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破壁,今日!
“這個,你拿着。”
姜沐霖不由分說,抓起吳鉤的手掌,瓷瓶輕點,落出兩粒拇指大小藏青色的藥丸,一股撲鼻的中藥氣味頓時溢散,濃厚得甚至叫人有些犯惡心。
他思忖了兩秒,又抖出一顆來。
“這三顆藥,是我形意門養生用的五行丹,有排毒祛病的作用,至少對肺病來說不會有壞處,你帶回去先給你娘試試,看有沒有緩解。”
“還有就是,從今天起,每晚十二點整,來江鬆國術館找我,從後門進,我不喜歡遲到的傢伙。”
吳鉤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姜沐霖對此則微微一笑。
“現在的伱打不通六擂,別的人不說,那個叫李佑一的,練八極的小子,你打不過。哪怕你把藏着的全都拿出來,多半也打不過。”
“不是說你不如人家,別人是在大師門下,正八經苦練多少年的,這是你的天然劣勢。”
“我要不指點兩手,這個六擂對於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聽了姜沐霖的話,吳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像是渾身上下不得勁似的,腰一傾就想伏倒在地上,卻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拖住了。
“不用行禮,只是指點,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徒弟。”
“進去多久了?”
“十多分鐘了吧,一點動靜沒有。”
“你們之前見過姜師在六擂結束前主動找人搭話沒?”
“我沒有,不配啊。”
“.”
“喲,師妹你好像有話要說。”
“我那時候,師父也是在打完第一擂之後找過我一次,隨便聊了聊什麼的,具體我忘了”
“好傢伙,莫非這小子真的也是塊原石?”
“我看指不定啊,說不定還是其他更厲害的,你看看他剛纔打架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隻小野獸,哪有正常人是這麼打的。”
“守良你什麼意思?和着我當年開六擂的時候,你也這麼說我的是不是?”
“哎喲那哪會呀,我小師妹這麼國色天香,野獸?不不不不,差太遠了。”
“我覺得,姜師這次勢在必得。”
“你瞧,連自言都發話了,這小鬼確實不一般嘛,話說攬月去哪了?”
“輸了以後就一直生悶氣呢,大師兄打發他當裁判去了,你管他幹嘛?師父都不帶擔心的。”
“我說你們啊,習武之人,要有心性,怎麼能在一旁偷偷觀察姜師,還順帶隨便猜測未來可能會加入形意門的師弟呢?”
“大師兄啊,你要是十分鐘前說這話,我還能信一信,現在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整這個了吧。”
“咳守良給點面子”
離那淋浴室二十步遠的牆壁後邊,從上往下依次工整排開四個腦袋,外頭六擂上的還打得氣勢洶洶怒喝滔天,卻不想該看到的人已經全都不見了。
“咳哼——”
一聲滄桑的咳嗽從身後響起,這一驚在四個師兄妹心裡非同小可,剎那間四道黑影如同箭一般飆了出去,頓時就沒了蹤跡。
姜沐霖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二三四,我都看見了,一個沒漏,還躲麼?”
他話音落下,窗簾、門板、天窗後頭,幾個可憐巴巴的腦袋緩緩探了出來。
“讓你們幫忙看擂,都跑來這耍是吧?”
“那個.”呂守良猶豫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道,“姜師,咱們這不是關心你麼?”
“行,晚上好好跟你們關心關心。”姜沐霖揹着手,一臉溫和地看向年紀最小的徒弟,“阿紅啊,我想吃魚了。”
“咕嚕。”
李瑛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可惜不是饞的。
吳鉤回到家,關門、燒水、煎藥,
他掏出兜裡是三顆包好的丹藥,藏青色在掌間滾動,那股弄捏的氣味頓時充滿了自己的房間。
此行下來的收穫不小。
形意門的五行丹分兩種,養生類和練功類,他手裡的雖說只是養生所用,但跟後者的差距也就是在藥材比例上,配方大差不差,對於提煉內功和炁,都有脾益。
三顆藏青色的小球倒映在吳鉤的眼中,他知道這東西對於母親的病來說只有清火的效用,或許能讓人舒服一些,但不會有實際上的好轉。
而他自己全吃下去,就大不一樣了。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他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道,半空中擺盪的手臂正準備擡起,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娘,在做衣服麼?”
吳鉤推開門,只見父母的房間裡,徐秋雨蒼白的手指頭上捏着穿了線的細針,臉上浮過淺淺一層虛汗。
“鉤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手腳這麼輕,我都沒聽見。”
“剛回來那個,我弄了一種丹藥來,或許對你的病管用,娘你試試。”
“好啊,我兒子給我拿來的,一定有用。”
徐秋雨帶着兩撇皺紋的臉上微微一笑,被夕陽刻下酡紅,她伸手接過藥丸,剛準備入口,卻是眉頭一皺,硬生生得停了下來。
味太沖了。
四個大字彷彿寫在臉上。
“忍忍吧。”
吳鉤含笑,腦海中不由地就浮現出久遠的記憶,兒時生病的自己被母親端碗哄着喝藥。
徐秋雨點了點頭,不管不顧就着水一口吞下,頓時臉上的皺紋像要裂開一般。
但很快她也習慣了下來,表情恢復平靜,這就跟在廁所裡呆久了聞不着屎臭是一個道理.或許不大恰當。
一抹涼意在她的胃裡化開,胸口的悶熱頓時消散下去不少,她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因爲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沒有絲毫不適感的狀態了。
這人一舒服之後,疲憊感就涌了上來,她掩着嘴角輕輕打了個呵欠。
“娘,睡會吧,衣服的事情不急的,現在家裡也不缺錢了。”
吳鉤剛想將母親扶上牀,瘦削的身影在他的視野中,卻忽然遮擋住了窗外的太陽。
溫暖的氣息在他鼻尖打轉,面前蒼白的臉被陽光削成黑白兩色,兩隻胳膊摟在身上,輕飄飄得彷彿沒有重量。
“鉤,這些天你辛苦了,我知道你累,也想幫你……但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那點針線了。”
徐秋雨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意。
“沒事,沒事,我不累,這算什麼。”
吳鉤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將她扶上牀,蓋好被子,還沒來得及轉身,那平躺的人就已經進入夢鄉。
平日裡她真的沒少吃苦。
回頭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問姜沐霖多要些。
吳鉤一邊想着,一邊走出房間。
他手裡還剩下兩顆,要儘快把5的壁給破了。
三天?兩天?
狗屁,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