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投石車來發射石雷,那幾乎就是等於是火炮,只是距離上差了一些,真正的火炮,可以擊中數裡外的目標,投石車的射程,大概和牀弩差不多,可以命中七八百步最遠可達千步的目標。,
普通的弓箭對戰船的傷害並不太大,就算是使用火箭,只要船上有足夠的人手來滅火,也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威脅。想要封鎖整個航道,劉胤的必須使用火器這個大殺器,石雷的威力驚人,只要能命中目標,一顆石雷報銷掉一艘戰船那就是小菜一碟。
當然投石車的準度是個最大的問題,石雷一旦掉入水中,就如普通石頭落水,頂多產生幾朵水花罷了,無法對戰船造成傷害。爲了彌補投石車投擲石雷的準度問題,劉胤決定用火藥箭做了輔助攻擊手段,從連弩車上發射的火藥箭不但準度高,而且可以大面積的覆蓋江面,在這種高密度的打擊之下,吳國戰船想要通過涪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種方式,就如同是在江邊建立了一座炮臺,完全可以有效的扼制東吳戰船通行,雖然不一定能滅掉東吳的水師,但完全可以阻擋住東吳水軍船隻向涪城運送輜重糧草。此舉就如同扼住了陸抗的命脈,吳軍糧草一旦斷絕,距離全軍覆滅已經是不遠了。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曾立下過赫赫戰功的火器,用這玩意對付東吳水師,還真是無往而不利。
事不宜遲,劉胤立刻調撥軍隊。準備進軍涪水。張遵、李球帶兵駐守郪縣。其餘各營。則全數開撥,畢竟吳軍在德陽和廣漢還駐紮着軍隊,不解決掉他們,想在涪水邊佈防,還是會受到干擾的。
就在劉胤行將準備出征之際,忽聞朝廷派使者前來宣詔。劉胤只得放下手頭的事務前去接旨。
傳旨的欽差是一名太監,姓張的是黃門侍郎,操着公鴨似的嗓子。高聲宣旨道:“應天順時,受茲明命:今吳逆襲取涪城,成都有旦夕之危,着安西將軍劉胤即刻帶兵回師成都,以安社稷。欽此。”
劉胤伏地聽詔,聽到劉禪要他回兵成都,心裡面就是咯噔了一下,他本來已經安排好了破敵之計,如果此刻回兵成都的話,豈不就是前功盡棄了?
張侍郎見劉胤不動靜。不禁皺皺了眉,將嗓音擡高一度。道:“劉將軍,接旨吧。”
“臣劉胤接旨。”劉胤這纔回過神來,趕忙道。
張侍郎捲起聖旨,交在了劉胤的手中,這才略帶笑意地道:“劉將軍,成都危急,陛下是翹首以待,就等將軍回援救駕,救兵如救火,還望將軍早些成行。”
“諾。”劉胤拱手稱是。
張侍郎滿意地點點頭,道:“既如此,咱家先告退了。”
送走了張侍郎,劉胤便又立刻召衆將議事,現在朝廷這邊又要求退兵,眼看着進擊涪水的計劃就要落空,劉胤心情有些鬱悶。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大哥,暫且別管聖旨的事,等咱們破了吳狗,回京自然可以和聖上交待。”張樂倒是滿不在乎地道。
傅僉搖頭道:“不妥,抗旨不遵那可是悖逆之罪,文宣,進襲涪水也不急在一時,不如你立刻定上一封奏書,上呈天子,具述破敵之詳情,相信天子自有明斷。”
劉胤點點頭,違抗聖旨那可不是兒戲,現在劉禪那邊確實也是火上房,也難怪劉禪心急火燎地催促他回師成都救駕,依劉禪的性格,調走了那麼多的御林軍原本就欠缺安全感,現在吳軍已是進佔涪城,不過劉禪嚇壞纔怪。
但自己這邊真的不想放棄,現在陸抗冒險偷襲涪城,漫長的補給線就是他唯一的軟肋,只要捉住機會,在他的軟肋上捅上這麼一刀,蜀軍就可以輕易地轉敗爲勝。而如果回兵成都的話,便會放棄殲滅陸抗的大好機會,陸抗沒了後顧之憂,只怕對成都的攻勢會更爲地猛烈。
劉胤即刻令陳壽主筆,將自己的想法都寫入了奏書當中,劉胤提請劉禪暫時先不召回郪縣之兵,至於成都的防禦,還有近兩萬的御林軍把守,依靠成都最堅固的城牆,陸抗就算是兵臨城下,也恐怕突破不了堅城。如果後主依舊還是很擔心的話,不如增調建寧太守霍弋的部下入京勤王。
建寧太守霍弋主管着整個的南中七郡,雖無庲降都督之名,卻有庲降都督之實。魏軍寇邊,霍弋便幾次上書請求帶兵接增援成都,保護成都的安全。不過劉禪倒沒有同意,南中的局勢一直不穩,歷來的庲降都督都是以徵撫爲主,恩威並施,這樣纔能有效地震懾那些蠻夷部落。
諸葛亮七擒孟獲的事蹟一直爲人們所津津樂道,但似乎有些言過其實,南中的那些蠻夷一直以來叛亂不斷,如果不是那幾任的都督才幹卓識,南中或恐早就脫離了蜀漢的控制。
霍弋並沒有因爲劉禪的拒絕就斷了回援成都的心思,他一直密切地注意了朝野的動向,聽到吳人入境的消息,霍弋便立刻抽調出南中的兩萬人馬,北上鍵爲郡,飲馬長江畔,霍戈的打算就是封死長江航道,不讓東吳有機會從南路進攻成都。爲此霍弋特地從南中有限的兵力之中,抽調出兩萬人馬,親自率領,北上救援成都。
這些消息劉胤也是知曉的,霍弋的兵雖不多,但卻是久經善戰的山地勇士,必要的時候,可以讓這支軍隊協防成都。
何況劉胤並不認爲被截斷糧道的陸抗軍還有吞併成都的打算,只要自己這邊動手成功,陸抗必將陷入糧草匱乏的窘境,實無餘力再取成都。
信使飛快離開了郪縣,疾馬如飛,雖然不能保證今晚劉禪就可以看到奏摺,但一切順利的話,最遲明天劉禪就可以得知,劉胤還是很期待劉禪的做爲。對於蜀漢朝廷而言,能否安然地渡過此次危機,成敗真的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