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本就是小事,根本就擱不住驚動皇上,再說了,把那些宮娥們統統送走本就是喜聞樂見。燕兒似平常一般伺候殷楚怡更衣梳洗,這次去皇后寢宮請安可沒有皇上在給皇貴妃撐腰,燕兒害怕皇貴妃意氣用事,偷偷的把昨夜穿的衣衫收了起來。
好在殷楚怡也沒有想鬧事,今日反倒沒有見娘娘提起昨夜的事情。
“行了,不用帶這麼多的首飾,一切從簡就好。本宮今日是去請安,又不是去示威。”殷楚怡好笑的把頭上的金簪摘掉幾個,衣衫也沒有找那種太過於華麗的,反倒是選了件孔雀藍的羅裙,看着高貴了許多。
“娘娘,今日你可別出什麼幺蛾子了,燕兒膽子小,可經不起你這般折騰。”燕兒心有餘悸的說,昨夜就開始有人議論皇貴妃野心勃勃的想要爭奪鳳位,更有甚者還給皇上扣了一頂寵妾滅妻的帽子。
雖說皇上不似普通百姓家,後宮和朝廷上的利益息息相關,換句話來說,如果皇后不是蘇相的女兒,就憑她根本就坐不起那個鳳位。皇上對皇貴妃是真心,可百姓們不這樣想啊,宮中的孰是孰非傳到宮外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變換了多少個版本了。
燕兒是爲了皇貴妃的聲譽着想,皇貴妃當年闖了那麼大的麻煩可她還能好好的坐在皇貴妃的妃位上,無非就是靠着百姓們的擁護,還有就是皇上的護佑。
殷楚怡沒好氣的白了燕兒一眼,十分鄙夷的說:“當初本宮要打發那些宮女們去浣衣坊,是你不同意的,怎麼?現在反悔了?”
“呵呵……”燕兒無話可說,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皇貴妃會玩的這麼大啊,昨晚的慶宴是真的嚇着燕兒了,如今這可算是作繭自縛?
“行了,本宮自有分寸,你就老老實實帶路吧。”殷楚怡自然知道燕兒在擔心什麼,但是她既然敢做,就又那個能力承受所有的議論。
到了庭院中,已經有五六名宮娥在等着了,在她們剛見到殷楚怡的時候,就立馬跪了下來,不斷的磕頭求饒道:“求皇貴妃饒命,奴婢們……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其實這幾人也不傻,大早上就被燕兒叫到這裡時,她們心裡就已經犯嘀咕了。等這些人聚在一起後,確認了對方基本上都是淑妃和皇后的人以後,她們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現在唯有求饒才能保住她們的性命。
“本宮早就說過,只要你們在這個笒月宮內,本宮就不會虧待你們。可今日,既然你們投靠了皇后和淑妃,那本宮就把你們都送回去,是殺是留就看你們主子的命令了。”殷楚怡沒有一絲心軟的說道。
“皇貴妃不要啊!”
“求求皇貴妃饒了我們吧,奴婢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娘娘饒命啊。”這羣人都很明白,一旦被送回去,自己這條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殷楚怡有些頭疼的說:“都起來,大清早的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本宮要的並不多,只要你們隊本宮忠心即可,可蹦只不過出宮幾個月的時光罷了,你們就投靠到了皇后的旗下,這樣的人本宮怎麼可能留你們!”
“皇貴妃……”
“行了!”殷楚怡煩躁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同時冷着臉說道:“你們是乖乖的自己走,還是叫本宮押着你們去皇后的寢宮?”
“……”終於大家明白過來,平常看似很好說話的皇貴妃,有時候竟意外的心硬。
這一路,殷楚怡的身後跟着五六名宮娥,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模樣,周圍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避而遠之,就害怕平白無故觸着了皇貴妃的黴頭。
剛走到皇后的寢宮,殷楚怡帶的那些宮娥們就被攔了下來:“皇貴妃,帶這麼多宮娥們向皇后請安不符合規矩,要不請諸位在外面候着?”
燕兒護在殷楚怡的前面,呵斥道:“放肆,你膽敢攔着皇貴妃的去路,皇貴妃幾日不在宮中,你們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娘娘不要誤會,奴才們也是按規矩辦事。”他們也知道這後宮中最惹不得的就是皇貴妃了,可是規矩在這裡擺着,他們總不能視若無睹的放這些人進去吧。
殷楚怡攔下燕兒,示意燕兒退下,所有的事情她來承擔:“本宮最煩的就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規矩了,這後宮中還有規矩,妾室不能穿大紅色的衣裙呢,本宮昨夜不也穿了嗎?”
