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言無益。(心緒煩亂的羅正道沒心思去聽水手長如何花樣翻新地咒罵地精,他急於招呼岸上的手下,大聲喊道:
“所有人登船,炮手裝填彈藥,準備射擊!”
擱在舊世界的遊戲裡,最低限度也夠資格作爲一個場景波ss登場,巴洛炎魔在深淵惡魔的龐雜譜系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強悍戰力了。它們的脾氣更是以不好惹著稱,特別得注意到的一點是巴洛炎魔身後那對近似蝙蝠式樣的翅膀不是擺設,它們的確是會飛的,因此戰場機動力超強。漫說這趟沒帶着空軍出來湊熱鬧,真的帶了,羅正道也不敢把空軍派出來與惡魔對敵,對上這種實力強悍的高階作戰單位,主體用木材和帆布、魔紋布製成的海盜戰機實在太脆皮了,不如早點歇了吧!
當前的情勢與稍早之前同超大型構裝體近距離交鋒時一樣,唯一能指望的還是羅正道這個頂級戰力,換做別人上去填坑,無非也就是免費送個人頭湊數罷了,改變不了最終結果。
“我先來頂一陣,你們準備好。”
話音未落,再度化身爲狼人形態的羅正道手上提着那根疑似霸者之證的黑棍子,別說,這玩意放在力量遠超人類的狼人手裡,輕重長短和份量什麼的倒是蠻趁手,考慮到它的硬度驚人,當作肉搏戰的武器來用絕無問題。
身高足有兩米五掛零的狼人站在一羣人類當中,鶴立雞羣的視覺效果拔羣,絲毫不亞於讓姚明和郭小四站一塊作實物參照對比,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巴洛炎魔立馬便盯上了這個尺寸超常的對手。雖然此前從未見過如此身材高大健碩的獸化人,但眼前這傢伙給惡魔的感覺十分危險,隱約間甚至令它有些畏懼。天性混亂的惡魔最討厭被束縛和威脅了,當即巴洛炎魔大聲咆哮起來,二話不說就對狼人羅正道發起了攻擊。
“唰——”
宛若一條靈動火蛇的火焰鞭在空中快速變幻形態抽打過來,見狀,羅正道也沒時間多思考,直接把手裡的黑棍子當作雙手劍來使用,向上一挑試圖撥擋對手的攻擊。這次試探攻擊的後果令雙方都瞠目結舌,賣相極佳的火焰鞭與金屬棍接觸的一剎那間,彷彿是突然被抽取了靈魂似的,裹挾着烈焰的火焰鞭當場熄了火不說,立馬軟趴趴地掉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儼然是一副威風不再的死蛇爛鱔模樣。不消說,這個始料未及的變故頓時令羅正道和巴洛炎魔都看得傻了眼,這到底是什麼路數啊?
戰鬥由於意外插曲而停頓下來,雙方面面相覷,愣是不知問題究竟出在何處,但戰場上不是分析問題搞揭秘的適當時間,一擊失手的巴洛炎魔很快醒悟過來,跟着它揮動左手的閃電劍向前突刺。
見敵人再度發起攻擊,羅正道也沒含糊,探出棍子前端進行截擊,一聲碰撞脆響過後,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臥了個槽,果然今天是個好日子,在劍棍接觸的瞬間,巴洛炎魔的閃電劍也跟它的小夥伴火焰鞭一樣電光盡失,像是變成了一把普通武器。
見此情景,任憑生性如何傲慢,屢遭精神打擊的巴洛炎魔再也繃不住了,惡魔大聲咆哮喊道:
“混蛋,你這是什麼把戲?”
聞聲,羅正道不覺得自己有爲敵人答疑解惑的義務,何況他自己還一頭霧水呢!登時冷笑着回答說道: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要輸掉這場戰鬥了。”
“轟——轟——轟……”
恰在此時,一聲接着一聲轟鳴響起,一團團的火光在米利環礁的樹叢間出現,隨之現身的是一個個巨大身影,雖然中間有煙塵阻擋看不清楚,不過從外形輪廓來看,似乎全是巴洛炎魔。
見此情景,本來落在下風的這個巴洛炎魔止不住發出了一陣狂笑,說道:
“哈哈哈哈,現在你想說什麼?”
這當口頂着一張犬科動物冷峻面容的羅正道沒感覺到多少緊張和恐懼,別忘了,他也打過號稱在多元宇宙中最爲殘酷血腥的血戰。混在那種刀頭飲血如吃飯喝水的鬼地方,遭遇死亡和殺戮很是稀鬆平常,類似於今天這種遭到優勢力量敵人圍攻的狀況更是太小兒科了,羅正道又不是沒被合圍過。且不說憑着他的戰力,不論用不用魔卡都未必輸給這些惡魔,一旦他橫下心來揭開底牌,答案還用仔細琢磨嗎?
