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
老蔣自認爲把一切看得真真的,自鳴得意,根本沒發現自己的一番說辭已經讓卓凡目瞪口呆。他愣愣地坐在那裡,神情有些呆滯。直到撲克臉提醒老蔣。
“原來是這樣,如果真的按照老蔣說的,其實也能夠理解。”卓凡幽幽地嘆口氣,“如果換做是我,大概也會那麼做。”
老蔣幹笑兩聲,爽朗地拍拍卓凡的肩膀,“你也別太苦惱,我呢試着分析了一下,那蘇妲己臨死在即,當然不能帶着這個秘密如葬,要是這陰陽兩塊玉牌之後被盜墓的人一起發現了怎麼辦。這還算好的,要是有心的人一不小心參透了玉牌裡的秘密,那她就是在地下也不得安生啊。所以爲了分散別人的注意力,也爲了玉牌更加安全,所以纔將一塊給了你們端木家。試問,又有誰會將赫赫有名的端木典家族和前朝帝妃聯繫在一起呢。就算以後端木家違背了諾言,將玉牌交出,得到玉牌的人也根本無法參透這其中的秘密,畢竟玉牌有兩塊。”老蔣說完,擊掌表示分析完畢,目光在撲克臉和卓凡只見輪迴流轉,“怎麼樣,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卓凡沉吟不語,他一直爲他父母的死耿耿於懷,聽了老蔣的分析,更加不能釋懷。“到底他們守護的是什麼秘密?”
老蔣深深地看着卓凡,貓着腰慢慢湊近,“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走吧。”撲克臉突然站起來,背起揹包,“找到月光族。”
老蔣噌地起身,對着仍然愣愣坐在地上的卓凡說道,“對,你祖上不是月光族一支嘛,只要找到月光族,就能知道,那秘密到底是什麼了。”說完,一把將卓凡抄起,“走吧,別愣着了,在這墓裡待久了還怪瘮人的。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比較好。”
“我們怎麼離開?”卓凡的問題倒是問倒了老蔣,剛纔他們是從這間耳室的上面跳下來的,耳室高越五六米,四壁光滑,根本沒辦法攀到頂上從原路返回。老蔣擡頭照了照頭頂,一片漆黑裡根本看不到頭頂的盜洞。
“撲克臉,咱們這該怎麼出去?”
撲克臉剛張口,驀地將到口邊的話嚥了回去,凝視着漆黑的虛空,側耳傾聽,“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老蔣學着撲克臉的樣子,“什麼聲音也沒有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火摺子就被在身邊的卓凡搶了去,蓋上蓋子熄滅了。老蔣惱火,話還沒到嘴邊,只覺嘴巴已經被死死堵住,撲克臉和卓凡的身體朝老蔣逼來,直把他逼進耳室的角落才罷休。
老蔣嗚嗚地掙扎,無奈罩住他嘴巴的手力氣極大,正當他混亂無比的時候,耳邊傳來撲克臉壓低的聲音,“老蔣不要動。”
老蔣立馬繃直了身體,用手掰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四下張望了一下,在撲克臉耳邊耳語道,“怎麼回事?”
老蔣的話音還沒落下去,就聽耳室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耳室外掠過幾個影子,影子斜斜地倒進耳室,在耳室的地上拉得格外長。
不是一個人。
影子一個一個倒進耳室,像是踏着什麼奇特的步伐,隨着略顯詭異的音樂,整齊而有節奏地向前行進。
“這都什麼鬼?”老蔣牙齒直打顫,而撲克臉早就已經貓腰到了耳室門口,小心翼翼地探頭往外面看。
只見門外的主墓室裡,穿行過兩縱列的人。他們身穿白色大袍,直曳到地上,臉上帶着白色的狐狸面具,每人手上提着一盞風燈,風燈照亮了他們的隊伍,卻沒有將主墓室整個照亮。越發顯得這隊人詭譎異常。
“你看,他們扛着棺材。”老蔣指着後頭,“那是棺材吧,這麼大。”
只見隊伍的後頭,由十六人擡着的棺槨,跟着隊伍從主墓室的門口進來了。棺槨很大,長約三米多,看得出來十分沉重。走得近了,撲克臉纔看出來那棺槨竟然是由青銅打造,繁密的花紋錯綜交織,看得出來是非常用心地精細雕琢而成。
“我們跟上。”撲克臉並沒有猶豫,早在在他看清楚這些人的裝扮之後,就立刻明白過來,這些人不是月光族人那是誰。
撲克臉沒有燈老蔣和卓凡的迴應,率先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頭。只見隊伍從主墓室的棺槨中間傳過去,一路走進了主墓室的最裡面。
老蔣莫名其妙,看着這些人毫無懸念地走進主墓室深處,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是月光族的人?”
