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歌聽了虛影說的話,右手握刀,刀鋒朝下,然後左手握住右手,行一禮說:“還請前輩賜教。”
虛影把刀舉在眼前,看着那極爲鋒利的刀鋒,感慨道:“我用刀不知何數載,自以爲明白了刀的真義。奈何還是死於非命,連自己的真傳也是埋入了土中。既然你我有緣,而且你也是用刀之人。我便提點你一下,能不能領悟,還是得靠你自己。”
“晚輩無限感激。”讚歌聽了,心裡一陣激動。他立馬變得更加恭敬,唯恐這樣的奇遇會突然消失。
虛影此刻也是欣慰的說:“希望我的本事不會失傳吧。”
讚歌立馬說:“如果前輩不嫌棄,晚輩願意叫您一聲師父。”說完,讚歌就要往地上跪去。
讚歌往下跪去,但是無論如何卻是跪不下去了。有一股力量束縛着他,不讓他跪下去。
這時讚歌聽見虛影說:“還是免了吧。我說過,我只是提點你一下,能不能領悟還是靠你自己。”
讚歌見得如此場景,也只得作罷,他笑着說:“那前輩就快來吧,晚輩已經準備好了。”
虛影一聽,他也笑了,他無奈的說:“你倒是心急。這心急,可是辦不了大事。我用刀一生,覺得用刀對敵,就是一個字。那就是‘斬’!”
讚歌半懂的重複:“斬?”
“對,就是‘斬’”,虛影頓了頓,繼續說:“刀一出,便是斬盡萬物!無所不斬,無可阻擋!這便是我真正的本事。我用刀的理念。”
讚歌看着虛影,喃喃的念着:“斬……無所不斬……無可阻擋……”
虛影看着讚歌,眼中滿是期待。
結果,讚歌抓抓自己的頭髮,苦着臉,一副痛苦的模樣,皺眉看着虛影說:“前輩,我不懂……無所不斬,可是怎樣才能無所不斬,怎樣才能做到無可阻擋?”
虛影笑笑,右手舉刀,刀鋒直指頭頂上方,左手攤開。頓時,似有睥睨天下之感,他自信滿懷的說:“怎麼做到?當然是快!極快!極準!一斬,便是要斬開虛空!一斬,便是要穿透空間!我可以說,要是給我一把足夠鋒利的巨刃,我可以斬開世界!”
讚歌此刻仍在迷糊的狀態。不過,他覺得虛影說的話很有道理。他默默的把虛影的話刻在心裡。現在不懂,不代表以後不會懂。反正正直年少時,有的是時間來征服世界!
於是讚歌再次抱拳說:“還請前輩賜教。”
“那好,你可得看好了。”虛影說。
讚歌雙手持刀,向前微弓着身軀,他透過刀鋒,緊盯着虛影,說:“嗯,一定會的。”
而在讚歌說完話的下一刻,虛影就做了一個動作,與他的第二刀的弧光斬非常的相似,也是橫斬。
虛影的這一斬,在讚歌看來極爲的平凡,卻又極其不平凡!虛影的這一斬,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揮刀動作,沒有附加任何的靈力或者精神力。
可是,讚歌卻是感覺到了一股極其鋒銳的力量朝着自己而來。但是,這並沒想之前兩刀是附帶了鎖定的功能的。這一刀,就是單純的攻擊,沒有鎖定的能力。但是,讚歌卻是知道自己絕對避不開!
