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瀮冷靜下來之後,臉上卻是笑意的問:“常師兄可有交代什麼事?”慕言瀮問這句話的意思是爲了以防萬一,如果常洺需要他們準備什麼藥物,慕言瀮派人儘快把準備好。
“在屬下臨走之前,神醫特意囑咐,叫皇上保住薩木拓的性命。”神醫交代這句話的時候,他還十分詫異。
慕言瀮也只是稍微呆愣了一下,但是他幾乎立馬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
慕言瀮冷笑了一聲,估計自己這邊剛把薩木拓擄來,那人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叫慕言瀮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神醫已經和薩木族斷了聯繫,如今又何必驀然出現出手救下薩木拓?
慕言瀮冷哼一聲,也不去深想只是有些不耐的揮手道:“一個小小的薩木託,朕還未曾看到眼中,既然神醫說留他一命,那就給神醫這個面子。只要他能保下楚怡的性命,他想要什麼東西,朕就給她什麼東西!”
寧公公有些好笑的想,皇上說什麼給神醫面子,只怕就算神醫沒有提這個要求,皇上爲了皇貴妃也不會殺了薩木託……
寧公公幹咳一聲,不管怎麼說,現在笑着說:“行了,皇貴妃也一直擔心着常公子的安危,快去和娘娘報個平安,也好叫娘娘寬心。”
“屬下現在就去!”小死士起身,很是興奮的往笒月宮跑去。
寧公公好笑的搖着頭,看着那個人的身影寧公公口中喃喃自語道:“真的是樂傻了,跑得那般急,估計那孩子早就忘了自己有輕功這回事兒了。”
寧公公回過頭看向慕言瀮,只見慕言瀮嘴角含着笑意,雙眼直楞楞地看着前方,手激動地連筆都拿不住。
慕言瀮此時哪裡還有半點九五之尊的英氣,剩的只有村頭二楞子的那種傻氣……
慕言瀮笑着說:“那人定能保住楚怡的性命,那人醫術高超,絕對能保住楚怡的性命!”話是這般說,但是寧公公沒有忽略慕言瀮眼底深處的不安。
“皇上放心,皇貴妃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寧公公安撫着說道。
“只願如此!”慕言瀮笑着說。
慕言瀮放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看着窗戶外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寧公公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拿來一件披風,給慕言瀮披上。
而另一邊,死士飛奔到笒月宮,燕兒的手中還端着一盤酸梅,略有些嫌棄的看着那個莽莽撞撞的小死士:“幹嘛呢,怎麼橫衝直撞的。”
“我們……我們找到神醫了,我們終於找到神醫了,皇貴妃有救了,皇貴妃終於有救了……”小死士十分激動的拉着燕兒的衣袖,有些瘋癲的說。
因爲皇貴妃體內的毒,宮內上上下下的人折騰了一年有餘,現在終於看到點希望,這叫他們怎能不激動。
燕兒剛聽到這個消息,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瞪大了眼睛,很是詫異的問:“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嗯,找到了!皇上派我來給皇貴妃通報一聲,也好叫皇貴妃安心。”這幾個月,他們跟着常公子逛遍了大江南北,就連十分寒苦之地,他們也不敢放過,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好在這次回京的路上偶遇到了神醫,否則不知要出多大的亂子。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真的是太好了。”燕兒也不知怎麼了,就是鼻子有些酸,差一點哭出來。
“行了,皇上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快,快帶我去找皇貴妃。”小死士好笑的說,其實,當初找到神醫的時候,他們幾個死士都快高興的蹦起來了,這一路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娘娘知道這個消息,定會很高興。”燕兒擦了一下眼中的淚水,有些慌亂的拉着那個小死士,興致沖沖的就往殷楚怡的寢宮跑去。
寢宮內,殷楚怡正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她腹中的孩子已懷有一個半月了,這幾日口味變得有些奇怪,用完膳之後,定要吃些梅子壓味,否則胃裡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看到燕兒傻乎乎的端着一盤青梅,手中拉扯着一名小死士,燕兒的臉上全是傻笑,兩人大步跨了進來,燕兒還有些毛毛躁躁的衝到殷楚怡的身邊……
殷楚怡輕笑出聲:“都是快要成親的大姑娘了,怎麼做事還這般急躁。”
“娘娘,你又取笑燕兒。”燕兒有些不悅的撅着小嘴巴,口氣帶着些撒嬌的說道。
“哪裡敢取笑你,本宮現在疼你還來不及呢,哪有膽子取笑你。”殷楚怡拿過盤子內的一個青梅,神態悠然的吃了起來。
剛吃一口,殷楚怡看到還跪在地上的小死士,有些不解的問道:“看你們兩人臉上全是笑意,怎麼?是有什麼好事要向本宮稟報嗎?”
