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液入喉,產生的是熱辣辣的刺痛,但沖田卻大笑着站了起來,推開了身邊的藝伎走到了房間中央,隨手一拂額前的長髮,然後對着眼前的黑暗當中道:
“出來吧,來的是越後的狗崽子,還是信濃的王八蛋?”
方林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這邊一動殺機,竟然就被面前這個沖田給感應到了!這儘管是與自己基礎屬性被壓縮有很大的關係,但對方的這感知也太靈敏了吧?
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將自己認成了忍者?
越後和信濃都是日本旳地名,不過因爲後來這兩地也出產了不同的忍者流派,所以後來在江湖人士的口吻當中就以這兩個地名來代稱了,就類似於笑傲江湖裡面的對話一樣:嵩山的龜孫,你們和峨眉的一起上這種。
忽然之間,沖田就突前斬出,他腰間的一把細劍遽然一閃,便直接刺入到了旁邊燈火的陰影裡,然後慢慢的收了回來。
細劍上光潔非常,沒有任何的血跡出現,沖田好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對自己的感知可以說是非常有自信的,因爲他現在很清楚自己的狀態.......
那是服用了秘藥,燃燒生命之後獲得的極強狀態!
自從被判定爲肺癆以後,沖田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哪怕是竭盡全力的治療,也是在五六年之後癱倒在牀上咳嗽着爛掉。
他不想這麼死,所以直接吃下了傳說中的秘藥,點燃了自己的生命,然後進入到了那個秘捲上所說的“暴走”狀態,壽命大幅度縮短,當然,換來的是身體的素質大幅度提高。
當然,這個狀態說起來很是玄妙,其實直接一點來說,所謂的暴走狀態,其實就是加強版本的迴光返照狀態。
那秘藥吃下去以後,體內的內環境被劇烈改變,腎上腺素,鹽皮質激素,多巴胺,下丘腦激素等等都開始加速分泌,所以疼痛被強力壓制,人的生活質量大幅度提高,甚至體能各方面都有強勢增加。
當然,代價就是壽命銳減到幾個月至一年.....
一進入這種狀態之後,他就先對本門的人動了手,先殺了師傅,然後師兄師弟之類的一共幹掉了六七個吧!然後狂笑着在道場裡面點了一把火,仰天出門去。
自此,沖田惡魔之名便不脛而走,但他在世上還有一個唯一的牽掛,就是當年在道場外兩百米開立食店的老闆鈴木。
當年沖田八歲的時候,高燒到已經人事不知說胡話了,直接被師門的人丟了出去,因爲怕人死在門口不吉利嘛,是鈴木老闆拿溼毛巾給他一直擦拭,人工降溫救了他。
然後等到沖田十來歲長身體的時候,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可是每天的定量飯食還要被強橫的師兄剝削一半,又是鈴木老闆經常偷偷塞給他幾個飯糰。
雖然嘴上說是客人吃剩下的便宜了你這個猴崽子,但沖田卻覺得那是自己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所以,沖田覺得自己還完鈴木老闆的情,在這個世界上就恩怨兩消,最後的時光便回到家鄉去把,那個闊別了二十年的家鄉,用殘餘的生命爲家鄉人做些事情,然後就在那裡成神。
鈴木老闆的心願卻也很簡單,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平安。
他的兒子,卻是玄洋會的成員,據說有軍部背景,平時經常被派遣去傳遞情報。
玄洋會做事十分極端,在軍中的派系就屬於少壯派那一系的。
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做事極端的人或者組織,就很容易導致一件事,那就是別人用很極端的方式來對付你!
正面搞不過你,我不能玩兒陰的?
某些大國敢用導彈斬首,別人就敢用飛機撞大樓!
