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多年以來,離開的人不僅僅只有納古思明一人,薩木拓也知道,他們薩木一族沒落了,明明四大家族的人全部都很有能力,而且心裡也有抱負。但是在這百年以來,他們所有人除了侍奉薩木一族的人以外,根本沒有一點能叫他們施展能力的立場。
薩木拓早就料到,四大家族的背叛是必然,但是薩木拓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選擇離開的會是納古思明!那個從小最疼他的師父!
自從納古思明離開後,薩木拓能感覺到,那個時候父皇身邊侍奉他們的人也都蠢蠢欲動起來。四大家族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叫薩木拓最震驚的是,最終留下的竟是乞顏一氏的人,明明薩木拓不是很喜歡那個一直在自己身邊跟着的男子,但最後保護他到最後的,竟是乞顏一氏的人。
賽月看了看薩木拓的臉色,小聲的問道:“那不知道國主抓着納古思明以後,要怎麼處置?”
賽月好歹也是邊塞的公主,宮中的史冊上有記載過,當年效忠薩木一族的四大家族是那幾家,但是叫賽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常洺的師父來歷竟然這麼不簡單,那個人竟是納古思一氏,怪不得常洺會那般精通蠱術。
“既然是我們薩木一族的叛徒,那自然沒有必要留他的性命。”薩木拓的眼神一直緊盯着畫像,嘴角竟還帶着一抹怪異的笑容,看着叫人毛骨悚然!
當年四大家族的離開,叫父皇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也是那個時候薩木拓學會了,不管對你多麼忠心的屬下,也一定要用蠱蟲控制住對方。這般至少有一樣東西能牽絆着對方,不至於重複納古思明那條道路。
薩木拓也很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了,邊塞這邊一直沒有四大家族的消息,只怕那些人是躲到中原去了。
東雲翎笑着說:“這個慕言瀮當真神通廣大,竟招攬了這麼多的能人異士,就連納古思明的嫡傳弟子都被收到了他的翼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薩木拓的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
東雲翎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所以趕快轉口說道:“但是雲翎不得不佩服國主的深謀遠慮,國主安插進去的奸細,竟還有一人是副將的職位,只怕早在多年前,國主就已經叫那人潛進中原的軍隊中了吧。”
畢竟副將可不是說當就能當的,沒有個年兒八載的拼搏,一個背景沒後臺的小士兵,是很難爬到副將的那個位置的。當東雲翎知道薩木拓派出的奸細竟有一名副將的時候,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反正人都死了,薩木拓也不怕說出來,只見薩木拓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畫像,冷着臉說道:“那個陳副將不是本皇找的他,而是他自動找上門的。”
“自己找上門的?難道這個陳副將,還與薩木一族有什麼淵源。”東雲翎大吃一驚,他真的沒有想到,竟還有人送上門去當奸細的,這不是自己找死的嗎?
薩木拓瞄了一眼東雲翎,語氣很是不好的說道:“當年跟隨我們薩木一族的人不少,有幾個跟隨者難道不正常嗎?”
當初陳副將找來的時候,薩木拓也有些吃驚,他沒有任何印象自己的身邊還有這號人物。但是陳副將確確實實是邊塞的人,而且陳副將似乎和四大家族有什麼關聯?
其實薩木拓私下裡也打探過陳副將的來歷,有趣的是,陳副將這些年一直都跟在中原一個叫杜將軍的手下,而且這個杜將軍的女兒正是中原皇帝最寵愛的皇貴妃!
薩木拓派人去調查過,這個杜家在中原的確是個老家族,但是奇怪的是,有幾年杜家完全的銷聲匿跡,從六十年前纔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而且杜家發揚光大,也不過是着十幾年的光陰而已。
薩木拓一直想調查這個杜家,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開始東雲翎也懷疑過,這個杜家是不是就是當年離去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薩木拓很快推翻了自己這個想法,四大家族的離開也不過二十年罷了,但這個杜家出現至少也有百年。就算杜家消失的那幾年很奇怪,但是他們再次出現也是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四大家族的人還乖乖的待在薩木一族的身邊!
薩木拓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杜家一直把陳副將納與翼下只是一個巧合罷了?薩木拓一直在想,等着場戰役結束後,他必須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這個杜府……
“雲翎不是那個意思,還請國主息怒。”東雲翎沒有想到,他就問了這麼一句,就能叫薩木拓開始翻臉,這個陳副將的身份那麼複雜嗎?