撲克臉沒有回答,目光灼灼地望向那羣人消失的地方,說道,“跟上。”就從主墓室的棺槨後走出來,小心翼翼地跟着風燈微弱的燈光前行。
“唉!”老蔣擔心撲克臉這麼直接跟着,會被發現,畢竟再往前,可是什麼遮擋物都沒有了,三人只能期待,前面的人不會回頭。只要隊伍裡有人回過頭來,就會發現跟在他們隊伍後頭奇怪的異族人。
卓凡見到這行人,心裡有成百上千個問題冒出來,無奈情勢不允許,他只能跟着撲克臉,大膽地一步一步往前走。隊伍因爲扛着巨大的青銅棺槨,走地極慢。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彷彿隊伍前頭在進行某種儀式。撲克臉早就已經見識過太陽祭的儀式,對這種墓葬的儀式也分外感興趣。等隊伍停下,他走地更近一些,幾乎離隊伍的最後不到十米遠,幸好墓室裡被黑暗籠罩,即使風燈的光也迷迷散散看不真切,沒有人在意到,他們的儀式被人完整地瞧了去。
這是同太陽祭完全不同的儀式,更像是同中原的佛教相類似,送葬隊伍口中唸唸有詞,走一路停下來躬身九十度進行鞠躬叩拜。
直到隊伍最終停下來。藉着風燈的光圈,撲克臉看到,那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青銅門兩邊分別是兩隻巨大的青銅九尾狐。也不知道隊伍最前頭的人做了什麼。只聽轟隆隆巨響,青銅門已緩緩打開,夾帶着因許久未開而從門上灑落的灰塵,迷濛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是什麼地方?”
只見青銅門裡,透出來幽幽綠光,使整個青銅門裡的世界顯得詭譎異常。待走近了,才發現,這綠光,竟然是由幾十盞油燈而亮。
“這個火太奇怪了,怎麼好像長明燈一樣,說不定還真是在這裡燃燒了上百上千年了,你看那火一動不動,就好像天然在永無止境地燃燒一樣。”老蔣趴在門上,遠遠看着那幾十盞油燈。
“如果我猜地沒錯,那應該是鮫人的油製成的燈油。”撲克臉終於完整地回答了老蔣的問題。
“唬我呢,這人魚的油脂做的燈我也見過,沒見過光是這麼綠油油的。”老蔣解釋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磷燃燒會是綠色的,以前的人稱它爲狐火。”卓凡說道,試圖解釋老蔣的話。誰知,他說的聲音大了點,竟吸引了隊伍最後頭的人。他換換轉過身來,頭一歪,面具下的面孔應該盡是疑惑。
撲克臉三人早就已經躲到了狐狸青銅像後面,順利躲開投來的視線。待三人安全之後,撲克臉率先走進了青銅門。
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房間的牆壁上油許許多多的洞,每個洞裡都正好塞入一口棺材。也就是說,這個房間的牆壁裡,嵌進了許許多多口棺材。
撲克臉和卓凡三人躲在青銅門後,親眼目睹這一羣人親手將這個巨大的棺槨,送進其中之一的壁洞裡。
未過多久,葬禮結束,所有人又依次出去。
卓凡心裡涌出一個念頭,他以極快的速度說道,“你們在這裡看看,我追上他們。”說完,一貓腰,從青銅門後鑽了出去。
撲克臉從揹包裡重新取出狼眼手電,啪嗒一聲打開。藍白色的光打亮墓室牆體裡的棺槨。撲克臉以極快的速度躍到棺槨跟前,藉着手電光仔細辨認。
“這口棺槨,應該是新制的青銅器,是採用現代手法制成。”
“現在誰還用青銅葬人,實在怪瘮人的。”老蔣交疊雙手,摸摸自己的手臂。不禁渾身一凜。
“不知道是葬的是什麼人。”撲克臉託着腮幫子,無奈棺槨被塞入牆體裡,別說打開了,就憑老蔣和撲克臉兩人,根本沒辦法把棺槨從牆體裡取出。
“什麼人!”只聽一聲清亮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撲克臉率先回頭,一道白光從他眼門前閃過,撲克臉已經被掐中了脖子,逼地直往後退到棺槨邊。撲克臉被抵在棺槨上,不禁他動彈,就被打暈。
老蔣只發出一聲,“哎喲我的媽呀。”,立刻對眼前的狐狸面具投降,“我可沒做什麼……”來人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老蔣緊緊閉着眼睛,舉起雙手,“那你動作輕一點。”
老蔣只覺得脖頸處一陣痠疼,很快也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