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者的眼神,看上去沒來由的讓宛梓涵感覺到悲傷。直覺告訴宛梓涵,眼前的老者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宛梓涵不知道,這樣的聯繫是在哪裡。
不過聽着蘭陵彥的話,宛梓涵還是乖巧的走了上去,站在了那老者面前。
那老者卻是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果然像,當真是……”
說完,不等宛梓涵反應過來,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宛梓涵的手,道:“孩子,跟我來。”
老人枯瘦的手掌讓宛梓涵有些不舒服,卻是沒有想要掙脫的感覺。只覺得老人的手十分的溫暖,就好像是自己家裡長輩的手一樣。更加讓宛梓涵奇怪的是,就算那老者對她做出瞭如此無理的舉動,宛梓涵心裡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就好像不管老人對她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她相信老人,就如同相信自己的親人。
只是老者最開始對她說的那幾句話,她當真沒有聽懂。她不知道老者說的“好”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說自己當真像,是像誰……
跟着蘭陵彥進入了裡頭的密室,那老者都沒有捨得放開宛梓涵的手,直到蘭陵彥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師傅,你別嚇着宛小姐了。”
那老者纔有些尷尬的放開了宛梓涵的手,對着宛梓涵笑的一臉的慈愛,道:“孩子,你可認識阮彤兒?”
宛梓涵的眼圈兒突然就有些紅了,對着老者福了福,道:“回長者話,那是我孃親的閨名。”
那老者點頭道:“是了,果真是你。那孩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宛梓涵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老者,最後在老者期望的目光中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十分對不起,老先生,我並不知道你是誰。”
那老者臉上的失望一閃即逝,隨即堆起滿臉的笑容,道:“是了,你不知道我是誰。這不能怪你。若不是當初我阻止你爹孃在一起,只怕你娘也不會……哎,都是我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孩子,我是你孃的師兄,你應該叫我一聲師伯。”
宛梓涵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孃親江湖中人的身份,因此對這老者的身份也沒有什麼懷疑的,當即行了一個晚輩見長輩的禮節,道:“涵兒見過師伯,此前涵兒不知師伯的身份,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師伯諒解涵兒。”
那老者連忙將宛梓涵扶了起來,笑的合不攏嘴,道:“好好好,當真是知書達理,和你娘當年一模一樣。”
宛梓涵的記憶中對於自己的孃親的印象極少,所以也無法和那老者有什麼共鳴。只是看着那老者一臉的追憶,心裡百感交集。
那老者獨自唏噓了半晌,才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宛梓涵,道:“這是你孃的玉佩,我已經代替她保管了十六年了,如今,應該是歸還的時候了。你娘不在了,就由你代爲保管吧。”
宛梓涵點了點頭,將盒子接了過來,在那老者期盼的目光中打開了那盒子。在這一瞬間,宛梓涵就確定了這老者的身份。因爲宛梓涵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孃親佩戴這枚玉佩,可是卻在自己孃親居住的小院兒裡頭多次見到自己的孃親畫出這枚玉佩的形狀。
年幼的宛梓涵不懂事,見到這枚玉佩的模樣,還曾經多次的討要這枚玉佩。當時的孃親也只會摟着自己流淚,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在孃親去世的時候,也曾經說過,終有一天,會有人拿着這枚玉佩來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當時宛梓涵還小,也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裡,如今想着,當年自己的母親就已經暗示過自己了。
腦袋中靈光一閃,便是鬼使神差的問道:“師伯,涵兒心中有疑問,不知師伯可否爲涵兒解答?”
那老者點頭道:“你說,若是師伯知道的,必定會知無不言。”
宛梓涵定定的看着那老者,道:“你剛纔說,你當年阻止我爹孃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娘在去世之前會告訴我,說我爹,並非是我的親爹?”
