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流風!如此失禮!”司空摩羅帶着紫荊金戒的肥厚手掌猛的拍上前!
“抱歉老皇叔!皇上剛剛醒來,下了一道旨意!半個月內,不準任何人打擾他修養!有事找我流風!皇上暫且將硃批之權交於我手!”流風揚脣一笑,手啪的一聲展開手中的諭令!
“不可能!”老皇叔們怒吼!月兒皇侄好糊塗竟然將權力交由外人,奪過諭令白字上的龍印卻讓他們着實抽了口氣,深深將疑惑吞回腹中!
“請皇叔們回封地吧,皇城適逢入冬,天氣寒涼別傷了身子骨!”流風俯首做出個請的手勢!
“哼,我們走!半個月後在來會見皇侄!那時皇上還不能入朝,那麼就召回朗祀皇子,全面接替!”
“恭送皇叔!”流風看着離去的八個身影,原本驍勇的面孔瞬間的陰鬱下來!司空明月胸口上的血是止住了,可是意識還在昏迷中!御醫說,危險了……!可是侍衛匆匆來報,八位平時鮮少進朝的老皇叔殺氣騰騰的從封地一日內殺進了永盛的皇城!意欲爲何,沒人知道!剛纔自己在殿內門口聽着那些惶恐之言,迫不得已,龍印是真,但不是出之皇上之手!假冒旨意!皇上醒來或許不會怪自己!
“流風大人,我們皇上怎麼樣了……!”羣臣包圍上前焦急問道!
“皇上有旨,每日朝政改爲四品以上官員移至軍政廳!由我流風代替!奏摺以急上緩下的順序一一由金殿內侍拿進殿內!”
“卑職遵旨!”百官惶恐不定,也只能俯首應承!只要永盛不變天,那怎麼樣都可以!
“都散去吧!“流風闔眼無奈道!平日裡享受貫安定繁榮生活的大官們,也會有懼怕如此的下場了!如果皇上突然駕崩,那麼永盛面臨的是什麼樣的處境!或許八王說的沒錯!半個月后皇上真的起不來,召回那個逍遙貫了的朗祀王爺也不錯!
迴轉身,踏進內殿,轟的一聲關上門流風面色凝重對門口侍衛道:“不準任何人進來,更不準泄露這裡面的丁點消息!違者殺之!”
腳步轉回龍榻邊,流風一眼看見錦榻邊上嚶嚶哭泣的吉爾,上前略微俯首:“爾貴妃,外面局勢你也看的清楚!你必須要保密!別人問起,你一律回答,皇上在靜養!”
“流風大人,這如何是好……!”吉爾淚眼看着牀榻上胸口纏繞白布的司空明月淚在一次的滑下來!自己怎麼這麼苦命,剛剛當上貴妃,皇上就敗在青蓮那個妖娥子手中了!
“請娘娘如若無事般會金盛宮去!記住卑職的話!”
“本宮不走,本宮要在這裡陪皇上!”
“你……!”流風無語,只好暫退!站於窗臺前,手抱着長劍環於胸前,眼眸盯着東方那被風雪包裹着的黑暗宮殿,東宮!現在整個內廷都燈火通明,唯獨東宮黑暗一片!那個女人,想一刀刺殺自己夫君的女人此刻在牢獄中是怎麼想的!無人得知!
*
天矇矇亮,一絲的雪光穿透透氣孔,有雪雀在上面嘰嘰喳喳亂跳嬉戲!青蓮一夜無眠,垂眼一見南宮宴氣息似乎穩定了不少!
坐起身,原本相依取暖的身體一離開,一股寒涼瞬間的襲擊而來!披上衣服,站起身,看着透氣孔外,雪依舊在肆虐!眯眼一笑!可愛的雪雀視乎是有意與青蓮嬉戲般撲凌着小翅膀圍繞着她飛翔!
青蓮脣角有一抹詭異的笑,伸出手,雪雀通人性般的一躍而上,毫無戒備之心的在青蓮手心中亂舞!