而且,東雲翎早就注意到,這次隨着薩木拓一起現身的人很少,除了那個將軍以外,就沒其他人了。可是當年一夜之間消失的大家族可不少,想到納古思明最後選擇的路,東雲翎在心裡冷笑一聲,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薩木一族雖說躲起來練了不少的蠱蟲,但他們身邊的忠士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吧!
“本皇這次叫你們都過來,不是爲了別的事情,而是準備一舉殲滅慕言瀮。”今夜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已經叫薩木拓心裡有些煩躁。
其實,薩木拓哪裡不知道,下面這些人沒一個是真的信服他,畢竟皇位坐久了,誰願意把那份榮華富貴交出來呢?薩木拓也明白,如今逼他們屈服的,不過是因爲百姓們的信仰還有那些修煉蠱術的人對薩木一族的崇拜,還有他們體內的蠱毒罷了。
薩木拓之所以這般着急的想要除掉中原皇帝,一方面是因爲真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另外一方面是他必須要做出個成績給百姓們一個交代,這樣他才能坐穩這個皇位!
還好軍中還有一些不死人,另外薩木拓的手裡還有少量的蠱蟲,如果邊塞的士兵人數和中原的士兵人數相同,薩木拓不覺得自己會輸。
他們三‘國主’相互的看了一眼對方,最後還是今夜才露面的晟雲國的國主問道:“那國主,我們應該怎麼做?”
薩木拓剛想說些什麼,但是在餘光看到賽月身影的瞬間,什麼也又閉上了嘴巴。薩木拓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盯着賽月,直到把賽月看着渾身不自在……
賽月乾笑着說:“你們這些男子討論打打殺殺的事,我這個弱女子就不參與了,你們隨意,本公主先行告退。”原本賽月對他們的作戰方案就不感興趣,聽與不聽沒什麼區別。
賽月也知道,只怕是明日那三個人就會去找慕言瀮商議一些事情。雖說薩木拓是用蠱毒拿捏着他們,但是狗急跳牆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把他們這些人,逼入險境,那他們就只好陷而求生,甚至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這些人不在乎同歸於滅。
薩木一族只剩下薩木拓這一條血脈,死了天下將再也沒有薩木一族的人了。而三個國主不同,除了東雲翎以外,其他的兩個人皆有子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叫他們的皇子繼承皇位,至少他們的國主之位沒有落入他人之手。
賽月看了看星空,可能就這幾天,這場鬧劇就徹底結束了,而她與祁王最終會走到什麼地步,賽月猜測不到,但是不管祁王是否真的喜歡她,如果可以做上祁王的妻子,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賽月都願意!
賽月靜靜的靠在樹幹上,看着星星點點的夜空,反倒有一些逍遙。可能是因爲體內的同心蠱終於解除的緣故,賽月的心情特別的放鬆,至少她還有資格成爲祁王的女人!
四周太過於寂靜,賽月的心中竟浮現一絲悽敏,賽月對着月光問道:“祁王,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你可記得你的承諾,你明明說過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可爲何,我追的竟有些累了。”
賽月輕輕扶着頭,有些嘲笑的說道:“只怕,就算我放棄了,祁王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一直都是賽月一頭熱,當初皇兄要去中原的時候,她死皮賴臉的祈求皇兄帶她一起去,甚至用絕食來逼迫皇兄就範。到了中原後,其實賽月找過祁王,但每次她都只敢遠遠的看着祁王,不敢輕易靠近。
每次祁王進宮後,他都會在一個湖邊發呆好久好久,賽月不知道祁王在想些什麼。但是那個時候,祁王的背影看着不僅有些寂寞,那種感覺叫賽月心疼……
其實,祁王的武功也不差,而每次賽月靠近祁王的時候,她都沒有刻意隱去腳步聲,只是祁王一直假裝不知罷了,既然對方一直假裝不知,那她又何必要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賽月慢慢直起身子,收起自己那些多餘的情緒,一臉堅定的說:“不管怎麼樣,祁王妃這個位置,本公主要定了,祁王既然當初是你招惹的本姑娘,本姑娘就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說完,賽月十分瀟灑的轉身離開,回自己的營帳中歇息,接下來的幾天絕對會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