所以,鈴木老闆的兒子因此遭受到了好幾次的截殺,最後一次堪稱是險死還生。
爲了報恩,沖田就挺身而出,幫忙鈴木老闆的兒子執行接下來的三個任務,而這三個任務執行完,鈴木老闆的兒子就能拿一大筆錢順利退休了。
在此期間,沖田已經遭遇到了好幾次的暗殺!主要就是來自忍者的襲殺,而他在此時的這種超強狀態下,很輕易的就殺掉了所有前來的刺客。
此時的沖田,就正在執行最後一個任務中。
當然,正因爲處於這種暴走狀態,沖田覺得自己的這一刺完全是志在必得的,可是卻沒料到落了個空!
他在這時候閉上了眼睛矗立原地,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手中握持的長刀“林蘇”則是微微的顫動着。
就在這時候,旁邊正在彈奏薩摩琵琶的那個藝人愕然道:
“怎麼了?沖田桑?”
沖田的耳朵微微一動,直接就一個滑步來到了他的身邊,一劍抹喉!
在血光當中,他的身影就像是鬼魅一般飄忽着,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的殘像,等到殘像消失的時候,兩名之前還被他摟着的藝伎也都捂住了喉嚨,驚愕倒在了血泊當中。
已經活不了多久的沖田,已經沒有把別人的命當成一回事,當然,更沒有將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殺人若殺雞!
在沒有了其餘人的呼吸和發出的響動干擾之後,沖田再次矗立在了原地,閉上了眼睛,在這個時候,燃燒生命換來的強悍五感開始發揮強大的作用。
忽然之間,沖田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眼神裡面也流露出了暴戾之色:
“逮住你了,小老鼠!”
然後他一個跨步就逼近了旁邊的牆角,手中的長刀林蘇猛的斬出了一道半月形的弧光,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然後一個身影就浮現了出來。
正是方林巖及時用掠食之牙擋住了這一刀!
說實話,此時方林巖的心中也是驚怒交加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屬性壓縮對他的影響其實是相當驚人的。
有一句話叫打鐵還需自身硬,在絕大部分情況下,空間戰士的技能品質再高,裝備再強,也是需要基礎屬性的支撐的。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身穿軟蝟甲,左手屠龍刀右手倚天劍,卻九成九打不過一個壯漢--------壯漢什麼都不用幹,只需要在原地站一分鐘,小孩子就連刀劍都握不穩了。
只是一瞬間,方林巖彷彿就被劍光所裹住!
沖田的劍術,就是以繁複幻變著稱,一秒鐘出劍斬刺好幾刀那是基本操作。
其門派“天然理心流”當中拿手的秘劍.細雪,要求是將一個拋起來的蘋果在落地之前連出三刀,切成四塊纔算是初成!而沖田現在的極限記錄是連出七劍,將蘋果斬成八塊!
只是在眨眼的時間當中,兩人就過了七八招,最後方林巖都實在是沒辦法了,直接對準了沖田拋出了掠食之牙,然後準備硬扛下衝田的一劍!
這打法看起來像是方林巖倉促之下手忙腳亂而爲之的,若是按照正常情況的話,沖田可以很輕鬆的一劍刺中方林巖的小腹,然後微微一側身就避開投擲來的這把匕首。
當然,和方林巖這樣的心機婊對線,肯定就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正常情況。
若是沖田真的這麼幹的話,他就會發覺那一把已經脫手的匕首驟然在半空當中加速,變向,然後狠狠的抹過他的脖子!這是因爲方林巖的精神力觸手一直都纏繞在了匕首柄上面!
你以爲它已經被脫手擲出,其實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而沖田本來刺向方林巖的那一劍,最後就算是能突破閃避的庇護,最後其大部分威力也會被魔法盾吸收掉。
但是,面對方林巖的打法陷阱,沖田絲毫都沒有猶豫,整個人陡然矮了差不多一大截,然後就見到雪亮的劍光對準了方林巖的小腿位置涌了過去。
他的這一劍,有些類似於中國“地趟刀”的套路,專攻雙腳,並且迅疾無比,出招之前也是毫無徵兆,格外突兀。
在沖田的心中,自己這一擊連消帶打,對方脫手拋擲出的匕首至少距離自己一米以上,而自己這一次反攻卻能讓對方至少廢掉一條腿,怎麼都是賺的。
但沖田卻沒料到,那把本來要朝着遠處飛出的匕首,居然詭異的直接來了個九十度的直角大調頭,瞬間以雙倍速度對準了自己的咽喉直刺下來。
對此沖田也並不慌亂,左手一伸,居然用自己的刀鞘直接反迎了上去!其刀鞘旁邊居然出現了一頭大蛇張大了嘴巴吞噬的幻象!
