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八,南海子
接下來倆天的時間,李保山和四個結義弟兄,都是每天天不亮,就從石羊灘蒙古包出發,飛馬在周圍三五十里的大山裡轉悠,查看山裡的煤炭和鐵礦石和石灰石的情況,直到晚上很晚很晚纔回到石羊灘蒙古包,每天也是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隨手獵獲一些野物,回到蒙古包燒烤吃喝的。
李保山他們以石羊灘蒙古包爲中心點,把整個的東南.南面和西南三五十里範圍內,在很早之前他們所知道有大量煤炭.鐵礦石和石灰石的那些地方,這兩天起早貪黑,他們已經轉悠查看得差不多了。再往遠處查看,出去一趟和回來的路上,就要耽擱很長的時間,爲此李保山和4個結義弟兄一合計,從現在開始不能這麼每天跑了。好多時間都耽誤在奔跑的路上了。
第4天早晨,他們和來給十二匹野馬投放玉米棒的大哥李保順,去野馬林裡給野馬投放玉米棒,同時也遠遠的看望了野馬,和野馬做了心理上的短暫告別,他們5個人暫時就要離開石羊灘蒙古包周圍這一帶了。
石羊灘蒙古包裡。李保山和4個結義弟兄,一邊收拾他們在別處野營吃住所必須的那些東西,一邊給大哥交代接下來他和村裡人要如何照料這些野馬,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
大哥說:“老三,你說的這些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其實你就是不給我說,我和村裡其他人也都會這麼辦的,這些你們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一點閃失。反倒是我對你們出去不放心啊。畢竟你們年齡還小,你們又要去這裡又要去那裡,唉!要不我就把你給我說的這些事情,給村裡人交代一下,大哥陪你們去吧,這樣我也放心一點啊。”
李保山說:“不用。我們5個人呢,身上有弓箭,又有長刀短刀,你和大家對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有一點擔心的。只要你們村裡各方面很好,尤其是把這些野馬照顧好,我們就放心了。
石羊灘蒙古包外面。李保山最後把大哥剛纔拿來的一個大褡褳裡裝着的炒米和炒麪捆綁在他的馬背上,和大哥揮揮手,蹭的一下就跳上了馬背,五匹馬飛也似的就離開了石羊灘蒙古包。
之前幾天,李保山他們查看的,主要是野駝山東北_西南走向的這座大山中間,煤炭.鐵礦石和石灰石的一些情況;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查看的主要是這座大山靠近南面河套平原這些礦藏的一些情況。
李保山他們起早貪黑,用了三天的時間,將這座大山南面靠近河套平原,東西上百多裡這一帶他們要查看的那些礦藏的情況,絕大多數也都查看了一遍。
因爲這幾天來到南面這些地方查看這些礦藏的時候,所有野營和吃住的東西,都在他們的馬背上隨身攜帶着,爲此不存在晚上往蒙古包趕的事情,也不存在第2天再從蒙古包裡往大山裡趕的事情,他們每天查看到哪裡,都是接近於天黑沒法繼續進行這項工作的時候,才迅速的把馬背上的各種東西拿下來,分頭工作,有的迅速的搭建帳篷,燒柴,或者提水;有的張弓搭箭,在周圍獵獲一些野物。
李保山他們出來帶的這個野營帳篷,與石羊灘居住的那個蒙古帳篷,有很大的不同。這種帳篷相比那種帳篷,那是一個正宗的蒙古包帳篷,這種野營帳篷就是再簡易不過的一種帳篷了。這種帳篷就是兩片一丈見方的羊毛氈,外帶前後兩塊三角形羊毛氈組成的帳篷。後一片當做“後牆”,前一片是當做前面的“門窗”來使用的。4片羊毛氈接縫的地方,提前都縫上了一根根牛皮繩子。這4片羊毛氈在建設之前,只要在周圍隨便砍幾個樹枝或者灌木杆,就從裡把中間撐了起來。所以這種簡易實用的羊毛氈帳篷,從搭建到可以進入人居住,前後用不了5分鐘的時間。拆除的時候,也同樣三兩下就完成了,隨便一卷,四塊羊毛氈幾下就馱在了馬背上。他們這種最簡單實用的帳篷,野駝山村裡家家戶戶包括孩子婦女老人都會自己製作。這是出門野營最好的一種簡易房子。