大批惡魔來到主物質界,這機會並不是很多,惡魔與地精的合作關係純粹是利益結合,地精以血祭換取惡魔的高端戰力出馬,這不表示惡魔們就沒有自己的小算盤。
正當狼人羅正道拉開了架勢預備跟強敵死戰一場的時候,對面新來的幾個巴洛炎魔只中,塊頭最魁梧高大的那個惡魔踏前一步,說道:
“等一等,我們接到了命令,要跟這位人類的國王陛下談判。”
聞聲,略感意外的狼人羅正道歪着頭上下打量對手,繼續保持着警惕姿態,反問說道:
“談?你們想談什麼?”
“某位神明宣佈你是魔卡師,這不是謠言吧?”
羅正道不是狗肚子裡裝不下二兩香油的中二少年,一朝得志就非得得瑟地四處告訴別人自己有多牛x,嗤之以鼻說道:
“哼,我拒絕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惡魔們的混亂本性讓人很容易忽略它們也有智商的事實,講話的巴洛炎魔態度冷靜得簡直不像個惡魔,說道:
“是嗎?你已經給我答覆了,奧庫斯陛下希望跟你作個交易。”
一聽這話,羅正道差點笑噴了,當面嘲諷說道:
“哈哈哈哈,敢與惡魔作交易的白癡不是已經死了,那就是還沒生出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這話講得難聽了一點,不過事實的確是這麼不堪,由於惡魔們的本性無限趨向於混亂,它們唯一靠得住的地方就是你事先能知道它們絕對是靠不住的。回想當初,誤入地獄的羅正道參與血戰的時候,曾經親眼見過惡魔因爲預計中的敵軍不知爲何遲到了一會,己方就耐不住性子先內訌打了起來,結果這場無厘頭的內戰把惡魔一方大半的成員都給幹掉了,隨後它們纔跟真正的敵人魔鬼繼續開戰,若不是惡魔的數量優勢遠在魔鬼之上,這種腦殘程度早就被幹挺了。
倘若把惡魔跟瘋子、蛇精病、精分什麼放在一起橫向比較,在原則上是不存在謬誤的,反正這些傢伙一樣是瘋的不輕啊!
相形之下,魔鬼們則趨向於守序陣營,儘管它們也喜歡在契約文本上玩手腳耍花樣,至少在實際運作中極少見有魔鬼簽訂了契約不予履行的違約範例。
倘若說風險和收益成正比,那麼與魔鬼做交易是在與虎謀皮,其中隱含着重重危機,但也不排除合作者獲利的可能性。毫無疑問的是,與行事顛三倒四的惡魔攪和在一塊的癲狂念頭,大抵除了當事人的頭部曾不幸遭到大門和門框聯手重創之外,又或者是迷幻類藥物嗑得過量了,很難找出其他的合理解釋。
“如果你不是魔卡師,與奧庫斯陛下合作的資格都沒有,人類。”
這位巴洛炎魔帶頭大哥言行舉止看起來是挺有理性的,羅正道沒有因此就輕易相信它的話,新世界的歷史不算短,要是惡魔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了。他此刻的沉吟是在揣摩夜貓子進宅所爲何事,喃喃地說道:
“……魔卡師才能做成的事情?”
奧庫斯是已知的最強大最邪惡的深淵君主之一,羅正道在血戰廝混的時候甚至聽傳言說過它曾擊殺神明,試問如此強橫的深淵君主都做不成,不得不需要藉助於魔卡師的力量來完成的事情,不管這件事本身是什麼性質,牽連範圍都決計小不了。
猶豫了一會,本就一身都是麻煩的羅正道決定先看一看對手的底牌再說,於是反問說道:
“我想知道合作的具體內容。”
“……魔卡師囚禁了一位神明,陛下希望與你合作,釋放這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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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發生在許久之前,魔卡師跟荒神的高端戰爭,最終是以兩敗俱傷而告終的,羅正道似乎沒聽說某個荒神被魔卡師囚禁起來的訊息,既然這個囚徒大致能判斷出不是荒神一系,只能推定是企圖破壞世界穩定的邪神了。魔卡師們恪守秩序,這一點從他們恨不得把整個新世界數據化的構想就能看得出來,這幫大能對喜歡沒事就興風作浪利用恐懼收集信仰之力的邪神半點好感都欠奉,除卻由於未來發展路線的分歧跟荒神大打出手,羅正道沒聽說魔卡師有窮兵黷武的愛好。
知曉內幕消息的人總是比較佔便宜,在轉念之間便猜透了前因後果,羅正道的那張狼臉笑得比哭更難看,居然叫他跟惡魔合作釋放一個邪神出來。尼瑪,真敢答應這事,那他得吃下多少腦殘片才能治好這樣的頑疾呀?
“妄想!去死吧!”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繼續跟對方就這種無稽的話題扯皮下去,不僅毫無意義,而且有拉低自家智商的嫌疑。考慮到這一點,羅正道索性翻臉動手了,今天想要弄死他,只憑眼前這幾塊材料可是不夠瞧的。
“陛下!陛下!快上船!”
聽到戰艦上手下們死命地呼喊,已經跟巴洛炎魔們交手的羅正道無暇脫身,只得大喊說道:
“你們開船走,這幾個鳥人我收拾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