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看起來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毫不猶豫的道:
“沒辦法再搞事就行,但最好不要殺人,因爲一旦死人的話,事情就會鬧大,反而會搞出來額外的麻煩。”
方林巖他們這幫人都是殺人放火慣了的,聽到了丁力這麼說,心裡面當然就有了底氣,很快的就出動了。
這過程其實也不用多說,這兩個人倘若真有實力的話,那麼也不會請人來搞丁力了,直接讓手下上就好了啊。
一干人首先找的是萬大少。
萬先勇-——也就是萬大少本來就是個草包,當然,萬二少更加變本加厲,所以其父一直就比較偏向將家業留給老大,因爲他覺得老大還有點搶救的可能,老二就完全是朽木。
結果丁力找來賬本一看,就發覺了萬大少在生意上的問題,他這老江湖的目光和閱歷那可不是蓋的!
然後順理成章的設了個套,讓手握大權的管家楊雄入了套,由他在老爺面前將萬大少搞的鬼給揭破了出來。
當然,楊雄在被揭破之後才發覺自己被算計了,可是爲時已晚。
萬老爺頓時驚怒交加的發現,自己以爲“老實”的大兒子不僅參與了倒賣煙土的生意,更是連自己的三姨太太都勾搭了,兒子給老子憑空甩了一頂綠帽過來。
當下就氣得嘔血,將萬大少的繼承權給剝奪了,而揭破了家醜的楊雄也沒討到好果子吃,捱了一頓臭罵,順帶還被髮配到北邊去。
失意的萬大少和楊雄一合計,肯定就發覺了丁力在搗鬼於是請了閻王強來直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其如意算盤很簡單:當萬老爺繼承權之爭從多選題變成了單選題,那麼剩下來那個答案再怎麼不堪,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此時方林巖他們找到萬大少之後,並沒有直接動手殺人,而是抓住他之後直接給他下了藥,再給他扔在了妓院裡面,營造出了馬上風的假象。
這樣的話,萬大少的身體本來就被酒色掏空,別人只當他是失意之下,狂嫖爛醉,馬上風一點兒也不奇怪,而且人還沒死,只是嘴角歪了人癱在牀上難以說話,想追究也沒辦法。
至於去找楊雄則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但這麻煩也真的也只是一點。
當楊雄身邊請來的幾個看似凶神惡煞的打手被輕易收拾了之後,他也很乾脆的認栽了,直接寫了一紙供狀承認自己偷拿了萬家大筆錢財,並且按下了手印,最後揹着一個包袱直接走人了。
這傢伙如此識趣,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至此,萬家的財勢就基本上可以看做是方林巖他們的資源了。
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以後,方林巖他們正要去找馬三,結果丁力這邊傳來了一條消息,他覺得應該是和歐米有關,然後便直接將當事人叫了過來。
很快的,方林巖他們就見到了一個黑瘦漢子,一看就是飽經風霜的勞碌人,別人也都叫他老盧。
這漢子點頭哈腰的道:
“各位老爺,其實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撿着看見的東西說說。”
方林巖深知這樣的社會底層傢伙需要什麼,很乾脆的掏出了一疊鈔票放在了手心當中,輕輕的摔打着,很顯然,老盧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就飄了過去。
方林巖卻並沒有說給,也沒有說不給,只是意味深長的道:
“恩,你說吧!我是不會虧待對我有用的人的。”
然後又輕輕的甩了甩那一疊厚厚的鈔票,這筆錢已經足夠老盧賺個三五年的了,若是再多的話,那就不是感謝他,而是害他。
老盧盯着那筆錢,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然後道:
“咱昨天在狗牙子河那裡下了幾個地籠,因爲怕被人給偷了,所以今天就提前去收,結果鑽在蘆葦叢裡面的時候聽到了河上有很大的動靜,甚至還有慘叫聲。”
“說實話,咱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在兩個月之前就去摸了一具水飄子(浮屍),發了一筆小財,所以就大着膽子看看,尋思着萬一又撈一筆橫財呢。”
“結果發現河面上來了一艘大船,聲音就是從那大船上傳來的,一個仙姑的和幾個男的鬥得可厲害了!我看見這仙姑既會武術,又會仙法,隨便扔一張符出來都是火光熊熊”
聽到了這裡,方林巖和其餘的人對望了一眼,拋擲符(牌)出來攻擊敵人,這可是歐米的獨家本事。
卻聽老盧繼續道:
“不過那仙姑最後還是沒能打過周圍的人,還是吐了幾口血被抓了起來,但應該沒事。”
方林巖奇道:
“你怎麼知道沒事?”
