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安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家,溫鳴謙卻不在。
他於是來到宮老夫人房裡。
宮老夫人見了他很是高興,把他摟在懷裡問道:“你今日去了趙王府了?你大伯說你可是出盡了風頭呢!”
“大伯也去了,我怎麼沒瞧見他?”宮長安問。
“他被安排在了西花廳,不和你們在一處。”宮老夫人一邊摩挲着他的頭一邊說,“不過你們比試蹴鞠的時候他瞧見了。”
“我還得了賞賜呢!”宮長安笑着從懷裡掏出一串白玉佛珠來,“這個給祖母。”
“哎呦,這是你好容易得的,快送給你娘吧。”宮老夫人說。
“長幼有序,這個是我特意爲祖母挑選的,至於我娘,我把那盤金瓜子給她就是了。”宮長安說。
這時在一旁的徐媽媽說道:“這是哥兒的一份孝心,老太太就別推辭了,收下吧!往後在衆人面前也好拿出來顯擺顯擺。”
“呵呵,你說的也是。再也沒有什麼比我這好孫兒送給我的東西更叫人羨慕的了。”宮老夫人笑着說,“都說我疼他,這孩子原可疼。”
“誰說不是呢?別說老太太是他的至親祖母,就是我們兩旁世人瞧見了也喜歡得不得了。”徐媽媽道,“這孩子真是長了一身的憐人肉兒。”
“聽說四少爺回來了,遍找不見人,原來是跑老太太這兒來了。”桑珥笑着進來道。
“這孩子在我身邊兒待慣了,沒事兒就跑來。”宮老夫人笑着說,“他娘去了周家,想來也快回來了。”
“昨日多虧了老太太去周家,方纔把他們家大奶奶保住了。”桑珥說,“我們夫人今日過去是帶着張媽媽教他們府裡的人做藥膳,總要給周大奶奶好好養養身體。”
“祖母,我還有功課沒寫完,先回去了,晚飯的時候再過來陪着你。”宮長安說。
“好好,你去吧!桑珥好生跟着他,別叫摔了碰了。”宮老夫人忙說,“再給他帶些點心過去,萬一餓了好墊一墊。”
宮長安跟着桑珥出來,笑嘻嘻地說道:“桑珥姐姐,其實我沒有什麼功課。”
“你呀,現在越來越隨口撒謊了,看我不告訴阿孃。”桑珥作色道。
“別呀!我這不是爲了能跟你好好說話嘛!”宮長安道,“我今日在趙王府得了利物,這個給你。”
說着就掏出一把金瓜子來塞給了桑珥。
“我可不要。”桑珥連忙推回去,“你留着給夫人吧!”
“剩下的給我娘就是,這是我得的,我想分給你,況且便是我娘知道了也會同意的。”宮長安說。
“阿孃便是同意我也不要。”桑珥說,“我要這東西做什麼?”
“那就當你替我保管的,好不好?”宮長安說,“等我要用的時候再跟你拿,好姐姐,求求你了,你就替我保管着吧!你也知道我在外頭也是有朋友的,難免有些花銷,總不能時時跟我娘去要。”
“偏你有這許多心思,看我不告訴阿孃。”桑珥嚇唬他。 “嘻嘻,我再跟你說,今天我好好懲治了宋祥一把,他從此以後就在趙王面前失寵了。”宮長安說。
“真的?你怎麼懲治他的?快給我說說!”桑珥催促道。
“那你把這金瓜子收起來,我就跟你細說。”宮長安雙手抱胸,神氣活現地說,“不然我可不會告訴你的。”
“那好吧。”桑珥無奈,誰讓她太想知道宋祥到底遭遇了什麼呢。
此時溫鳴謙在周家正陪着劉翠依說話。
“放心吧!你婆婆他們已經鬆口了,再容你兩年的時間,這兩年只要好好應對,想度過應該不難。”
“但願吧!可有些事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不要這麼沮喪,打起精神來,事在人爲。”
“我知道,姐姐,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認輸的。”
“那就好,既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就要奮力向前纔是,不可以再後退了。”
廚房裡,張媽媽正在教趙媽媽如何燉滋補的藥膳。
旁邊還有一個打下手的小丫頭。
“這位大姐兒,你到外頭去細細地劈了些木柴進來,都只要手指頭粗細。”張媽把那小丫頭支了出去。
“老姐姐,這湯是早晚都喝呢?還是隻喝一頓?”趙媽媽小心地盯着湯鍋問。
“這是早上喝的,一會兒我再教你燉晚上的。”張媽拿勺子小心打去鍋邊的浮沫,把話往劉翠依身上引,“有件事我倒覺得有些怪,按理說你們姑娘吃了我的藥膳也有大半年了,身體也滋補得差不多了。怎麼這一胎還是坐不安穩?”
趙媽媽聽了也嘆息道:“誰說不是呢?這半年多來我們都悉心調養,幾次叫大夫請脈也說姑娘的身子已經養得很好了,若是再有孕也不用擔心。
這次雖然那兩個姨娘得兇有關係,可在那之前我們姑娘的胎像就不怎麼穩當,已經在吃安胎藥了。”
“正是這話了,既然這樣,那毛病應該就不在你們姑娘身上。”張媽壓低了聲音,“多半是你們姑爺不成。”
趙媽媽聽了愣了愣,隨即嘆息道:“話是這麼說,可是誰信呀?周家人也不可能聽我們的,若是再說出這話來,只怕更要吵得不可開交了。”
“說不說也是這麼回事,你們姑爺成日家狂嫖爛賭的,身子早都掏空了,那種子不好,種在多肥的地裡也長不出什麼好苗兒來。”張媽說,“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哎呦,老姐姐,我懂有什麼用啊!我就是個下人,連我們姑娘都護不住。”趙媽媽無奈地說,“你不知道我們,姑爺最忌諱別人說他這些事了。”
“哼!他諱疾忌醫你們可得打定了主意。這是託人說項才又容了你們姑娘二年,這二年裡若是生不下個兒子傍身,還如何在這個家裡立足呢?”張媽說,“你們姑娘性子軟,拿不得主意,那就得你們跟前的人使力氣了。”
“老姐姐,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雖然我們姑娘眼下是留下來,可終日也是提心吊膽的,爲以後發愁得不得了。”
“這有什麼好愁的?”張媽笑了,“周家對你們不仁不義,你們還講什麼道義?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要早做打算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