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彥似乎注意到了宛梓涵的尷尬,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涵兒你不必如此,我也不過是隔着衣服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傷到筋骨。並不會有任何肌膚之間的接觸,你大可不必介懷。”
蘭陵彥的話一說完,宛梓涵的臉就更加的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着,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蘭先生你多心了。”
蘭陵彥笑道:“罷了,我也不和你爭論這些了。慕湮,你去將房門掩起來。”
以前在宮裡,蘭陵彥就經常來給宛梓涵看診,和慕湮,也算是熟識的了。
慕湮對蘭陵彥倒是十分的信任,想也沒有想,便走過去關上了門,然後趕緊的轉身回來守着宛梓涵。雖然慕湮不擔心蘭陵彥對宛梓涵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瓜田李下的,難免被人詬病。如今宛梓涵在王府裡已經是舉步維艱了,若是再因爲這件事情被人詬病,慕湮以後當真不要出門了。
那些人的唾沫和鄙視會將慕湮給淹死去。
蘭陵彥擡眼看了看慕湮,什麼也沒有說,便吩咐宛梓涵臉朝下的趴着,隔着衣服小心翼翼的幫她診療腰部的傷勢。
摸索了半晌,蘭陵彥才鬆了口氣,道:“並沒有傷筋動骨,約莫是肌肉拉傷。給你一盒散瘀膏,讓慕湮幫你塗上,要用手掌心去塗,然後將痛的地方揉到發燙爲止。”
慕湮點頭接下了,道:“多謝蘭先生屈尊爲我們家王妃看診,只是這宛園中到處都是眼睛,只怕蘭先生不宜久留。”
蘭陵彥苦笑道:“涵兒,你看,你身邊的丫頭巴不得趕我走呢。”
宛梓涵勉強一笑,道:“慕湮,不得無禮,趕緊去給蘭先生沏茶。”
一邊說,一邊撐着想要爬起來,蘭陵彥離着宛梓涵是最近的,連忙起身將宛梓涵扶了。
可這個時候,宛梓涵的房間門卻猛然被人用蠻力撞開了。
慕湮只覺得一陣風吹過,一個黑色的人影就站在了她面前。定睛一看,卻是夜雙楠面色難看的站在宛梓涵的身邊,帶着警惕的眼神看着蘭陵彥,似乎蘭陵彥是洪水猛獸一樣。
蘭陵彥愣了愣神,隨即道:“宣王這是做什麼?蘭某人也不過是來關心一下宛王妃罷了。”
夜雙楠冷笑道:“是嗎?蘭先生的關心還當真是別具一格,竟然關心到了牀上來了。本王難道還要好生感謝蘭先生對本王的王妃的關心嗎?”
蘭陵彥怒道:“宣王說話可以不顧及蘭某人的心情,可是卻不能不顧念着宣王妃的臉面。”
一抹戾氣浮上夜雙楠的俊臉,示威性的將宛梓涵摟在了懷裡,道:“顧及宣王妃的臉面,昨日你和那人設計本王的王妃的時候,可曾顧忌到了本王的臉面。蘭陵彥,麻煩你回去轉告你的主子,宛梓涵這輩子都只能是我夜雙楠的女人。哪怕我這輩子也得不到她,可是她依舊是我王府裡宛園的主人。就算本
王窮其一生都在等待。她也不能離開王府半步。讓他,趁早的死了這份心。日後,本王的女人,讓他別在染指,否則,本王不會對他客氣的。”
夜雙楠此番話,讓宛梓涵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着,原本就有些疼痛的腰因爲夜雙楠的用力,越發的痛了。忍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夜雙楠皺了皺眉,此前他就聽說宛梓涵在那日傷了腰,這些日子有些忙,也沒有來得及來看望宛梓涵,今日來了,卻不曾想着讓他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蘭陵彥眼眸中的關切更是讓夜雙楠十分的不屑,冷哼了一聲,道:“蘭先生此來的目的若是達到了,就請回吧。本王的王妃好像有些不舒服。”
夜雙楠一邊說,一邊將頭湊近了宛梓涵的身邊,那模樣看起來倒是十分的纏綿曖昧。
宛梓涵的一張臉,瞬間就紅到了脖子根兒。她和夜雙楠從來沒有當真如此纏綿過,而眼下在蘭陵彥的面前,夜雙楠明顯就是故意的。可宛梓涵卻不敢躲開,眼下夜雙楠已經夠生氣的了。若是自己躲開了,宛梓涵可以想象,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蘭陵彥無比同情的看了宛梓涵一眼,在心裡搖了搖頭,眼睛落在了被夜雙楠緊扣着的纖腰上,然後道:“宣王最好是不要那樣緊的扣着宛王妃的腰,她的腰,已經受傷十分嚴重了。”
夜雙楠雖然表現是十分不屑,可還是輕輕的放鬆了一些。
蘭陵彥不等夜雙楠再次出聲趕人,就趕緊的離開了。
宛梓涵這才輕輕的掙扎道:“王爺,你弄疼妾身了。”
夜雙楠低着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看了看宛梓涵,道:“給本王一個解釋。”
宛梓涵嘲諷的笑道:“王爺需要什麼樣的解釋呢?如果臣妾告訴王爺,妾身也不知道這蘭先生是如何得知妾身腰部受傷的,不知道王爺心裡會作何想法呢?王爺還沒有審判,就已經給妾身定了罪,就算妾身再如何說,王爺心裡也是不會相信妾身的,既如此,那妾身並不知道妾身還可以說些什麼。”
原本夜雙楠是聽說宛梓涵腰部受傷,這才特意來看看宛梓涵的,卻不曾想着宛梓涵竟然一改往日的溫柔,語氣如此凌厲。
夜雙楠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只低着頭,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在涵兒的心裡,本王對你的關心還比不上那蘭陵彥嗎?”