因爲,這一刀極快。在這一刀面前,什麼音速光速的,那都是浮雲了,根本沒法比啊。因爲讚歌連這一刀說產生的能量波動都是看不清楚。是光速的話,還能用肉眼捕捉軌跡吧。
但是,生物真是有無限的潛力。至少,虛影的這一刀快不過讚歌的思維。只是,讚歌的身體卻是跟不上的。那一刻,讚歌覺得自己馬上就會死亡了。
死亡,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情。以前,他從不認爲自己在這個世界會很倒黴。他始終認爲,在同輩之中,自己一定會是笑到最後的人。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退出這個世界了。
讚歌的眼中,是驚訝,是不甘……
然而,下一刻。他的刀斷了,就像是極其鋒利之物以斜上的角度劃過他的刀尖,再掠過他那頭已經飄逸起來的亮黑長髮。髮絲才斷成兩半,讚歌身後的柱子就出現了一道斜上的極爲平整光滑的切口。
在下一個瞬間,那根柱子後面頂壁也出現一條整齊平滑的切口。
一片寂靜。直到讚歌的刀尖墜地,發出金屬碰撞地面的聲音。緊接着是被切斷的柱子的上段落地的聲音,揚起一片煙塵。
讚歌滿頭的冷汗,髮絲墜地。
他從沒有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此刻讚歌回過神來,纔是發覺握刀的雙手早已十分僵硬了。他艱難對着虛影行一晚輩禮,說:“多謝前輩。”他是知道,在最後,虛影定是改變了最後一刀的軌跡,救了他。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這把刀就送給你了吧。你可得像對待自己的性命一樣對待他。”說着,虛影左右手以前一後拋出,刀和刀鞘便是朝着讚歌而來。
讚歌把手中的斷刀插在地上,伸出雙手接住刀與刀鞘,再次感激的對虛影說:“萬分感謝。”
此刻,虛影開始逐漸的變得透明,他說:“做了這麼多,我的最後一絲人間的意念終於也是要消散了。把我身後的牆壁打碎,便是通向我的宮殿的第一層。祝你能成長爲大能者。”
“前輩……”讚歌伸出手,還想再說點什麼。
逐漸變得透明的虛影拜拜手,說:“我本就是不存於世了的人。這只是一絲殘念罷了。若是你以後成長起來了,領悟到我的用刀之法了,還記得我的話,還請對世界說,這是我教你的用刀之法。”
讚歌低頭說:“一定會的……”
不知怎的,他竟是有種情緒,叫感傷。
“另外,我父虛雷應該還健在,你帶着我的刀去找他。告訴他,就說虛電不孝,沒能堅持到最後,先走一步。”虛影說完,幾乎是快要完全透明瞭。
讚歌懷着感傷的情緒,皺着眉說:“我一定會去告訴他的,前輩請放心。”
突然,有信息傳入腦子裡。讚歌凝神查看,開篇兩個字就是“擎雷”。
“前輩之恩,讚歌一生不忘!”讚歌大聲說。
讚歌已經完全看不到了虛影。只聽得虛影的最後一句幽飄飄的話語:“我只是喜歡做好人罷了……”
讚歌把虛影贈他的寶刀雷神收入刀鞘中,再掛在自己的左腰上。
然後他默默的走到起初置放這把刀的刀鞘前,也是先前虛影懸浮的地方。他看着這個放刀的刀架,覺得自己還應該爲這位前輩,做點什麼,畢竟他是自己的恩人。
他想爲這位名叫虛電的前輩立一塊碑。想想後,又自嘲地笑着搖搖頭。畢竟,這偌大的一座宮殿就已經是別人的陵墓了。自己還想在這裡再立碑?有點笑話了。
隨即,讚歌又想到要不然在這裡刻上一句話!就說讚歌多謝虛電前輩賜教?
讚歌想了想,再次自嘲地笑着搖頭。心想,這樣豈不是更加笑話?自己還是低調點的好。
也只有他在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去考慮這麼多。要是與自己信任的同伴在一起的話,他一定會沒頭沒腦的橫衝直撞。不用想太多,他還是喜歡和夥伴一起冒險,一起歡笑。
讚歌此刻終於是決定,這個地方還是讓它保持這個樣子的好。什麼時候有機會就再來看看,懷念懷念。
與前輩發生的事情,還是藏在心裡吧。畢竟這是真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搞不好會引來他人的搶奪的。
讚歌擡起頭,調整好情緒,走到先前虛雷前輩站立的後方的牆壁前,猛地一拳砸在牆壁上。
冒險,從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