“回稟娘娘,神醫找到了,過幾天就會隨常公子一同回宮。”小死士有些迫不及待的說。
反之聽到這個消息的殷楚怡最爲淡定,殷楚怡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青梅微微蹙眉,她想了半天才張口問道:“你們是在何處找到神醫的?”
“我們得到主子要求回宮的消息,一行人回宮時,在京城的門關處遇上神醫的。”小死士不懂,爲何皇貴妃看起來一臉心事。
殷楚怡又咬了一口青梅,喃喃自語着說道:“也就是說,師父當時也準備進京。言瀮剛捉到薩木託,師父就着急進京,這是爲了想要保住薩木託的性命……”
想到這裡,殷楚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知道薩木託在他們手上的沒幾人,基本上都是薩木託的心腹,還有就是京內一直關注薩木託的杜老將軍。
按理說,師父一直雲遊四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可現在師父急着回京,其中的意味就很明顯了。難道說,這幾年,師父一直和薩木族的人有聯繫?
殷楚怡啃着手中的青梅,一邊臉色不是很好的想着這件事。
燕兒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娘娘,娘娘你怎麼了?”
殷楚怡回過神,她看到燕兒和那個小死士有些擔憂的神情,殷楚怡趕快擠出一個笑容,安撫着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些走神了而已。”
燕兒猶豫着問道:“娘娘,找到神醫了,難道你不開心嗎?找到神醫娘娘你體內的毒就有救了,娘娘就不用死了。”
“傻丫頭,生死各有命,能懷上這個孩子我已經很感激上天了,師父能救下我最好,救不了我的性命,那也是天數,說不得、怨不得。”殷楚怡知道自己身子的情況。
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體內那些毒的事了,而是她生產時,所會遇到的血崩。她忤逆了衆人的意願,強制懷上這個孩子,回光丹顧名思義,就是迴光返照的意思,從她喝下那碗藥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生機……
燕兒有些埋怨的說道:“娘娘你總是這樣,神醫連你體內這麼多的毒都能解開,那小小的血崩又算得了什麼。”
殷楚怡淡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張羅着燕兒的嫁妝,由她們笒月宮走出去的人,陪嫁的東西可不能隨意。殷楚怡準備的東西,每一件拿出去就叫那些平民老百姓們嫉妒的眼紅,可惜殷楚怡偏偏像沒事人一般,那陣仗,比起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出嫁的規模,只大不小!
自己的命,上天早已經定了,再怎樣掙扎也無濟於事。這麼多天殷楚怡已經看開了許多,也學着淡然了許多。
殷楚怡開口問道:“師父他們還要幾日纔會進宮。”
“應該只需七八天常公子就會和神醫一同進宮。”小死士大致估摸了一個時日。
“也好,準備準備,也是時候迎接師父了,本宮倒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問師父。”殷楚怡甩了一下衣袖,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殷楚怡有些淡漠的想,薩木託的性命倒是金貴,想要殺了那個人也不是件易事……
殷楚怡揮了揮手,示意叫那命小死士先下去,師兄和師父的事情她知道了。小死士一頭霧水的看了眼燕兒,燕兒使眼色叫那人快些下去,別多嘴。
之後,殷楚怡一直待在笒月宮內,偶爾吃些東西,但是隔不久就會叫燕兒再去拿些青梅解饞。
早早寧公公就派人過來傳話,說今夜皇上會過來用晚膳,燕兒刻意囑咐御膳房多備些飯菜,一方面是真的開心這麼多年來一直困擾着皇貴妃的劇毒終於有解了,另一方面是這半個月來,殷楚怡的胃口一直不好,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燕兒想着有皇上在一旁陪着,皇貴妃的胃口也會好些吧。
剛近黃昏,慕言瀮早早就趕到笒月宮,在得知神醫的消息後,慕言瀮就激動的看不進去任何一份奏摺。思來想去,他還不如早些到笒月宮內,陪陪殷楚怡。
剛推門走進寢宮,慕言瀮就看到,自己的愛妃正一邊看着醫書打發時間,一邊咬着青梅。那專心致志的模樣,似乎未曾察覺到他的存在。
慕言瀮走近殷楚怡的身旁,悄悄的圈住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