宛梓涵冷笑道:“妾身不知道王爺說的關心是什麼,妾身只知道,妾身這幾日腰疼的厲害。並且在王爺到來之前,蘭先生就已經來了。妾身並不知道誰更關心妾身,可是妾身只看見慕湮手頭的散瘀膏是蘭先生送來的。”
夜雙楠瞳孔一縮,只差將慕湮手頭的散瘀膏奪過來扔出去。只可惜了,那散瘀膏雖然是蘭陵彥送的,卻是極好的傷藥,就算是南宮無奇,也配製不出這樣好的傷藥。再三忍住了,沒有動彈。
“
王爺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出去吧。妾身記得王爺親口說過,從此以後不會再踏入宛園半步的。”宛梓涵輕輕的扒開了夜雙楠扣着她腰部的手,不着痕跡的往後退。
夜雙楠知道自己此前對她的懷疑已經傷害到了她,只能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涵兒,朕並非是故意要說出那些話讓你難過的。本王實在是不喜歡那蘭陵彥在你面前獻殷勤的模樣,涵兒你能理解本王嗎?”
宛梓涵笑道:“王爺是王爺,想要做什麼,自然都不需要妾身置喙。不過妾身還是想要問王爺,今日來宛園有什麼事?”
夜雙楠苦笑,上前一步想要摸摸宛梓涵的頭,卻被宛梓涵輕易的閃開了。
眼神裡的落寞一閃即使,隨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本王今日來,的確是有事情想要問問涵兒的。”
宛梓涵點頭道:“什麼事,王爺請說吧。”
夜雙楠的眼神中有幾分掙扎,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本王想要問問涵兒,上次你被燙傷的時候,宮裡送來的燙傷藥,還有嗎?龔王妃這一次,傷的很重。那傷疤,只怕有些難以復原。”
宛梓涵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想過夜雙楠來這裡的許多許多的理由,卻沒有想過是這個。
可眼下,她似乎也沒有那個資格和立場去指責夜雙楠。那日的事情,雖然說不是宛梓涵故意的,可畢竟和宛梓涵也脫不了干係。
似乎是覺得提出這個要求有些不妥當,夜雙楠在宛梓涵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變搶先道:“若是涵兒你沒有,那就當本王沒有問過。”
宛梓涵輕蔑的笑了笑,道:“本妃還沒有那麼小心眼兒,慕湮,你去將上次宮裡送出來的治燙傷的藥找出來,給王爺。”
慕湮生怕夜雙楠會將她受傷的散瘀膏搶走了,心裡正擔心呢,聽見宛梓涵這樣說,趕緊的就下去了。
不多時,就捧着一個精緻的盒子上來了。
夜雙楠抓在手裡,就準備出去,走到門口,卻突然轉身,看着宛梓涵,有些認真的道:“涵兒你放心,那日柳園中的事情,本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宛梓涵冷笑道:“王爺欠切身的交代已經蠻多的了。妾身實在是不知道是否應該對王爺的所謂交代有期待。”
夜雙楠有些尷尬的嘆了口氣,迅速的離開了宛園。
慕湮瞧着宛梓涵那瞬間蒼白了的臉色,嘆了口氣,道:“王妃,您這是何苦呢?何必一定要和王爺置氣呢?王爺心裡是有你的,奴婢看得出來。”
宛梓涵輕輕搖了搖頭,道:“本妃何嘗不知道他的心裡有本妃,只是本妃的心裡,卻是有別人。本妃只有一顆心,容不下太多的人。慕湮,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會明白的。”
慕湮心疼的看了宛梓涵一眼,道:“奴婢不懂王妃心裡都在想這些什麼,不過奴婢懂得,王妃現在過得不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