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是如同尋常時候的平靜,但是,這個夜色下面的所有的人都是知道,這個夜色不會平靜,因爲這個夜晚,註定是要沾染上血色的夜晚,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所期待的東西,終於是要完成了,哪怕是失敗,也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成敗在此一舉,所有的人都是知道,所有的人也都是知道,自己應該是努力的,這其中,包括葛留。
葛留坐在書房之中,心情複雜。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在今日便是能夠實現了,但是他也是知道,今夜,可能是另外的人勝利,大明的復興徹底的成了一個笑話,他不知道哪一個方面會成功,但是他知道,不管是哪一個方面能夠成功 ,他都是需要努力,努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因爲這個事情,現如今是他的責任,他做好了這個事情,即便是敗了,他也是問心無愧的了。
他看着書桌上的小盒子,之後慢慢的打開那個盒子,他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那是他準備放在今夜宴會上的東西,那個東西叫做羽化,是和登仙、含笑半步癲齊名的毒藥,這種毒藥尤其是適用於現如今這個時候,葛留只要再開宴會的時候,那這個東西藏進香爐裡面,然後再點燃那個香爐,就可以了,整個宴會上的人,都是會中毒,而這個時候,大明的軍隊便是可以進來,而這種進來,前提是大明的軍隊能夠及時的消滅城門外的天狼軍。
可是,現如今這種狀況下,消滅天狼軍實在是太容易了,畢竟,他已經是告訴了大明的軍隊,也就是朱三太子天狼軍便是在什麼地方埋伏着,這個時候,只要朱鳳陽對他多一點點的信任,他便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打下來官渡,消滅了大梁最厲害的軍隊,天狼軍。
他這樣想着,臉上出現了一抹難以抑制的笑容,這個笑容十分的淡然,也夾雜着些許的無奈,或許,這個無奈是對於自己做這樣子的事情,會給那位大人帶來的傷害,以及這場宴會上會死掉的人的惋惜吧,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他心中緩和,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他兩全其美,這就如同那句“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的詩句一樣,是不可能存在的,在這種掙扎之中,他選擇了大明王朝,也選擇了殺了那些個無辜的人,背叛那位對他很好的大人。
他擡起頭,之後看着那窗戶外面,只是笑了笑,之後纔是自言自語的低聲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沒有魚與熊掌一起得到的事情的,既然如此,那便是犧牲掉自己吧,宗族幾十年來的事情,絕對是不能夠就這樣失敗的”
說着,他從那桌子的盒子裡面拿出來那羽化,慢慢的走出了門,他要前往那宴會的地方,然後把這個東西放進那個香爐裡面,只要是放進了那個香爐裡面,這一切,都是會結束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會以大明最後的勝利來畫上一個句號。
他走的背影很是乾脆利落,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情況。原地的夜空上只是留着他方纔那寂寞又是無奈的嘆息,這嘆息聲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面迴盪着。
葛留沒有看到的是,一個穿着青色衣服的人,站在那竹林裡面,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的這個方向,聽到那聲嘆息的時候,那個青衣人同樣也是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淡淡的搖頭,然後低聲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是一刀兩斷吧”說吧,那個青衣人便是轉頭走了。只留下那一地的竹子與那在風中沙沙作響的竹葉。
… …
夜色深沉
官渡之中卻是沒有安靜下來,甚至更加的熱鬧了,所有的人都是知道,這個時候他們的通判大人舉行了一場宴會,這場宴會是提前慶祝那城門外的天狼軍打敗了大明朝的餘孽的,他們都是想要摻和進來,湊個熱鬧,畢竟是通判大人舉行的,誰敢不給個面子?沒有人敢不給面子,所以,這場宴會十分的熱鬧。
葛留站在宴會的一個角落,只是看着那場面中的人,臉上帶着些許愉悅的笑容,他淡淡的笑着,只是看着那些個人盡情的狂歡,這是他樂意看到的,畢竟,這些人裡面,確實是有幾個他的朋友的,可是,爲了大明王朝的復興,他只能夠狠心的殺掉這些個人,那麼,讓這些個人在臨死前保持一種開心的狀態,他是很樂意的,起碼也是一個安樂死吧。
忽而,一個帶着面紗的青衣人慢慢的朝着這葛留的方向走過來,葛留的臉上帶着些許驚訝的看着那青衣人,之後開口問道“若愚,你不好好的與那青姑娘玩樂,這個時候來找我做什麼?莫非在你心中,我的地位第一次超過了那青姑娘?”
那若愚只是淡淡的一笑,之後確實沒有如同往日的開玩笑語氣說話,只是很嚴肅的說道“青山,曾經你在我的心裡面,一向是比任何人、任何東西都是重要的,這任何人之中,包括了青姑娘,我以爲你是知道的”
葛留看着那若愚嚴肅的臉龐,心中不知道爲什麼有一股子的擔憂,只見他看着那若愚緩緩地說道“哎呀,我只是開個玩笑嘛,我自然是知道,在若愚的心中,我是很重要的,只是,往日裡若愚也不說出來,今日是怎麼突然的說出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自然是在仔細的回憶那若愚方纔所說的話的,這一回憶,他便是知道了,這個事情到底是錯在了那裡,這若愚所說的,是曾經,曾經把他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那麼,現如今是什麼事情改變了他?
只見那若愚看着葛留,面色沉重的說道“青山,你今日所作所爲當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我以爲在你的心中,同樣是把我看得很重要的,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