宛梓涵回憶起自己當時的震驚,到如今都是無法平復當時的心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丞相越發的寵愛宛梓涵,宛梓涵的心裡就越發的難過。她一直都想要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爲什麼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父親的事情,可每每在父親面前提及母親,父親都只是一味的長吁短嘆。這讓宛梓涵根本就不敢開口。
她覺得,母親的不忠不貞,是對父親極大的傷害。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宛梓涵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父親從來都不喜歡去母親的小院兒。也許,就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才讓父親對自己的母親疏遠了吧。不過當時衝破重重阻攔都要在一起的兩個人,究竟是爲什麼走到了最後的形同陌路。
宛梓涵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否愛自己的父親,可是宛梓涵知道自己的父親,十分的寵愛自己的母親。所以在母親去世之後,宛梓涵也依舊得到了丞相無微不至的關懷。否則,在那種情況下,宛梓涵早就已經被丞相府大院兒中的那些姨娘們拆吃入腹了。
可接下來那老者的話,卻是讓宛梓涵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那老者嘆了口氣,道:“我說的你爹,並非是宛丞相,而是你親生的爹。其實,你爹對當年的倔強也早就後悔了,這些年也沒有停止找尋你們母女倆。只是你爹卻是沒有想到你娘竟然會去了夜闌國,並且嫁給了宛丞相。直到宛家被滿門抄斬,你一個人存活下來。然後在夜闌圍繞着你出了許多的事情之後,你才引起了你爹的注意。經過多方查證,這才肯定了你是你爹的女兒。我方纔給你的這枚玉佩,便是你爹送給你孃的定情信物。”
宛梓涵就好像聽一個故事一樣聽着那老者說這些往事,半晌才嘆了口氣,道:
“師伯,你怎麼確定我就是我孃的女兒呢?我瞧着這枚玉佩並不是簡單的玉佩,更像是一個密鑰。而且單單這玉佩的材質就可以稱得上重寶。師伯你怎麼就這樣放心的交到了我的手裡呢?”
那老者得意的笑了笑,道:“你長得和你娘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我自然是認得出來的。”
宛梓涵皺了皺眉頭,再次提問到:“那師伯你又憑什麼肯定我一定就是我爹的孩子呢?按照師伯你的說法,我娘豈不是在懷上我之後才嫁給我爹的?”
那老者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你孃的確是懷上了你之後才嫁給你爹的。至於你是你爹的孩子,這一點,因爲我是大夫,我已經推算過你娘生你的時辰,也去找過當年接生的穩婆。還有你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個六芒星形狀的胎記?”
宛梓涵愣了愣,那個胎記,知道的人十分的少。只怕就算夜雙羽也沒有發現那個隱秘的胎記吧。說是一個胎記,其實那胎記的顏色並不是很深,只是在那個地方有一點點的小突起,形狀和六芒星差不多。
如今因爲牽涉到自己身份的問題,宛梓涵也顧不得害臊了,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肩膀上的確是有一個六芒星的胎記,不過那胎記若是不仔細,是瞧不出來的。”
那老者捋了捋鬍子,道:“那胎記便是你父親家族遺傳的胎記。凡是你父親家族的人,都會有一個這樣的胎記。所以,這足以證明你是你父親的骨血。”
宛梓涵震驚了,全天下也只有那一個家族纔有一個遺傳的胎記,那便是朗照國皇室,郎家。
往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道:“師伯,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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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大笑道:“怎麼?難道你還不能接受自己是朗照國公主的身份?”
宛梓涵再次震驚了,不可置信的道:“公主?”
那老者點頭道:“當初你母親和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皇子。我怕他是覬覦你母親手裡的寶物,藉此來爭奪皇位,才竭盡全力的阻止了他們在一起。不過後來,他也是憑藉着自己的能力登上了朗照國的皇位。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更加不可能有覬覦你母親寶物那麼一種說法。所以,我纔開始走訪各地,幫他找尋你們母女的下落。”
宛梓涵道:“那當時的他,知道我的存在嗎?”
那老者道:“不光他知道,朗照皇室的人,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以爲,前幾日闖入蘭亭殿的那些人都是從哪裡來的。還不都是衝着你這個朗照國公主來的。”
宛梓涵看了看一直都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蘭陵彥,道:“蘭先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嗎?”
蘭陵彥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師父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的身份。此前,也不過是隱約的猜測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