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墓室還真他媽奇怪,什麼都沒有,只有中間這根柱子,幹嘛用的?”阿慎繞着柱子走了一圈,問道。“這上面的花紋也有點奇怪。怎麼看怎麼亂。”
撲克臉環視這個墓室,這已經是他們一路經過的最後一個墓室,其他墓室都是空空如也。“這根柱子直徑約一米,由上至下貫穿了整個墓室,同時這根柱子上面,還雕刻着很多奇怪的不明形狀的花紋,像是……”
“像是……什麼?”阿慎又繞着石柱轉了一圈,“這怎麼看怎麼不像任何東西,零零亂亂的。”
阿慎想要去摸摸看,被撲克臉阻止。撲克臉從揹包裡拿出一副橡膠手套,“戴上這個。”手套是特製的,非常薄,戴在手上幾乎不會影響觸感。
阿慎點點頭,“嗯,說不定柱子上有毒。”
撲克臉雙手觸碰柱子,輕輕說道,“這根柱子用青銅鑄造而成,上面的紋路,很錯亂,沒有固定的形狀。”他用手輕輕撫摸,仔仔細細地繞着柱子一圈又一圈。
“喂,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歷史記載,商朝末期,青銅器的打造工藝日漸成熟,製作的青銅器工藝精美,從這根青銅柱來看,真是讓人不相信也不行。”
“商朝出土了那麼多青銅器,所有人都知道那時候的技術很牛X了。大到個鼎小到鏟子,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文物。你說這根柱子,要是弄出去,得值多少錢?是不是夠好幾輩子吃喝玩樂了?”
撲克臉根本沒有聽阿慎說話,他被眼前的這根柱子深深地吸引,“商朝青銅器鑄造,大多使用模具澆築,這個青銅柱的表面,紋路沒有一點規律,太奇怪了……”
“一定要有規律嗎?”阿慎在一旁問道,“既然是用模具澆築,那很可能就是爲了澆築成這樣的紋路。”
撲克臉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既然這根青銅柱放在了墓室中央,就一定有它的用意,不會那麼簡單。一定代表着什麼。”撲克臉說完,緊張地再次觸摸青銅石柱上的紋路,他用手指不斷地在凹凸處描繪浮雕的紋路。過了很久,阿慎不耐煩了,“這要看到什麼時候,完全一點進展都沒有。還以爲這墓室裡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竟然連口棺材都沒有,也不知道妲己葬在哪裡。”
撲克臉話音剛落,整個墓室響起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什麼機械開關正在運轉。
“該不會是我說了什麼通關密語吧,妲己?棺材?……”
“咔嚓咔嚓的聲音還在繼續,阿慎跑到撲克臉身邊,“這商朝的墓室還真厲害,剛纔那石門是光控的,現在這墓室又是聲控的,果然是九尾狐狸精的墓,不僅墓主人是妖精,就連這墓也成精了。”
阿慎說完,看着撲克臉完全沒有理他,不由地憋屈,“你在幹嘛?”
“拼圖。”說完,撲克臉又用力轉動起青銅柱上的圖案,伴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個青銅柱上有許多的轉盤組成,就像密碼鎖一樣,轉到一定的位置,就會拼出特定的圖案。”
“然後呢?”
“大概……這是什麼機關。”說着,撲克臉又開始轉動上面一個圓盤。
阿慎幫不上忙,一屁股坐到角落裡,聽着咔嚓聲不斷響起,他看看撲克臉的專注地背影,昏昏欲睡。
阿慎快睡着的時候,突然自己身子下面一空,整個掉了下去。伴隨着他屁股落地,他被自己的慘叫聲嚇醒,“哎喲喂。”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遠處有一點火光。阿慎揉揉屁股,“這裡是哪裡?”他嘀咕着,慢慢扶着牆站起來,朝遠處摸索過去。“撲克臉?”
遠處的火光在跳躍,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這是一間石室,密閉的石室?
