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蘭陵彥瀟灑的背影,夜雙羽唯有苦笑,看來他的師兄對他的誤會已經難以消除了。或許在蘭陵彥的眼中,夜雙羽已經成爲了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將手裡 事情先處理好纔好。
在夜雙羽的面前,有一張圖,上面密密麻麻的許多人的名字,卻是涇渭分明的成爲了四個方陣。隱約可以看得出來, 其中一方是夜雙羽的勢力,一方是夜雙楠的勢力,一方是太后的勢力,那最後一方,自然就是暫時中立的那些勢力了。
不過瞧着中立的那些勢力倒是比任何一方的勢力都要強大,夜雙羽的面容也稍微好看了一些。看來,是應該好好的梳理一下這朝堂之上的氣氛了。否則,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難以解決。
歷朝歷代每一個帝王都必須經歷的事情,那便是勢力的整合。只有將這些不同陣營的勢力都整合到一塊兒,國家才能強大而安定。
到那個時候,帝王才能夠真正的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屆時,哪怕是想要坐擁江山,手抱美人,也並非難事。那時候……夜雙羽的眼眸中涌起一股希望,那個時候,他一定要宛梓涵守在她的身邊。
她的美,她的好,她的一切,都只能是屬於夜雙羽一個人的。那些膽敢覬覦她的男人,通通都應該去死!不管是誰!
光是如此想着,夜雙羽就覺得心中激盪着無窮無盡的豪情。就連下筆的時候,都覺得有無限的力量。
以前宛梓涵在宮裡的時候,夜雙羽心裡總是惦記着宛梓涵,想着她的一切。如今宛梓涵已經出宮了,雖然是在夜雙楠的府裡,想必也是不會受到太大的委屈的。夜雙楠若是沒有本事照顧宛梓涵,只怕也不能夠硬生生的將宛梓涵從他的手中奪走了。
雖然想到這裡,夜雙羽的心頭就不是滋味兒,可是在夜雙羽的心裡卻是感激夜雙楠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將宛梓涵接去了宣王府,這樣宛梓涵也能夠安心的修養身體了。
在心底默默的唸叨了一聲:“涵兒,等着我。”
這時候,小德子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爲難。
皇上對罪妃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可皇上卻任由宣王就那樣大張旗鼓的將罪妃帶走了,這讓小德子心裡有些吃不準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可是有什麼事?直說吧。”夜雙羽頭也沒擡,淡淡的吩咐道。
小德子愣了愣,心裡想着這事情到底是應該如何言說纔是最好的。半晌,才道:“啓稟皇上,宣王府的眼睛傳來了消息。”
饒是夜雙羽的心境再穩定,也在這一刻有些慌亂。手中的筆更是不受控制的輕輕落在了面前的紙上,暈染開了一團污漬,破壞了一張精心策劃的軍事圖。
皺了皺眉頭,面不改色的將那張紙團起,扔到了一旁,冷聲道:“宣王府
怎麼了?”
小德子心裡一顫,直覺的感覺到皇上如今好像是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了。只是覺得以前的皇上還有些人氣兒,如今的皇上看起來確實越發的冷漠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冰做的人一樣的漠然。
猶豫了好半晌,小德子才道:“啓稟皇上,宣王已經對外宣稱迎罪妃娘娘入府爲宛王妃。”
不知道是不是小德子的錯覺,在小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德子感覺到夜雙羽有種如釋重負的樣子。
夜雙羽淡漠的點頭道:“朕知道了,除了這件事情,可還有別的事情想要說的?”