於是接下來掠食之牙居然直接刺入到了反迎過來的刀鞘之中!
方林巖精心謀劃的這套路陷阱頓時慘遭破解,他的基礎近戰技能再高,也壓制不了對方的技能啊!
這就是沖田這一門的秘劍:憑刃之蛇!
一旦敵人中招的話,那麼不僅攻勢陡然而減,更是連兵刃都要被奪下來。
好在方林巖此時也是及時做出了規避動作,面對沖田的竭力追斬,腳下不停交錯後退。
沖田連出三刀,居然只有一刀有把握成功命中對手!本來計劃當中廢掉對方的雙腿一下子就變成了傷其一腿而已。
只是沖田卻看到了一件令他無法相信的事情:
面前的這個敵人即將被刀刃斬中的時候,其身上居然漂浮出來了一面重型盾牌的幻象,舉重若輕的將這一擊給擋了下來。
這盾牌巍峨如山,關鍵是其中央居然還有一顆看起來極其猙獰兇殘的頭顱,其頭髮都是由羣蛇組成的,雙眼當中兇光一閃就看了過來。
一瞬間,沖田就覺得自己的氣勢爲之所懾!不僅如此,那盾牌幻象上,居然散發出來了一種神聖,崇高,偉大,博愛的感覺,一下子就震懾住了沖田的心靈,瞬間更是反震過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讓沖田的胸口劇痛,忍不住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神盾艾葵斯之力被觸發!
使敵人對你造成的任何傷害都有15%的機率徹底被神盾艾葵斯吸收,並且隨機反彈給某名敵人!當閃避效果被觸發的時候,也有一定機率激活神盾艾葵斯的反彈效果。”
這讓他接下來的追擊都沒能奏效,直接倒退了好幾步,然後震驚的道:
“你不是忍者!那是什麼!?”
“你身上出現的那盾牌幻象到底是什麼?”
沖田此時毫無疑問十分震驚,但方林岩心中的驚訝同樣不比他少到哪裡去!
要知道, 對於空間戰士這羣亂入者來說,他們施展的技能,攻擊方式如果設計到本世界當中不具備,無法理解的要素,那麼空間就會自動進行僞裝,將之切換成原住民能理解的方式。
比如在古代掏出一挺機槍掃射,原住民可能就會看到對方使用連珠箭,或者說是“漫天花雨”這種暗器手法。
所以,之前方林巖身上的異狀,乃是觸發了神盾艾葵斯之力後呈現出來的真實效果!按理說絕對不會讓沖田看到的啊?
不過震驚歸震驚,方林巖這時候抓住了這個機會,也是毫不猶豫,瞬間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開大招了。
他可不是那種憋大招憋到死都不放的人!
並且方林巖在開戰之前就給自己劃出了一條紅線:
在沖田身上浪費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兩分鐘!
一旦超時自己還沒搞定的話,那搞不好就要面對南本與沖田的夾擊,更誇張的是,這地方乃是船上,連逃都沒辦法逃的,那自己就要面對任務失敗,全軍盡沒的下場。
方林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沖田眼前頓時一花,發覺自己竟然置身於一處無法形容的浩瀚空間當中,這裡周圍都是無盡浩瀚的黑色星空,蒼茫浩瀚,神秘而令人敬畏。
在這種環境下,人置身其中,真的就是覺得自己乃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這時候的沖田哪怕是心智再怎麼堅毅,也是忍不住爲之動容。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到處都是浩瀚無際的虛空,自己怎麼站立的呢?忍不住低頭一看,就發覺自己站在了一個龐大的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