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我都無法分不清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也許是在神界天河,我偷了他的星石的時候,也許是清遠神君出現的時候,更也許……是我靈智初開,纏着他說話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就註定彼此糾纏,永生永世,哪怕毀天滅地,也逃不開、躲不了、只得步步淪陷,再也無法逃脫……
可惜那時我並不知曉,反而奇怪他爲何會問這種問題,只是隨意撇了撇嘴:“故事,不就是隨便聽聽嗎?”
“那說故事的人呢,也是隨便聽他講講?”
“你說清遠神君?”提到清遠神君我便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想着他青衫飛決的儒雅模樣,“他挺好的,不是嗎?”
之後,玄冥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身邊的柴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我拉着他的手平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說人界哪裡哪裡好,神界有多無聊之類的話,他也一句沒應,後來說着說着我便睡着了,卻不知他躺在我身邊看了我一夜。
我那時化出人形算是強行逆轉了靈氣,在人界來說就等同於早產兒,雖說這件事對我的人生並沒有太大影響,卻令我比尋常神仙有些許不同,比如我會感覺疲憊,感覺冷熱,感覺飽餓,這種狀況直至我一萬年年紀的時候才消失,可後來回想起來,方覺那段日子纔是我此生最開心的時光,畢竟我曾那麼真實的活得像個普普通通的人。
最令我難忘的也是那晚,睡到半夜的時候玄冥便將我喚醒,那時我正睡得朦朦朧朧,以爲是要趕着去冥界赴任,便纏着他的脖子讓他抱着我騰雲,着實是因爲我疲憊得慌,不想動彈。
他卻也不動,只是讓我睜眼。
迷迷糊糊之間,我看見數到綠油油的光點瀰漫於叢林各處,玄冥說那是螢火,是一種會飛的小蟲子,我不知那是他施法招來的,轉眼便從他懷裡跳了出來,欣喜的追了去,玄冥依舊坐在草地上看我蹦來跳去的去捉螢火,漆黑的黑眸中藏不住淺笑,見我捧着一把螢火回去在他眼前打開,那黑眸的顏色便似有深了幾分,如夜沉靜,卻又墜着星光無數。
“玄冥,若是我們永遠留在這裡就好了。”
我蹲在他身邊由衷說出這話,他卻愣了愣,猶豫的伸手覆上我的發頂:“你不是喜歡熱鬧嗎?”
我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是喜歡熱鬧,可我也喜歡這裡,如果可以接你兩個弟弟一同過來就好了,可惜,他們還沒化形,也不知日後要在天河待多少年,想想便替他們覺得無聊……”
他笑了笑,明眸璀璨:“你可還記得在天河待了多久?”
這種事我哪裡記得,就算我掰起手指頭數怕也數不過來,他卻輕嘆一聲,如實相告:“整整一千年,便是今天,你生辰,一千歲生辰。”
若放在人界,這一千歲可是了不得的年歲了,可放在神界,一千歲就好比一株仙草剛剛發芽的年紀,着實有些稚嫩,便也只能算人界一歲大小,卻難爲他還記得我生辰,不由呆了呆,好奇的去問他的年紀和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