老盧道:
“因爲哪怕是她被抓住了,圍着的幾個人還是不敢造次的,我遠遠的也聽不清楚,只聽到有人勸解,說什麼逃婚啊,看開點,大家都是一家人之類的。”
“又說些什麼她身上的毒回去就能解開,然後那艘船就開走了。”
老盧說到這裡,又舔了舔嘴脣,露出了有些捨不得的樣子,再看了看方林巖手中那一沓鈔票,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口說無憑,這是那仙姑甩出去傷人的東西,被打飛以後落到了淺水的地方,然後被我從河底摸了出來。”
方林巖等人一看,發覺這玩意兒乃是一張銀色的卡牌,看材質應該是用不鏽鋼做的,拿在手裡面居然還有幾分沉甸甸的感覺。
很顯然,老盧應該覺得這玩意兒乃是用銀子打造的,能值兩個錢,所以直接就帶在了身邊。
若不是方林巖也是個心機婊,直接拿了一疊鈔票勾引,那麼他是肯定不會拿出來的。
這樣的底層市民或許會怕黑幫,會畏懼下三濫的手段,但什麼都抵不住他們對貧窮的畏懼.
山羊一看到這張卡牌立即就叫了出來:
“是歐米!沒錯,就是她!這張卡牌是她的施法材料中的一種,叫做銀色德州,還是我親手去星空財團那邊幫她定製的呢!”
這時候,丁力再次遞上了一疊資料,上面已經鎖定了老盧看到的那艘船隻,叫做“風調”號,和另外一艘“雨順”號同爲歷川記商行下面的船隻。
而厲川記這個商行的背後,則是一個叫做哥老會的幫派,這個幫派在重慶,四川一帶就分流成了袍哥。
而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則源自清朝的一個武術門派:丹山派,核心人物都拜在了這個門下做了弟子。
拿到了這麼多資料以後,星意已經嘴角含笑的道:
“哇哦,看來歐米的遭遇真是倒黴啊,應該是降臨到了一個逃婚的女人身上,這女人還是丹山派的弟子,哥老會的核心成員,身上還受了傷中了毒,然後一進入本世界就被追兵給攆上,最後直接被抓走了。”
很顯然,星意的分析是非常中肯的,也難怪方林巖他們想辦法對降臨點附近搜索了一番依然看不到人。
原來歐米降臨下來的時候,確實是遵循了三公里原則,與其餘的隊友並沒有離開太遠,但是,她降臨的地點很特殊,乃是在一艘船上,大概率就是那艘“風調”號的船艙裡面。
所以,在正式降臨下來以後,風調號就順水而下,迅速的遠離了.關鍵是歐米還不敵追兵,最後又被捉住了,因此才無法與隊友們聯繫上。
在這種情況下,方林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世界的蓋亞意識也真是犀利啊,各種刁鑽招數層出不窮。
看看自己這幫人的遭遇吧,金店大劫匪,偷包子被砸成腦震盪的賊,被漸凍症困擾的倒黴蛋,被關在租界牢房裡面的蠢蛋還有歐米這位逃婚人。
面對這錯綜複雜的局面,方林巖也是覺得腦瓜子都在隱隱作痛,歐米那肯定是要想辦法去救的,可這也就意味着得罪一個大型的幫派啊。
俗話說得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方林巖他們把人家的老婆拐走了,那還不咬着牙和你拼個你死我活的?