阿慎覺得這間石室似曾相識,他站起來走到火光下面。這是一根插在青銅臺上的火把,火把是青銅打造,頂上的火熊熊燃燒,幾乎照亮了整間石室。
他本能地研究起這個火把,只見火把製作工藝精良,上面刻着繁複的銘文和花飾,他戴着手套,輕輕觸摸青銅火臺。
火臺上的灰塵很厚,抹去灰塵,通體呈現青綠色。阿慎心裡明白,這是商周時期的青銅器,就跟剛纔在上面看到的那個青銅器一樣。阿慎將手摸向火臺的頸部,不出所料,頸部有一個圓環,可以轉動。他輕輕轉動圓環,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只不過火臺上的火苗跳動了一下,伴隨而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阿慎驚嚇起來。睜開眼,是撲克臉熟悉的面容,他抓住撲克臉的肩膀,大口大口喘氣。
“你做夢了?”撲克臉嚴肅地問。
“一間石室……”阿慎慢慢平穩下來,“那間石室裡,有一個青銅火臺……”
“然後呢?”撲克臉似乎很感興趣,他直直地看着阿慎,問道。
阿慎努力想去回想當時發生的情況,可是突然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撲克臉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了句,“起來吧,門開了。”就退到一邊。
就在阿慎的正對面,一扇石門已經打開。石門後面,是通向黑暗裡的樓梯。
“青銅柱上的圖案是什麼?”阿慎拾起地上的手電筒,照了照青銅柱。只見原來青銅柱上凌亂的圖形已經被撲克臉拼成了整齊的圖案,只是光線太暗,阿慎仍然看不出那是什麼。
“應該是兔子、蟾蜍和鳥。”撲克臉用手電照照青銅柱。
“真虧你能一層一層拼出來。不過,爲什麼是這三個東西?”
撲克臉搖搖頭,他刻意避開阿慎的目光,往新開的大門裡望過去。“我們走吧?”
阿慎沒有多加追問,他依然沉浸在剛纔的噩夢裡,使勁回憶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夢裡的一點一滴。他點點頭,附和撲克臉往門裡走。
“這樓梯通到哪裡?怎麼一直往下沒個盡頭似的?”阿慎忍不住問道。
“如果沒有錯,應該是通往主墓室。”
“主墓室是不是有很多陪葬品的那個墓室?”阿慎登時來了興致。
“也許吧。”撲克臉冷冷地說。在他心裡,他要找的根本與那些所謂的陪葬品無關。“你有沒有覺得,從剛纔起就有人跟着我們?”
“這墳墓裡除了我們哪還有別人,你別說,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着我們…我膽子小,可別嚇我。“
“不知道。”撲克臉乾脆地說。繼續往下走。
很快,他們就沿着樓梯走到最底下。最底下是一個長廊,由寬約兩米的石頭砌成,長廊的盡頭,隱隱有一個巨大的東西蹲在那裡。
“那是什麼?”阿慎往撲克臉身邊擠擠,撲克臉往前走,他就往前走。
“你不是說你要走前頭嗎?”撲克臉說道。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喜歡調弄別人了?”阿慎不滿,“別誤會,我這是爲了貼身保護你,貼身。”說着阿慎又往撲克臉身上貼了貼。“那個是什麼?我總覺得這走廊盡頭有很恐怖的東西。”
“不過是石像而已。”撲克臉斷言。
“你怎麼知道?”阿慎驚訝,“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你對這個墓室好像不是一般地熟,不僅有地圖,而且一路走來,這線路也是對的。現在又知道盡頭是石像,你是不是……”阿慎稍稍原離撲克臉,“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知道那麼清楚?”
撲克臉照了照盡頭,那個巨大的石像在手電筒光照下顯得冷冰冰的,“你看。”
“這麼遠。”阿慎埋怨,“你走前面,我跟着你走近一點看。”說完,又貼着撲克臉往前走。
在撲克臉眼裡,這個阿慎真是有點無賴,跟從前的他真是完全不同。他心裡苦笑,表面卻生色不動。“你看。”
撲克臉和阿慎站在石像底下,撲克臉從上而下照亮眼前的石像。
“原來是個狐狸石像,等等,這還是九尾狐哪。果然很符合妲己的身份。”阿慎想伸手去觸碰。伸出的手被撲克臉輕輕抓住。“別動。”
“你是怕這石像上不乾淨?”阿慎緊張兮兮地問。
“這尊石像,不能碰。”
“爲什麼不能碰?”阿慎不明白了,不就一尊石像嗎?怎麼就不能碰了?
只見撲克臉退後幾步,把身上的揹包都卸下來,放在地上,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禮。
“你沒病吧?這尊石像,你朝他拜?你拜了也沒人知道。”阿慎嘲笑道
“你也過來,一起。”撲克臉衝阿慎說。
“爲什麼?”
“拜完我告訴你。”
阿慎將信將疑,但見撲克臉一臉認真地樣子,只好走過去,學着撲克臉的動作姿勢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阿慎問道。
撲克臉他靜靜地跪着,與石像四目相接,就好像在用眼神交流一樣。
“你沒事吧?你這麼深情看着它,石像也不懂啊。”阿慎覺得撲克臉行爲太過異常。完全不像平時什麼都不願意說什麼都不願意做的撲克臉。
“所以,我們跪也跪了,磕頭也磕了,你還希望這石像能感受到我們的誠意不成?”
經過了漫長的時間,撲克臉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背起行囊拿上手電,往石像那裡走去。
“這個,咋回事?”阿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個石像,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向旁邊移動了,身後出現了一個寬約半米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