點兒不放心,你還不得把廚房弄得一團糟?結果還真是沒想錯你。”一個慢悠悠細巧巧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人扭臉一看,原來是靳可竹俏生生的站在了趙心男的身邊。
纖纖弱弱的靳可竹,倒是沒多想什麼,看到廚房裡一片狼藉,也聽到了艾一戈剛纔的話,倒是相信了個九成九,又覺得她總該開口說句話,於是纔有了這麼一句看上去無關痛癢實際上很是給其餘三人都解了圍的話。
聽到靳可竹這句話,三人心裡都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別看靳可竹一副沒有什麼準主意的樣兒,實際上一旦有什麼狀況了,偏偏還就是需要這樣的丫頭來解圍。
“啊……也是太着急了,想着快點兒把西瓜汁弄好,沒想到忙中出錯。”艾一戈自嘲了一句,訕笑着開始找抹布,想趕緊把環境收拾一下。
武青陽也趕緊說了一句:“我也是突然玩心大起,沒想到卻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我還是上去先換件衣服吧,這衣服也不能穿了。小戈你要不然也上去換換衣服吧,這裡讓可竹和心男幫着收拾一下,然後你換好衣服再下來炒菜。”
靳可竹趕忙點頭:“嗯嗯,老艾,你上去換衣服吧,我和……唔,心男一起收拾一下就好了。”
艾一戈也就立即有了樹枝立刻往上爬,忙不迭的說:“那好,麻煩你們,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下來。很快就能開飯了!”說着,趕緊跟着武青陽一起狼狽的往樓上走去。
趙心男看着二人的背影,心道演戲倒是演得不錯,哼!
嘴裡不由得就小聲的溜達了出來:“太着急了!還真是太着急了!”這當然是說的艾一戈,連天黑都等不了,在廚房裡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可不是太着急了麼?然後還有一句針對武青陽的:“玩心大起,果然是玩心大起啊!”你好歹也是我們諸位的姐姐,居然“玩心”這麼重,廚房裡,又是這麼短的時間,還想着玩一下,哼哼!
靳可竹倒是聽不太懂趙心男這話,不過武青陽和艾一戈麼,則是臉色更爲蒼白,趕緊低頭一溜煙的往樓上奔去,連回頭都不敢回,實在太心虛。也得虧是他們倆現在都是背對着廚房那邊的,否則的話,靳可竹那個單純的小丫頭保不齊就又要跑來問他們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之類的話題了。
上了樓之後,武青陽心虛的扭頭往樓下看了一眼,看到趙心男和靳可竹果然乖乖的留在了廚房,這才小聲的埋怨艾一戈:“臭小子,你看看,胡鬧吧?現在倒好。心男肯定看出點兒什麼了。”
艾一戈也發現了這一點,有點兒鬱悶的點頭:“這妞兒怎麼現在精的都能上縫紉機砸線了?”
“你也不想想人家的專長!她是不願意跟你玩心眼兒,不然三個你也不是她的個兒。”
武青陽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對呀,艾一戈光知道吳曼殊是奧斯卡影后,演技出衆,而孟小蝶是天生的演員,簡直就是可以媲美梅布斯三大傳奇的存在。卻是忘記了趙心男的專業裡,有一項就是僞裝,還有一項是偵察和反偵察,這兩點她是真的不對自己人下手,否則,他們這羣人加起來也不是趙心男的個兒啊!老天爺,一個可以掌管情報部門最爲特殊部隊的掌管,其本身的專業素質還需要去懷疑麼?