若是在之前方林巖還並不在意,但之前和那名譚腿高手閻王強打過之後,便已經知道這個世界裡面的內家高手戰鬥力相當牛逼,在其內勁耗盡之前,幾乎是沒可能將之幹掉的。
所以,傳奇小隊本來在這個世界當中就要面對深淵領主的可怕壓力,若是再惹上這麼一個強敵的話,那真的是極爲不智了。
一番商議之後,方林巖也是做出了決定:
按照原計劃去拉攏馬三,與之喝上一場,順帶從他這裡進一步瞭解內家高手的情況,
接下來一干人分頭行動,自己和禿鷲善於隱匿躲藏,便去尋訪歐米,儘可能以低調的手段幫忙救人,
山羊他們則是留下來與丁力一道,以丁力這邊的勢力爲觸覺,搜尋深淵領主勢力的蹤跡,同時隱姓埋名開啓探測光環收集資料。
商量妥當之後,一干人便直接去尋馬三了,結果到了馬三的家門口之後卻發覺他背了個包裹正要出門,山羊立即出聲道:
“三爺,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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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擡頭一看,然後笑道:
“是啊,託幾位的幫忙,我總算是還清了外債,已經辭了巡捕房的差使,這就準備去港口坐船北上了。”
山羊奇道:
“您不是說想要開一家理髮店嗎?這怎麼就立即要遠行了呢?”
馬三振奮的道:
“可不是巧嗎?這邊的事兒一妥,剛好就有故人寫信來,說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現在在皇上身邊都站穩了腳跟,尋思着身邊沒有可靠的人手,力邀我去幫忙。”
山羊和方林巖對望一眼,忍不住失聲道:
“皇上?”
馬三笑道:
“是啊,自從袁賊作亂之後,皇上被迫退位,但始終在勵精圖治,若潛龍在淵,如今又與日本人虛與委蛇,想要在大清龍興之地再次復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若是皇上覆國成功,那我就是中興功臣,光宗耀祖!這就是我的大好機會!”
聽到了他的話,禿鷲有些無奈的在小隊頻道當中道:
“這個人的思想我總覺得說不出的怪?”
麥斯突然道:
“其實我能理解他,畢竟他的父輩,他的祖輩跪了皇帝一輩子,那麼他將爲皇帝效命看做光宗耀祖的事情也不奇怪。”
“當年法國大革命,直接將查理一世送上斷頭臺,但爲王室效力依然深入人心,這些堆砌了幾千年的固有理念,也是需要好幾代人才能將之推翻的。”
山羊這時候卻見到前面有一個飲食攤子-——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大排檔,於是便道:
“這邊的船都是早晚班, 現在距離開船還早,不如我們坐下來吃點東西,也當給三爺送別了。”
恰好這時候馬三確實有些餓了,聞到攤子上面的味道也有些動心,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此時也不像是後世那種物質十分發達的時代,這種小攤都是做市民生意的,賣的都是粢飯,湯圓,醬面,餛飩,豆腐乾等等小菜,葷菜就只有屈指可數的鹹魚和醬肉。
山羊每樣都叫了兩份,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又叫了兩壺酒,給馬三斟滿,然後自己高高舉起酒杯:
“預祝馬大哥此去一展宏圖,前程似錦!”
馬三聽了之後心情激盪,哈哈大笑,一仰頭就幹了。
這就是山羊的心機了,馬三這個人平時頗爲陰沉,並且很有心機,所以先灌他幾杯再說,俗話說得好:酒後吐真言嘛。
有很多人兩棍子都打不出個屁出來,但是半斤酒下肚後,你捂着他的嘴都能口若懸河。
酒過三巡之後,山羊便道:
“馬大哥,就在來這邊之前,我和一名用腿的高手交過手.”
然後山羊就把之前和閻王強的戰鬥經過講述了一遍,緊接着便道:
“他看起來是有真功夫的,內力一運好生難纏,不知道下次遇到要怎麼對付?”
馬三這時候聽了“嗤”的笑了一聲:
“腿法好的多半是少林俗家那一脈的,他們終究是被和尚當成外人,傳不了真法,練的內家勁都是閹割版本的。有內力的時候配合其硬功很難纏,就像是過了油的銅豌豆,但弱點還是很明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