青蓮的臉色變了一變,或許是猙獰之光在臉上閃過,手忽然抓着雪雀猛的一握!可憐的小東西尖叫一聲便一命嗚呼!
血漿從青蓮的指縫中滴灘而出!鬆手血淋淋的小東西一拋出窗口!原本鳴唱鳥聲瞬間消失!
“何必呢,只不過是一直無辜的小東西……!”南宮宴虛弱的張開眼,看到了那一幕心房猛的撞擊了一下!
“吵醒你了不是麼!”青蓮回過臉輕輕一笑,雪光打在她的側臉瞬間百媚生嬌!
“呵!”南宮宴輕輕一笑,剛想起身,可是虛軟與無力瞬間襲來!
“別起來……!”青蓮用稻草拭淨自己手中的血漿走向南宮宴輕輕說道!
“沒事……!”南宮宴貫有的溫文爾雅!
“我等着你帶我回去看那終年有着綠草蝶飛的矛履草園!”青蓮輕聲笑道!
“那是一定!”南宮宴伸手與青蓮一擊掌!仰或是力道問題,青蓮吃疼一下!
“怎麼了?”南宮宴少有的焦急!
“沒事,舊傷!”青蓮轉動着手腕,可能是剛纔捏碎小鳥,力道太大!
南宮宴的手抓起青蓮的手腕,是有青黑,也是舊傷!指尖輕輕一笑:“月國會有最好的御醫爲你診斷!你的手是拿過刀劍的,我沒說錯!”
“你眼神厲害!”青蓮輕鬆一笑!
“不是我眼神厲害!而是在金殿之上,我聽你的琴音內夾雜着殺戮!很像一個人!”
“誰?”青蓮疑惑!
“蘇候!”我最是孤獨的時候,他是我唯一倚靠的人!
“咦我似乎不認識……!”
“你當然不認識,我近十年沒見過他了!”南宮宴指尖輕輕的颳了一下青蓮的鼻尖!
就這麼一下,青蓮眼有些許霧溼,記憶中的小時候,阿哥最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做……!
忽然,透風口外,長青天上,雄鷹嘶鳴!
“奇怪,永盛哪裡來的雄鷹!”青蓮支起身朝外面看去!灰濛濛的天際似乎有一直胸傲蒼鷹在盤旋!
南宮宴一喜!急忙道:“蓮,扶我起身!快……!”
“幹什麼?”青蓮疑惑,但還是攙扶起了南宮宴!
只見南宮宴站於風口,兩手指尖放於口中,尖利口哨瞬間響徹九霄!天際盤旋的雄鷹突然俯衝而下直朝風口飛來!
“給我布……!”南宮宴驚喜道!
青蓮撕下身上尚沒有血染上的衣襬遞給南宮宴!此時,雄鷹早已停在了風口上,身形巨大擠不進,唯有探進頭,炯炯有神的眼眸看見南宮宴時突然的柔和下來!
“它叫隼,我的獵鷹!”南宮宴輕輕一笑,隨即手接過白布,咬破手指快速的寫上一行血字後綁在雄鷹伸進來的脖頸後,拍拍雄鷹的嘴後低垂喝道:“去吧,隼……!”
厲聲一叫,隼展翅翱翔!盤旋空中數圈後逆風而去!脖頸上那段布錦在風中飄啊飄的!
“蓮,準備,十五天後離開永盛!”南宮宴眼中充滿了希望道!
“爲什麼十五天!”青蓮有一絲的驚詫!
“因爲我需要時間來讓我的身體恢復……!你的手更需要恢復!烈狐會給我想要的東西的!”
永盛的這場雪下了將近半個月!灰濛濛的天氣讓人透不過氣的窒息!半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讓人忘卻當日午門之下的那場腥風血雨!但是現在更爲讓人揪心的是永盛英明神武的王者,司空明月自從那日被永盛皇后深刺一刀後至今纏綿病榻至今似醒非醒!
“皇上,你醒醒……!”吉爾拗動哭嚎着!小臉猶如梨花帶淚!看着龍榻上一臉蒼白的司空明月,忍不住的手捂住嘴低聲哭泣!自己是怎麼了……!