“這……”昨夜的事情早就在後宮中傳遍了,最終這鳳位落入誰的手中還真不好說,但是不管面前這個主子能不能當上皇后,他們這些小奴才們都惹不起。
“行了,你給本宮退下吧,皇上說什麼了,你們就往本宮頭上推就行了。這些人,本宮是一定要帶進去的。”開玩笑,殷楚怡身後這羣人可是今日請安的主角,她們要是被攔在殿外了,自己過來請安又有什麼意義!
聽到皇貴妃的命令之後,那兩個太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燕兒用一股巧勁推到了旁邊。原本那兩人也只是假意的攔一下,只要皇貴妃身旁的人先動手,到時就算是東窗事發,他們也可說是皇貴妃硬闖進去的……
該有的禮數殷楚怡還是沒有忘,皇貴妃微微欠身說道:“楚怡給皇后娘娘請安。”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殷楚怡身後的那羣人都跪了下來。
其實在皇后見到那些宮女們的面孔時,就知道了些什麼,但昨夜殷楚怡當着所有人的面害自己跌面,今日又來這麼一出,就是再好的脾氣,經殷楚怡這麼一鬧也不可能給她任何一張好臉色看!
“皇貴妃當真是好大的排場,怎麼給本宮請安需要帶這麼多宮娥伺候着嗎?”皇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雙眼冷冷的瞪着殷楚怡,一臉威嚴的說。
“奇怪了,楚怡還以爲娘娘認識這些宮娥們呢,畢竟她們雖說是我笒月宮的人,但心裡認定的主子可是皇后娘娘你啊。”殷楚怡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一臉笑意的說。殷楚怡的餘光注意到,淑妃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下面的妃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家都知道殷楚怡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話說的這麼的直白。一般發現眼線,都是自己偷偷解決了就好,誰有那膽子敢把這種手段鬧到面上來。
坐在臺下的瀅貴人笑了出來,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瀅貴人的身上,只見瀅貴人用手帕輕掩着彎脣,笑着說:“妹妹怎麼就聽不懂姐姐的意思呢?什麼叫明明是笒月宮的人,但認定的主子卻是皇后娘娘?笒月宮的主子不是姐姐你嗎,怎麼還有皇后娘娘的人?”
“這一點臣妾也很好奇,娘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叫臣妾身邊的宮娥們,一個個的都變成了你的人?就像晴兒一樣,明明和臣妾情同姐妹,但最後還是選擇了站在皇后的身邊,要不是晴兒戰死沙場,臣妾還準備把晴兒也給你送回來呢。”殷楚怡的眼光在地上跪着的幾個宮娥之間來回看,只見這幾人一直跪趴在地上面,不敢起身。
皇后冷哼一聲:“好一個戰死沙場,晴兒是怎麼死的,本宮知道你心裡有數,但是殷楚怡,本宮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就憑你現在還不配坐上本宮的位置上。”
“配不配的誰也說不好,在未進宮之前,百姓們都說臣妾和皇上纔是天生的一對,但是不管百姓們再怎麼傳,臣妾現在不照樣只是一個皇貴妃罷了。皇后登上這鳳位的時候,臣妾也沒有聽到有多少支持的聲音。”殷楚怡不慌不忙的說。
聽到殷楚怡的話,燕兒真的都快嚇暈了,這兩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皇貴妃真的看上了這個位置?這麼針對性的話,要是配傳出去可是會被殺頭的!
燕兒偷偷的拉了一下殷楚怡的衣袖,示意殷楚怡別說了,就憑剛剛皇貴妃說的話,皇后完全能治了她罪!
皇后的眼神一寒,雙手緊握成拳,沉着嗓音說:“皇貴妃,你可不要忘記了,本宮可是皇后,你剛剛說的話,本宮完全有資格定你的罪。”
“呵,皇后說笑了,這宮中只有皇上能定臣妾的罪,其他人還真沒有那個資格。”殷楚怡冷笑着說。
“皇貴妃口氣還真夠大的,既然本宮沒那個資格,不知道當今太后可有資格教訓你這個刁妃嗎?”皇后氣的手都有些微顫,這個殷楚怡簡直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原本殷楚怡早上的請安,已經被皇上下旨給免除了,昨夜更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出自己的野心,今日又來自己的寢宮中,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這個殷楚怡,還真以爲他們蘇家沒人了嗎?不要忘記了,殷楚怡的靠山是皇上,可她的靠山還是太后呢!
“皇后娘娘,太后能護你一時,但是不可能護你一世,蘇家的女兒不少,不一定非要捧你當這個皇后。你說,如果臣妾和太后講條件,太后會如何決斷?”殷楚怡淡雅的笑着,可她吐出的話,卻叫皇后一震。
殷楚怡就是故意在所有嬪妃面前說這些話的,雖說自己會樹敵無數,但是爲了下一步棋,她必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