李保山他們隨地安營紮寨的吃住,這就大大地減少了趕路回到石羊灘蒙古包的時間,從而做起這方面的工作,比之前的效率要高得多。
李保山他們通過這幾天,對野駝山山前周圍上百里的大山裡,多個煤炭還有鐵礦石以及石灰石礦藏的一些初步尋找和粗略的查看,憑着他們5個人直觀的感覺,這些地方的礦藏,至少從眼睛看上去就和大山中間的礦藏有很大的不同,無論是顏色還是緻密程度和結構,以及重量等方面。那麼李保山他們就可以想象得到,其實這些礦藏的內部成分,也是千差萬別。甚至一條溝渠裡的對面,兩座山上的煤炭或者鐵礦石,仔細看上去就有很大的不同。
在考察這些礦藏的過程中,李保山多次感慨不已的對身邊的4個結義弟兄說:“說不準在我們查看的這些礦藏中,用某一種鐵礦石煉出來的鐵,完全能夠滿足我們打造鐵弓的好鐵呢,甚至搞不好這座大山裡某種鐵礦石最終煉出來的鐵,再經過多次精煉以後,將來***炮都沒有一點問題。”
身邊的這幾個弟兄嘰嘰喳喳的對李保山說,誰知道呢,也許是吧,估計這座大山裡煤炭,鐵礦石和石灰石的儲藏量,以及儲藏的方位還有方方面面的情況,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其他人比他了解的更多更清楚,也沒有像他這麼,還在小本本上做了那麼詳細的記錄和說明。不說別的,就這第一手資料,將來也許就是一個無價之寶。
李保山並沒有像身邊的四個結義弟兄說的那樣順杆子爬,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接下來如何利用野駝山這裡那裡大量的煤炭和鐵礦石,還有石灰石,用不同的配比方法,冶煉各種各樣高強度鋼鐵的問題。
李保山和四個結義弟兄把這些方面的工作徹底做完以後,纔出了野駝山,去往了南面大片大片的平原。
野駝山南面的南海子,表面已經結冰,成了白茫茫一片冰蓋。只有其中的幾處邊緣冒着熱氣騰騰的水蒸氣,而在這些瀰漫的水蒸氣上空,還在不停地飛舞着嘎嘎鳴叫的各種水鳥。這其中包括不同種類的幾種野鴨子,還有當地的多種水鳥。更多的水鳥是在這些冒着熱氣的湖水裡爭搶着食物。水面上和空中飛舞的這些水鳥,讓南海子這一帶湖面顯得喧鬧不已。
另外湖岸周圍那些乾枯的.一丈多高茂密無比的蘆葦叢裡,也不斷傳來各種各樣水鳥的鳴叫聲音。
狐狸獾子還有野狼,也在這些茂密的蘆葦裡不斷地出出進進,包括多種野雞,還有野羊,也不斷地在這些蘆葦叢裡出沒,給人一種感覺,反倒是這些動物比湖岸周圍一些人煙稀少的村莊裡,那些人要多得多。
李保山他們5個人,是這天上午來到南海子的。他們在周圍這一帶的蘆葦外圍,放馬狂奔了一會兒,就對這座南海子有了一些直觀的印象。
雖然現在已經是大冬天的季節了,可是南海子周圍還是一片又一片非常茂密的蘆葦,那麼可想在夏季和秋季的時候,這周圍的蘆葦有多麼茂密。畢竟這段時間枯萎的蘆葦,被各種野物吃掉和踩踏到地上的也很多,可是蘆葦依然還是那麼茂密,不管是人還是各種野物進去裡面,稍微往裡走走,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一點點影子,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感覺。
5個人騎着5匹馬在南海子湖區周圍奔跑的過程中,驚動了湖區各種野物。多種水鳥不斷的從湖面上飛起來。更多的野雞野兔和野羊等,從不同的蘆葦叢裡亂竄着,一些野物在驚慌失措的跑動中,飛禽自然就飛離了這一帶,那些四足野物要麼茫無頭緒的亂竄,要麼趕緊掉頭,再一次跑進不遠處的蘆葦裡。很少的一部分野物,是向遠處的一些荒草裡奔跑而去。