“爾貴妃,請
您回殿好麼……!”流風皺眉低呼!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人做作!
“流風大人,您這是什麼話,本宮是有義務照料皇上的龍體!倒是你,爲何遲遲不將刺殺皇上的刺客正法!”吉爾說的有理可循的模樣!
流風從如堆的奏摺小山中擡起頭,臉上有明顯的疲倦,一眼看着眼前穿着豔麗的女子道:“爾貴妃不曉得麼,皇上說過,獄中的兩個人除非皇上自己提刑審問,否則無人能提!”
吉爾咬咬脣,皇上這擺明的就還是在偏袒青蓮那賤人!暗夜他口中叫喚着的不也是聲聲蓮兒麼!
“流風大人,本宮下去看看皇上的藥煎的如何……!”吉爾無奈退身而出!能怪誰,只怪自己毫無後臺撐腰!皇貴妃這個頭銜落在自己這個奴婢出身的人身上也不過如此!連個奴才都可以指使自己!
內殿,流風無奈看着牀榻上的司空明月,低啞道:“皇上,你何時才醒……!在不醒,文武百官可都在叫喧着要傳召朗祀王爺回朝了……!”
流風轉身重新坐回書案前,一陣夾帶寒涼的冷風衝過窗櫺吹拂着錦榻上蓋着白狐軟毯的司空明月!仰或是冷風醒神,司空明月的眉宇微微抖動了一下!
門外,有侍從匆匆跑上前府跪在地道:“流風大人,大事不好……!”
“什麼事!”流風猛然擡首,這個敏感時刻可別又出什麼亂子!羣龍無首自己也把持不住啊!
“關於扣押南宮宴,月國早已多方交涉!現在似乎在邊境以屯重兵,伺機而動!”
“什麼時候的事!”流風大驚!
“三天前,奏摺早已從邊境大將古海傳遞上來!難道流風大人還沒查看?”
“該死……!”流風的手瞬間在一堆如山般的奏摺中翻找着,最終在最低下,這份麪皮暗紅,開口以火漆封之表示急件的奏摺!如此重要的情報竟然會被壓在最低!
“是誰送上的……!”流風大怒,這不是差點壞事麼!
“大人,現在急的不是這樣!據九門來報,近日有很多身形壯碩之人潛入京城,時而聚時而散!聽口音並不是永盛子民,懷疑是月國的侍衛易裝混進了永盛皇城!現在九門府衙只吵着要皇上下定奪!是縱還是抓之,流風大人你得給卑職一個口信啊!
天……!從來沒有察覺手執硃筆玉批是這麼的繁忙!小到地方府衙上遞的瑣碎小事,大到軍機邊境設防增減防禦問題,都要從這一支筆中掠過!流風只覺自己真快瘋了!眼前,混進皇城根下的月國侍衛,目的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麼!怕就怕他們會在永盛安定繁華的製造混亂,讓原本已經夠心慌的子民更家的惶恐不安,那麼勢必會造成慌亂騷動!
一籌莫展之際,龍榻上傳來嘶啞聲音:“流風,把邊境奏摺拿來……!”
流風微微一愣,隨即大喜,大步跨上龍榻邊驚喜的看着司空明月,蒼白的俊顏依舊緊闔着眼,這樣很讓流風鬱悶,剛剛真的是皇上在說話麼!
“無需懷疑,朕醒着的!”司空明月閉合着眼,聲音嘶啞說道!要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自己並不知曉!剛剛在侍衛闖入的時候,自己早已清醒!
“皇上,您真的醒了?”流風大喜往外!
“把奏摺給朕……!”司空明月微微喘氣,自己竟然虛弱到說幾句話都要這麼累!
“皇上您現在不宜操心,有我……!”
“廢話少說,你解決得了剛剛就不會像熱鍋上的螞蟻!拿來,別婆婆媽媽朕死不了……!”
“皇上……!”
“拿來,不然朕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