“呃……珍愛生命,遠離心男!”艾一戈低聲的嘀咕了一句,趕忙往自己的房間奔去,一步都不敢停留。說實話,剛纔他還真怕趙心男和靳可竹一低頭看到他那頂起的小帳篷,那就真的是無所遁形了。
還算好,那倆妞兒一來是被艾一戈和武青陽身上那橫七豎八的溼痕給吸引了大多數的視線,二來艾一戈在她們進來之前的一瞬間,把手放進了口袋狠狠的摁了一下自己那玩意兒,又一直保持儘可能向前傾着的身體姿勢,使得那頂小帳篷並不是太明顯。但是艾一戈卻也感覺到,那玩意兒已經有點兒不聽使喚了,按說這會兒它就該自覺自願的倒伏下去,而不是傲然挺立,可是它卻偏偏有些失去控制的努力着想要重新站立起來。要是讓艾一戈在樓下再多呆個兩分鐘,保不齊他就得露餡兒了。
換好了衣服之後,艾一戈還是在屋裡呆了幾分鐘才下了樓,主要是給時間讓自己的“親弟弟”消停下去。艾一戈終於發現,有時候,自己這個兄弟還是真不聽自己的話,也不知道它啥時候變得這麼桀驁不馴了。
下樓之後,艾一戈看到廚房已經被清理乾淨了,而且靳可竹也順手把剩下的西瓜榨了汁盛在扎壺裡拿到了餐桌上,櫥櫃上只擺了之前就放好的幾個待炒的菜,但是也顯然重新清洗了一下,分門別類的擺在那裡。
看到艾一戈下來,靳可竹低聲說了一句:“要不還是我來炒菜吧!”
艾一戈還沒來得及表態,倒是趙心男搶先說了一句:“可竹你別動手,今兒就是要吃老艾親手做的菜,哪能把你接來了還讓你下廚的。你安心的坐在邊上,咱倆聊聊天,一會兒等着吃就行!”
艾一戈也趕緊說道:“是呀是呀,我雖然很久沒下廚了,不過這手藝應該還是不錯,我們老艾家的男人都能下廚,只是一般沒什麼機會幹就是了。”
“你要是真有心,以後咱家的廚房就交給你承包了!”趙心男丟下這麼一句很有孟小蝶風格的話,拉着靳可竹走出了廚房,到客廳裡聊天兒去了。
艾一戈很是納悶,難不成這趙心男偷偷摸摸的跟孟小蝶勾搭上了?不對啊,這妞兒怎麼可能說出這麼跳脫的話來?這分明就是孟小蝶纔有的風格啊!自己這幾個女人,可謂是風格迥異,各有各得大不同。
靳可竹順從溫柔,說話都不會大聲點兒。吳曼殊體貼周到,看事情也比較放得開。武青陽則是成熟穩重,沒人的時候會顯得更嫵媚性感一點兒。趙心男雖然面冷,但是其實心熱,話一貫比較少。只有孟小蝶纔是這種得理不饒人的飛揚個性啊!怎麼着現在趙心男也有着往飛揚的方向發展的趨勢?一個孟小蝶就足夠讓艾一戈頭疼腦熱的了,再多個趙心男,而且還是武力值超高的,艾一戈琢磨琢磨,還真是有點兒讓人後怕。
武青陽在樓上還沒下來,艾一戈倒是不奇怪,他很清楚武青陽指定需要清洗一下,剛纔就那麼會兒工夫,她的汁液就已經浸透了褲子都流到艾一戈的身上了,要是下來的比艾一戈還快,那才叫奇怪呢!
