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拿捏
寧書藝想過很多種開場白的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一下子還真被馮畫的這一番話給說愣了。
好在她很快回過神來,事到如今,爲了不讓馮畫氣鼓鼓地離開,也只能趕忙掏出證件來,再次攔住轉身就要離開的馮畫:“馮畫,咱們可能有點誤會。”
“什麼誤會,哪有什麼誤會!我是不聰明,可是我也不……”馮畫有些惱火地轉回神來,目光落在寧書藝手裡的證件上時,最後一個“傻”字也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她有些錯愕地看着寧書藝手裡的證件,一張臉很快就漲紅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回過神來之後,馮畫有些慌了,雙手合十,頻頻鞠躬,嘴裡不住地道着歉,“我不知道你是公安局的警察,還以爲……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不要緊,這都是小誤會,你不用這麼緊張!”寧書藝把證件收起來,避免別人看到了惹人圍觀,又連忙拉住馮畫,不讓她繼續誠惶誠恐地道歉,“你別緊張,放鬆一點,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爲徐理。”
“徐老師?”馮畫一聽到徐理的名字,眉頭一鬆,很顯然對這個名字是充滿了熟悉和信任的,“什麼和他有關的事需要來問我?”
“你有時間的對吧?”寧書藝問。
馮畫剛剛褪下紅潮的臉頰又有些熱了起來,點點頭:“我們部門今天早上有一個會……不用我參加……所以我大概有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寧書藝也不是小孩子,自然也知道部門開會,唯獨不帶着馮畫參加是代表着什麼,但這會兒如果探究這件事只會讓她更加尷尬,於是她便朝不遠處霍巖的那輛車指了指:“那咱們到車上去聊吧。”
馮畫點點頭,沒有拒絕。
寧書藝和她一起下臺階,順便對霍巖也擺擺手,霍巖便先她們一步朝車子走過去。
看到寧書藝還有一個同行人是個高大健壯的男人,馮畫倒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甚至看都沒有多看霍巖一眼。
但這樣的反應也同樣顯得有些奇怪。
正常人看到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同行人,本能地也會將對方打量一遍,而馮畫卻頗有一種對霍巖刻意視而不見的意味。
難道這也是許傳鵬對馮畫的“家教森嚴”?
寧書藝心裡猜測着,若無其事指了指霍巖,對馮畫說:“哦,還沒給你介紹呢,這位是我的同事,W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霍巖。”
馮畫嘴上“哦”了一聲,在霍巖聽到寧書藝在幫忙作介紹,回過頭來看向她的時候,不止移開了眼睛,甚至還把臉都微微別開了一點。
寧書藝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這個許傳鵬,還真的是把馮畫給拿捏得死死的,即便是不在他的面前,對於他的“規定”也自動自覺,嚴格遵守。
三個人上了車,霍巖坐前排,寧書藝陪着馮畫坐進後排。
“我能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嗎?”寧書藝關好車門,問馮畫,“方纔你把我當成了是你男朋友的劈腿對象,難道你是發現了男朋友出軌的證據,所以纔會本能的做出這種反應?”
“不是的……”馮畫下意識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否認,並不想說這件事。
說完之後,她沒有聽到寧書藝的迴應,擡眼看過去,發現寧書藝正靜靜地看着自己,明明沒有說什麼,卻又好像已經把她方纔拙劣的掩飾都給拆穿了似的。 “其實……我真的沒有抓到我男朋友出軌的證據……”馮畫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明明寧書藝並沒有逼問自己,可是被她那樣看着,自己就總覺得需要做出一個解釋才行似的,“就是他前兩天那個狀態有點反常,一宿沒回家,再回來心情莫名其妙特別好的樣子……”
說起這些,也讓她覺得有些羞憤難當,臉漲紅地好像要滴出血來。
寧書藝看了霍巖一眼。
馮畫的這一番話,在寧霍二人的耳朵裡聽起來,可就完全不是同一種意味了。
“馮畫,你最近一段時間還在找徐理做心理疏導嗎?”寧書藝把話題又拉回到徐理這邊,沒有去追問關於許傳鵬的事情。
馮畫一聽終於開始說徐理了,如釋重負,連忙回答:“最近沒有了。我很感謝徐老師,他當初在我很迷茫很不知所措的時候,願意傾聽我,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但是……我後來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腳底下的路要怎麼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了,就不好意思再總去麻煩徐老師,給他添亂了。
你們爲什麼要找我問徐老師的事情?
……總不會是……徐老師來找你們,讓你們找我的?”
“什麼樣的原因,讓你覺得他需要通過警方來找你?”寧書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她。
馮畫略顯慌張地眼神閃躲了一下:“沒……沒有什麼原因,我就是瞎猜的……”
“不是徐理讓我們來找你的。”寧書藝看着她,搖搖頭,“事實上徐理現在也沒有辦法叫我們來找你。”
“這是什麼意思?”馮畫有些疑惑。
“徐理遇到了襲擊,傷得很重,險險撿回一條命,到現在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馮畫愣住了,一臉驚訝,趕忙問:“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早上。”霍巖回答了她的問題。
馮畫一聽到這個答案,下意識扭頭看向霍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好像一下子忘記了男朋友背地裡的耳提面命,同時又有一種難以置信。
她的臉上慢慢褪去了血色,眼神中增加了幾分慌亂。
很快,她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正盯着霍巖,連忙垂下眼皮,好像一下子對自己褲子的紡織紋路感興趣起來。
“徐老師……徐老師是怎麼傷那麼重的……?”過了一會兒,馮畫終於又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就連身子也在瑟瑟發抖,就好像衣着單薄地置身於乍暖還寒的初春一樣。
“被一把很窄但是很長的刀刺穿了腹部。”寧書藝一邊說,一邊大概比劃了一下兇器的寬度和長度。
馮畫的臉色更白了,抖得也愈發厲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