小德子點了點頭,道:“眼睛說了,宛王妃被燙傷了,似乎還傷的挺嚴重的。”
夜雙羽身上的氣息猛然變得凝滯了起來,就連站在一丈開外的小德子也感覺到了周身的氣流不順暢,就好像是誰突然將周圍的空氣都抽走了一樣。小德子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低着頭,等待着夜雙羽回話。
夜雙羽的雙手緊握成拳,心裡想着,那夜雙楠也未免太過於窩囊了,宛梓涵纔去了第一天就受了傷。他情不自禁的懷疑,那夜雙楠究竟有沒有能力保護宛梓涵。他也在懷疑,自己這一次,是不是選錯了。
“傷到哪裡了,如何被燙傷的?”夜雙羽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聽說是龔王妃給宛王妃喂藥的時候不小心失手了給燙傷的,聽說,是意外,而並非是人爲。”小德子仔細斟酌着,半晌纔給了夜雙羽這樣一個答案。
夜雙羽點了點頭,道:“那宛王妃和涵兒是手帕交,按道理是不會害了涵兒的。但願這一次是意外,也但願宣王能夠吸取這一次的教訓,好好的照顧涵兒。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打擾朕。你記住了。”
小德子戰戰兢兢的下去了,剛纔那一瞬間,皇上的表情和氣息實在是太可怕了。由此看來,皇上的心裡只怕還是有罪妃的。只是既然如此的在乎罪妃,那怎麼會任由宣王將罪妃帶走了呢。小德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只能用一句,不得妄自揣測聖意來阻攔了自己那胡思亂想的心思。
可當關上了養心殿的大門,小德子纔想起來剛纔沒有問問要不要派人去宣王府看一下罪妃。雖然眼下她已經不再是罪妃了,可宣王的宛王妃受了傷,按道理也是應該送一些藥品以示關懷的。
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小德子可沒有那個勇氣再進去。只能認命的在外頭等着,指不定夜雙羽高興了,也就想起來這一茬事情。
夜雙羽在裡頭看着自己剛纔弄出來的成績,半天都下不了筆。腦海中一直都想着小德子剛纔說的宛梓涵受傷的事情。勉強的撐到了暮色降臨,正準備去宣王府一探究竟,卻被太后召了去。
“皇上,這宛王妃?”小德子鼓起勇氣終於問
了心裡徘徊了許久的問題。
“宛王妃如何?”夜雙羽有些心煩意亂,卻不得不提起精神聽着關於宛梓涵的事情。
“聽說宛王妃是燙傷,前兒奴才替皇上收着那上好的祛疤的靈藥,是否給宛王妃送去?”小德子今兒個想了許久,也就那東西眼下是最適合宛王妃的。女子都愛美,也在意自己的容貌。那東西給了宛王妃只怕也就能夠消除她身上的傷疤了。
夜雙羽點了點頭,道:“也好,你稍後給朕取過來。”
小德子似乎沒有明白夜雙羽的意思,連忙點頭道:“奴才遵命,奴才這就遣人去給宛王妃送藥去。”
夜雙羽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小德子,皺眉道:“朕讓你取來交給朕。朕自然會找人給宛王妃送去。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小德子瞠目結舌的看着夜雙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答應了一聲,認命的跟着夜雙羽去了慈寧宮。心裡卻在嘀咕着,皇上若是一個人去那宣王府只怕是不好。可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皇上也要懂得避嫌纔好。那皇上這……
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夜雙羽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最後也就不想了,橫豎去將那靈藥取來便是了。
慈寧宮門口依舊看起來十分的冷清,不過慈寧宮裡頭倒是有些熱鬧。
“兒臣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夜雙羽一走進去,就看見太后笑容滿面的坐在首位,榮妃和那琴美人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反正一個一個看起來都笑容滿面。
在看到夜雙羽走進來的時候,榮妃和琴美人都起身給夜雙羽請安。
“皇上來了,趕緊坐吧。哀家也是閒來無事,正好榮妃和琴美人過來給哀家解悶兒。哀家想着前些日子內務府給哀家送來了番邦進宮的蜜瓜,哀家想着今兒個人多,就讓小廚房給燉了一鍋蜜瓜湯,如今用冰鎮着,喝起來倒是十分的爽口。哀家想着皇上小時候可是最愛吃這蜜瓜的,也就讓人去請了皇上過來。”太后一邊說着,一邊讓身邊的嬤嬤去將那蜜瓜湯給端上來。
夜雙羽明知道太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也不能說什麼,也就依着太后的意思喝了那蜜瓜湯。可在記憶深處卻響起當年他和宛梓涵一起喝着蜜瓜湯的情形。
當時的兩小無猜,在回憶裡依舊鮮活。
“皇上,今兒個宣王一席話,讓哀家茅塞頓開啊。哀家有話想要對皇上說,卻又生怕皇上心裡不高興。可是若不說,那哀家心裡也堵得慌。”太后十分有技巧的說着,那意思明擺着就是要夜雙羽答應她說她想要說的話。
果然,夜雙羽就只能放下碗,道;“太后有什麼話,儘管說。朕聽着也就罷了。”
太后皺眉道:“這話,皇上可要好生放在心裡。若是聽過了也就罷了,那豈不是辜負了埃及的一番心意,也辜負了宣王的一番苦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