但是靳可竹坐在外邊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很是奇怪的問趙心男:“青陽姐這是怎麼了?半天都沒下來,剛纔她上樓的時候我看見她好像走路姿勢有點兒不對,別是身體不舒服吧?”小丫頭倒是善良。
趙心男眼珠子一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看見靳可竹這麼單純的關心,也不忍心去告訴她真相,再加上也有些說不出口,反倒是幫着武青陽和艾一戈去遮掩:“大概是那個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青陽姐一向穩重……”心裡卻在想,穩重麼?倒是很穩重,剛纔那種情況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倒是真穩重。
艾一戈炒到最後一個菜的時候,武青陽終於是從樓上下來了,清理乾淨的她,加上原本處事就周全的很,這會兒自然是臉上更看不出有任何剛纔發生過尷尬事兒的痕跡。
笑眯眯的走到客廳裡,武青陽跟兩個妞兒打招呼:“聊什麼呢?好像你倆還挺投機的。”
靳可竹趕忙說道:“我在謝謝心男呢,上次……多虧了她第一時間抓住了那兩個人,然後還查出了幕後指使,不然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老艾才能真正的安全下來。”
聽到這話,武青陽和趙心男對視了一眼,要說她倆心裡對靳可竹沒什麼看法是絕對沒可能的。雖然知道艾一戈對她們也很好,但是艾一戈處處都表現出將靳可竹纔是真正擺在第一位的狀態,讓這倆妞兒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小陰影的。在她們看來,的確,靳可竹是那種柔弱到讓女孩子看了都會由衷的心疼,恨不得能好好的保護她的類型。但是,對於別的女人而言,這也不過就是個先天優勢罷了,哪個女人又不是真的都需要男人的呵護呢?
可是今天聽到靳可竹這麼一句似乎理所當然的話,這倆女人心裡突然就彷彿明白了很多東西一般。要說對艾一戈的愛,她們倆誰都不會比靳可竹差了,但是,要說細緻周到,真的體貼到入微的地步,就連一貫覺得自己已經很周密的武青陽,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如靳可竹。就更別說相比較起來稍微粗枝大葉一些的趙心男了。
正常的情況下,包括艾一戈所認爲的,靳可竹感謝趙心男那是沒錯的,感謝她抓住了兇手,感謝她找到了幕後主使,也感謝她找到最好的大夫幫靳可竹消除了身體上所有的疤痕。可是,這感謝和感謝也是略微有些不同的,僅僅是出發點上那一丁點兒的小差異,就讓這兩個女人頓時明白,艾一戈從行爲上,表現出對於靳可竹更爲在意一些,其實也算是正常,真要是換成她們在艾一戈那個位置上,恐怕也是如此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於靳可竹這句話裡那輕飄飄彷彿理所當然的半句話——不然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老艾才能真正的安全下來。頓時就讓人明白了,靳可竹最想感謝趙心男的,並不是她抓住了兇手,也不是她找人治好了靳可竹身上的疤痕,而是她所做的一切,恰恰是可以讓艾一戈徹底沒有了危險,徹底的安心了下來的。
甚至於,從靳可竹那不經意的態度,趙心男和武青陽都能感覺到,恐怕就連靳可竹自己都未必察覺的到她的感謝和別人所構想的那種感謝究竟有什麼不同,這其中的差別真的是太細微了。一瞬間,她們也都明白了,爲什麼看上去如此沒有主見,如此柔弱到似乎男人保護她是天職的靳可竹,在艾一戈即將出危險的那麼一瞬間,居然能有勇氣一把推開艾一戈,自己卻被車子撞得飛向了半空中。這已經不是用所謂的勇氣二字能拿出來解釋的了,所謂勇氣,是需要醞釀是需要時間和過程的,而當時間不容髮,根本不可能給靳可竹任何的時間去考慮。這種事情,或許問到她們其中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可以得到相同肯定的答覆,而且也一定都是真心的答覆,她們是真的可以做到在艾一戈出意外的時候挺身而出的。可是問題就在於,沒有遇到那種刻不容緩的事件,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間,是發傻,是呆住,是失聲尖叫,還是乾脆腦海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有那種將這種勇氣刻進了骨子裡,纔可以在那種千鈞一髮的關頭,根本考慮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下意識的反應,纔是最難做到的事情。
而靳可竹,顯然纔是那個真正的,已經完全做到將艾一戈的一切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女人,而且,可貴之處在於,甚至於連她自己都未必發覺了這一點。純粹的本心,純粹的無意識狀態……
兩個女人沉默了,她們都感覺到,靳可竹身上,的確是有一種不可戰勝的東西,是她們所永遠都無法企達的。
……
“吃飯咯!都過來嚐嚐我的手藝吧!”艾一戈帶着滿臉的笑容從廚房走了出來,邊走邊脫掉身上的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