他們5個人大半圈跑下來,跑到西南一塊開闊的,也是這一塊相對來說比較高的地方,李保山帶頭勒了勒幾下馬繮繩,然後騎原地轉了幾圈兒,回頭對身邊的4個結義弟兄感慨不已的說:“真難以想象啊,我大,還有其他幾位叔叔們,幾年前來這一塊地方給我們選了這麼一個落腳的風水寶地。我們現在生活的野駝山,是一個沒有人打攪我們,也是沒有土匪和任何危險的一個世外桃源。說是山裡,可是每一個山灣的兩個河槽畔,都有那麼多非常肥沃的土地。這些土地現在每一塊都能給我們種出很多很多的糧食。山裡的野物嘛,就更不要說了,野雞啊,野兔啊,野羊啊,多的都沒數子,比我們自己家專門餵養起來的數量還要多得多,想打多少打多少,想吃多少吃多少。沒想到這裡也是這種情況……”
4個結義弟兄也順着李保山說的這番話說,是啊,幾個長輩人真是有眼光啊,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瞅下這麼一塊好地方,現在看來不要說那麼短的時間,就是專門瞅一兩年,最終能選擇這麼一塊風水寶地,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李保山繼續說:“就是這邊距離我們野駝山村已經一百幾十裡以外了,有點遠啊,有點可惜呀。你們看看吧,這些湖裡的水鳥有多少,蘆葦裡各種野物有多少?憑我的感覺,這裡差不多比咱們野駝山裡的野物都要多。可是相比之下,人又那麼稀少,剛纔我們出了山,到這裡隔得老遠老遠,總共纔看到稀稀拉拉幾個小村子。”
4個結義弟兄也感慨不已的說,整個這一帶實在是太適合於人們生存了,野物這麼多,荒地又那麼多,而這些土地一看就是特別肥沃的土地,隨便把一些籽種撒下去,就可以收穫很多很多的糧食。父輩們選擇來這裡的眼光實在是太高明瞭。
他們5個人又圍繞着湖區的西南,騎馬飛奔了一會兒,在一塊自然形成的如同是高高的壩脊上停下來。這裡地勢較高,周圍又很開闊。
他們5個人從馬背上跳下來,幾句短暫的交流就開始分頭行動了。反正這會兒也已經接近中午,況且他們也已經跑得人困馬乏,5個人各自嚓嚓嚓幾下就用馬繮繩將各自馬匹的前腿絆住,隨即把馬背上所有的東西都卸下來,讓各自的馬匹隨便在湖區這一帶的蘆葦叢裡吃草去了。
他們在這一片開闊的空地上,迅速的開始生火打水,去湖裡釣魚。
雖然周圍這一帶野兔野雞野羊到處亂竄,有的就是,他們要想獲得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過他們在野駝山裡,這些野物吃的太多了,天天頓頓吃的都是這些野物,烤的吃煮的吃……再怎麼好吃的東西,再怎麼花樣翻新,也有吃膩的時候啊。這會兒既然來到了湖區,好壞他們也想換換口味吃吃湖裡的魚了。
高喜財和劉黑子從卸下來其中的一個大褡褳裡,拿出了兩個他們自制的魚鉤,包括作爲釣魚線用的細細的牛皮繩子。高喜財還從大褡褳裡,摸出了用倆片枯黃的葉子包裹着的兩團東西。
除了以上釣魚這些必不可少的東西,他們的弓箭和長刀短刀,當然也隨身帶在了身上。畢竟剛纔他們飛馬在湖區轉了大半圈,已經親眼看到湖區外圍的這些蘆葦裡,有六七隻野狼在出沒。何況他們這幾年在野駝山裡生活,身邊隨時隨地會冒出幾隻野狼或者幾隻土豹子,已經讓村裡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和孩子們,都養成了隨時隨地防範各種野物的一種心理狀態。
高喜財和劉黑子一邊向着湖區邊上一處冒着熱氣的地方走着,一邊還用短刀在一些夾雜着蘆葦的.亂糟糟的灌木林裡,砍了兩根粗細適中,足有兩人長的紅柳杆,作爲釣魚的釣竿。然後他們一邊往湖區走着,一邊就嚓嚓嚓幾下用短刀把紅柳杆雜七雜八的那些枝椏削砍掉。等到他們穿過亂糟糟一片蘆葦叢,來到那一處冒着熱氣的湖岸邊的時候,那根作爲釣魚線的牛皮繩子,已經牢牢地拴在了他們各自手裡的那根紅柳杆上。
包括魚鉤上的魚餌,他們也已經掛在魚鉤上。這些魚餌是他們昨天晚上燒烤那些野雞野兔的時候,順便挖了一點內臟包在了幾片枯黃的樹葉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