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只是揮了揮手,他從來不覺着這是一個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他不過是太想念那個白玉京了,所以,想要把這個世界也是變成白玉京而已,至於這些改變會給大梁帶來的好處,不過是隨手而爲之的,他並不在意,也不會在意。
他不在意,並不代表着衍聖公不在意,衍聖公只是看着那趙榮,眼睛之中帶着幾分的敬佩,這大梁能夠讓這位如此心甘情願敬佩的人並不多,現如今多了一個趙榮。只是,趙榮就好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依舊的平靜與淡然,他看着那衍聖公所沒有看着的方向,酒館外面,雨滴已經漸漸地落下,落到那乾淨整潔的地面上,新一輪的風雨,又是來了
衍聖公扭過頭,瞧着那趙榮,之後纔是緩緩地說道“王爺所想要做的,正是先祖的遺願,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交由我們孔家來完成的,誰知道我們孔家逐漸沒落,漸漸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沒有什麼能力能夠完成這個事情了”
說着,他也是嘆了口氣,之後纔是看着那酒館外面的雨,聽着雨聲,自嘲的笑了一聲,之後纔是說道“這事情啊,確實是比較麻煩的,孔家想要做的事情,沒有能力做,而其他的人,有能力做,但是他們爲了這個那個的利益不肯做,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王爺會這樣子做了,實在是難得”
他這樣說着,臉上的笑容倒是沒有絲毫的減弱,趙榮看着那衍聖公的笑容,沒有說什麼,他知道,現如今的衍聖公一定是十分的開心的,但是,這又是能夠說明什麼呢?他想要做的事情,和其他的人沒有關係,哪怕是暫時和別人衝突了,或者說是和別人想做的事情一樣又能夠怎麼樣?難道他就不做了麼?他活着又不是爲了別人!
趙榮依舊坐在那裡,碗裡面的金陵酒已經是緩緩地沉澱,那一整壇的酒已經是快要喝完了,趙榮也是知道,自己與這衍聖公的談話也快要結束了,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子,他們本來便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一個合作而已,不過是後來發現這衍聖公挺對自己的胃口,所以,又是請他來當大學的山長而已。
他又是給自己和那衍聖公一人倒了一杯酒,之後纔是緩緩地說道“衍聖公,這碗酒,敬你,無論如何,都是你應得的,這山長的位子,非你莫屬,因爲你是天下文人的表率,萬世師表孔子的後人,也只有你,當這個大學的山長,我纔是能夠放心,中州大學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他這樣說着,嘴角也是劃過一絲無奈,他又是想起來那個中州大學了,而這次,在大梁的中州大學,他一定是不會讓它淪落到這個樣子的。
衍聖公看着那趙榮的嘴角,心中也是帶着幾分的疑惑,他知道,這個大學的重要性,但是,現下,這趙榮所表現出來的,似乎不是對大學的喜歡,而是對這個中州大學的喜歡,這就讓人心中很是困惑,這個中州大學,或者說,這個中州大學所在的地方,有什麼意義?
但是,即便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出來原因的,這趙榮這一輩子與那中州大學,甚至是河南都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的上一輩子,與這河南和中州大學有很大的關係,他上輩子,是從哪個學校畢業的,也是從那個地方出生、長大的。
又是一杯酒,酒館外面的雨依舊是在下,甚至是愈演愈烈,衍聖公沒有說什麼,只是給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清茶,之後纔是看着那趙榮說道“王爺,這次來,本來便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王爺的,只是,王爺一說起來王爺的宏圖便是把這個事情給忘了,現如今卻是猛然間想了起來”
說罷之後,臉上還是帶着幾分的無奈,似乎是感慨自己已經是老了一樣,他擡起頭,看着那趙榮,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笑意的說道“王爺,今晚王爺可是要去參加金陵城那幾位一起舉辦的宴會?”
趙榮笑了聲,端起來面前的茶杯,只是淡淡的抿了一口,這茶的滋味只能夠說是一般,但是,即便是一般的茶,趙榮喝起來也像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一樣。
他擡頭看着那衍聖公緩緩地說道“哦?衍聖公怎麼知道的?難不成,衍聖公是知道什麼內情?”
衍聖公臉上帶着幾分笑意的說道“哪裡是知道什麼內情,不過是從某些人的嘴巴里面知道了些許事情罷了”說到這裡,卻是話風猛的一轉,看着那趙榮緩緩地說道“王爺可是覺着,這宴會能夠去?”
趙榮眼珠子轉了轉,這衍聖公這樣子說,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過麼,向來宴無好宴,他並沒有覺着這宴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就是不能夠去了,反而,正是因爲這宴會之中與不對之處,他纔是要去,這是他的驕傲。
他看着那衍聖公緩緩地說道“衍聖公這話說的,什麼宴會不能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王是大梁的燕親王,是陛下親自封的王爺,這天下,本王那裡去不得?”
這話很是霸氣,至少,那衍聖公是這樣子看待的。
他擡起頭,拱了拱手,之後纔是看着那趙榮說道“那老夫便是助王爺旗開得勝”說着,便是看着那趙榮。
趙榮已經是站了起來,只見他看着那衍聖公,只是端起來面前的茶杯,一口飲盡,之後纔是瀟瀟灑灑的走入了那雨中。
這時候,酒館之中已經是沒有多少人了,剩餘的人都是看着趙榮的背影,覺着笑意,金陵城或者說南方,從來就不缺少狂士。
而這時候,那個酒館的小二,慢慢的走到了這衍聖公的面前,笑眯眯的問他“如何?”
衍聖公只是一個一個的拿着那盤子裡面的花生米,之後纔是輕輕地笑了聲,然後說道“大展宏圖,入江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