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這樣的字眼,我早就忘記了。”這一回,他並沒有否認,只是語氣中卻充滿了倦怠和冷冷的調侃。“而且不要叫我法,我的名字是安琪兒。”
“就那樣恨我嗎?很不得要我死掉嗎?”
“或許吧。”法在‘陰’暗的角落裡冷冷的笑着,“不同的際遇也好,不同的身份也把,其實這些都無所謂,可是你卻偏偏總喜歡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想要把完全不同的人牽扯起來。盡是說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無法實現的承諾,卻又不斷地許諾出,這樣的你本來就很討厭。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法認真的對答,也等於是承認了他的身份。昔日最好的朋友,此刻卻成了兵刃相對的仇敵,還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加難以面對嗎?
肖莫迪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法,你是認真的?”
“都走到了這一步了,你覺得我們之間還存在着真假未明的問題嗎?”法反問他。
“討厭我,爲什麼還要救我?”
那邊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好半天之後,才道,“其實救還是不救,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了。因爲第十天之後,就算你因爲我而離開了這個遊戲,卻也一樣會最終迎來死亡。辛多亞會滅亡——”
“你做不到這些。”肖莫迪覺得那樣的構想就像是天方夜譚,無論是誰也做不到這一點。
“做不到?如果這個小島之上埋入了巨量的核物質呢?這樣的話,還算是天方夜譚嗎?”
核物質?如果是巨量的核物質的話,不單單小島會爆炸,而爆炸同樣地還會引起各種連鎖的地殼反應,海嘯,地震,熔岩噴發都會同時而來,所謂辛多亞滅亡,甚至是地球的毀滅也不是奇怪的構想。
“不是約定好了,如果我們解開了遊戲之謎,就可以出去,而外面的事情也會停止——”
肖莫迪的質問被再次打斷。
“第一,你解不開遊戲。”法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這是一種充斥着殘酷和血腥的自信。“第二,就算你有幸解開了謎底,我們卻打破了承諾,又怎麼樣?辛多亞的謊言和不遵從承諾的事情,難道還少嗎?能夠允許那些貴族以謊言構架這個虛僞的世界,爲什麼我們就不可以——”
“夠了!”肖莫迪一聲怒吼,“我再問一句,最後的一句。”
彷彿是知道肖莫迪會問什麼,法只是用平緩的語氣說道,“是要問咯伊斯的事情嗎?”
“是的?是咯伊斯做的嗎?是他設計了一切嗎?”咯伊斯從小就擁有天才的智慧,被譽爲“辛多亞的腦核”,這樣的人設計出這一系列可怕的密謀,也不稀奇了。
“爲什麼要知道那些?”法的聲音依舊沒有改變過,“難道你想和咯伊斯套近乎,讓他放了你們嗎?你以爲,咯伊斯會比我好一點嗎?你以爲咯伊斯心底還記着你這個朋友嗎?”
“法!回答我!”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要答案,我就告訴你好了。沒錯,這就是咯伊斯做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他本來就是個天才,他想要做成功的事情,就絕對沒有失手的道理。”就如法自己說的那樣,曾經的他已經被埋葬了,曾經的善良熱情都不復存在了。“既然靠着法律,靠着那些大人們,已經無法拯救這個世界,拯救辛多亞了,那麼就讓我們自己來吧,將這個世界徹底的毀滅了,然後在重新開始,從最初開始——”
“就算是大火,就算是斯坦和瑪‘門’曾經讓你們受到了傷害,可是你們這樣以暴制暴,以恐怖事件傷害到和你們一樣無辜的百姓,這樣子又有誰——”
“住口!肖莫迪!”法的聲音意外地失去了平和,“我們遭受過的一切,又豈是你這樣的富貴公子能夠明白的,不要理所當然地作出那種以爲來!不要讓我連一點點對你的念舊之情也不剩下了!告訴你,辛多亞會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富人們的殘暴和跋扈,貧人們的縱容和隱忍,沒有人是什麼無辜的。肖莫迪,我也終究不想你慘死在這條通道里面,給你指點一條路吧,你按着我說的去做。走回去,兩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塊可以挪開的板,打開之後——”
“如果,我繼續走下去的話,就能夠看到你,看到咯伊斯了嗎?”老實說,法的那一番話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而刺‘激’之後也更促進了他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
“你說什麼?”法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把下面的東西打開吧,我要下去,就按照你之前的計劃。法,之前你就是想把我帶下去吧?”
“你發瘋了嗎?”果然並不是自己耳朵壞了,而是肖莫迪真的這樣要求了。“下來了,要做什麼?要勸服咯伊斯?要解救奧柔拉?”
“有何不可!”肖莫迪鏗鏘有力地反饋。
法大約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肖莫迪過了那麼多年,還是那種脾氣,不知道該說是無知者無畏呢,還是個純粹的白癡。
“你說,我不知道你們受到過什麼,那麼我就下來,然後你們自己告訴我——”他的手‘摸’索着,又再次回到了之前那個按鈕的地方。“等我知道一切之後,再來判定,我們是否一定要死,而你們又是否有資格決定辛多亞的命運。”
“你把自己當做上帝嗎!”
法的聲音沒有完結,卻被另一個聲音代替了。刺耳的笑聲,彷彿從地獄中鑽出,刺破了耳膜,直接地刺入了心底最最深處。“那個人已經決定了,他不要你來多管閒事。既然,他想要體驗我們的痛苦,那就讓他來體驗好了。肖莫迪,這是你的選擇,我就替你打開‘門’!”
肖莫迪手邊的按鈕突然地就爆炸了,雖然只是小型的爆炸,但是肖莫迪的整個手掌還是被炸得左手小指的骨節斷裂,小指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起來。而腳下,不遠的地方,之前伸出來切斷了鎖鏈的鋼板正在一點一點的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