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相逢的時間乃是他十六歲時,我卻足足將這時間提前了十年,而且那時我也並不知道這故事究竟會如何發展,我只知我等不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朝陽愛慕的男子在人界活活受罪,還坐視不理。
可待我要走時,他卻問出我意想不到的一句話來:“那隻紅蝴蝶可是你?”
我訝然的回頭看他,小小年紀的他眉目尚且算是清秀,只是那黑眸極深,像極了那個我熟悉的玄冥,惹得我不禁撓撓頭,對他撒了個謊:“是啊,那隻紅蝴蝶是我,我是妖精來着,所以以後有我,你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我看他眉頭微微一皺,便立即鑽出了冷宮,還未回到公主殿,就被宮女們逮了個正着,衆人七嘴八舌的在耳邊議論:“小公主,您這是跑去哪兒了?怎麼淋了一身的雨呢?”
頭髮溼漉漉的貼在臉上,我心知自己的模樣着實有些狼狽,可想到找到了玄冥,我便也顧不得其他了,興高采烈的跑回了公主殿,任由宮女們在身後追着,心裡卻想着明天該帶什麼好東西給他送去。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的字眼,便也是我那個時候才懂的。
不過是將我同他過去的時光再重複一遍,我心裡一點顧慮也沒有,但美好的事往往只存在於童年,於神界、冥界如此,於人界亦是如此。
我還記得有一晚,我靈魂出竅化出真身前去找他,不過只是一縷遊魂,摸不着實體,卻笑意盈盈的站在他榻邊瞧他:“你看,我說的對吧,我真是妖精變的,你摸不着我的。”
他那時依舊眉頭深鎖,伸出小手來似要抓我,可確也的確抓不到,末了,竟無奈的說出一句:“莫要亂用法力。”
那語氣,活脫脫的像是一個小大人,我愣了愣,以爲他怕我被別人看見,別敷衍了他幾句,那個時候也着實沒有想到,他壓根就沒喝濾仙水,同我一樣都保留着法力和記憶,甚至一早就知道我是誰。
如果非要說什麼是他算漏了的,那便是他着實沒有想到,同他一起下凡歷劫的那個人便是我!
我猜不穿,卻也有別的原因,彼時初見,他雖對我不冷漠,但對我也不親近,不像原來那般會拉我的手,摸我的手,更加親暱的舉動也是再也沒有的,時不時的,他便坐在廊下發呆,我知他的情況,被困皇宮不會是大燕皇帝用來牽制前朝餘孽的手段,哪裡想到他那時只是在擔憂我與他即將在人界經歷怎樣的情緣?
這也怪我一開始沒說清楚,我若是告訴他我沒喝濾仙水,他便也不會真誤會我轉生化作了妖精……
時光一路飛逝到我十歲那年,我同他私下見面的事仍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那晚我拉着他的衣袖同他說:“不如我帶你走吧,其實我們不必留在這個地方,天下之地,不愁沒有容身之地。”
我當真是爲了他好,離開了冷宮,那些依舊奉他爲領袖的前朝文才武將一定會收留他,幫助他榮登帝位,根本不必留在這裡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