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駿狠狠地瞪了一眼解系,不無幽怨地道:“解系,你可把本王害苦了!”
解系苦着臉,這樣的結果,也是他萬萬沒有料想到的,都說蜀軍山地作戰能力強悍,可他也沒有想到能強悍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神兵天降,解繫到頭來也沒有搞明白,蜀軍是如何繞過那些天險的。面對司馬駿的詰難,解系不禁是懊喪不已,原本看起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到頭來卻是這一個結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獻什麼計策,自己千算萬算,居然漏算了蜀軍超強的山地作戰能力,搞得現在狼奔豕突,好不狼狽。
而司馬駿更是連腸子也悔青了,放着在鄴城後方安穩日子不過,偏偏聽信瞭解系這傢伙的什麼“妙計”,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打伏擊,結果伏擊沒打成,卻反被人家包了餃子,還是裡面夾芯的那一種。
現在司馬駿根本就沒心思再打什麼伏擊了,能夠逃出生天,撿回一條命去,已經是他最大的奢求了,司馬駿下令所有的晉軍全部向東突圍,拼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而張樂對此早有準備,又如何能讓司馬駿輕易地走脫,在對晉軍展開全面圍攻之際,張樂專門地派遣了一部人馬在東面的山口處設下了埋伏,專等晉軍前來進行阻截。
千萬別小看這一千人,因爲他們全部裝備着無敵殺器元戎弩,在這種狹窄的隘口處,元戎弩幾乎算得上是一種毀滅性的武器,一發十矢,千發萬矢,上千具元戎弩同時發射的話,那威力絕對是驚天駭地的。
陽安軍在無當飛軍發起攻擊之後,也立刻改變了戰術,將防禦陣形轉變爲攻擊陣形,露出了陽安軍真正的尖牙利爪,向着晉軍發起了反擊。
陽安軍進入了晉軍的包圍圈之後,一直採用龜縮防守的陣型,並儘可能的遠離峭壁斜坡,這樣就可以讓晉軍準備好的滾木擂石這些重型武器失去了用途,僅僅憑着弓箭,晉軍是很難攻破蜀軍的堅固防禦的。
不過儘管陽安軍依靠堅固的防守,讓晉軍的攻勢一次次地化爲了烏有,但只防不攻,始終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卻也讓陽安軍的將士暗暗地憋了一口氣。
現在終於等到可以出手反擊的時候了,陽安軍被壓抑的戰鬥力迅速地爆發出來,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橫掃千軍。
晉軍的人馬則是悲劇了,在無當飛軍和陽安軍的合力圍追之下,已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了。司馬駿試圖將晉軍的隊伍集結起來,才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許多的晉兵如被吸入了泥潭一樣,根本就沒有機會脫身,司馬駿逃命心切,也不顧上去營救這些被圍困的部隊,索性帶着能帶走的人,向着東面突圍而去。
可剛沒走出多遠,前方突然伏兵四起,將司馬駿的去路攔了個死死的。
狹路相逢,雙方是分外眼紅,司馬駿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如果不能拼死殺出一條血路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司馬駿欺對面蜀軍只有一千多人,下令晉軍立刻發起進攻,準備以碾壓之勢衝出一個缺口來。
晉軍士兵也知道現在的形勢不妙,只有衝出去纔有活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這個時候晉軍的氣勢相當強,如潮水一般地涌了上去,勢不可擋。
但他們還沒有衝到蜀軍的近前,卻被突如其來的箭矢風暴給淹沒了,晉兵的眼前,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如同漫天的飛蝗一樣,撲天蓋地而來,但速度可比飛蝗快多了,轉瞬之間,一聲聲慘呼傳來,衝在最前面的晉兵已經是體無無膚了,渾身上下,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活脫脫跟刺蝟一樣。
晉兵跟割麥子一樣,齊刷刷地倒了下去,無一倖免,不管是穿鎧甲的還是執盾牌的,在這種密集的箭雨下,幾乎沒有任何生還的機率,轉瞬的光景,那條通往東南的道路之上,陳鋪了滿滿一道的晉兵屍體。
“元戎弩!”司馬駿驚呼了一聲,滿臉煞白。做爲晉國的高層人士,司馬駿對蜀軍所擁有的武器還是知之甚詳的,目前蜀軍擁有着晉軍所不具備的兩大殺器,其一是火藥武器,另外一個便是元戎弩,可以說這兩樣東西都是致命的,它們一旦出現,很有可能便會逆轉局勢。
如今在晉軍的歸途上,遭遇到了蜀軍的元戎弩部隊,司馬駿暗叫一聲糟糕,在這種地形下,想要突破蜀軍元戎弩的防線,幾乎是不可能的,司馬駿只能是撥轉馬頭,另行尋找出路。
不過想在羊腸阪找到出路,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司馬駿轉了一圍,到處都是懸崖絕壁,司馬駿走一處碰一處的壁,最終也沒有找到另外的出路,而他身邊的士卒,卻是越來越少。
司馬駿徹底地絕望了,本來他是來打獵的,現在卻成爲了獵物,反倒被對手追着攆着,無路可逃,解系挖的這個坑有點深,把司馬駿給坑苦了,司馬駿怒不可遏,發誓要親手殺瞭解系來泄憤。
不過身邊的親兵告訴他,解系在突圍之時,已經被亂箭給射死,這下司馬駿就連泄憤的機會都沒有了,眼睜睜地看着羊腸阪道內的晉軍被蜀軍一步步地分割蠶食掉,司馬駿是後心發涼,手足無措。
突圍的希望已經變得很渺茫了,如果不被亂箭射死的話,就只有被生擒活捉一條道了,再不然就是象文鴦那樣橫劍自刎。
不過司馬駿可遠沒有橫劍自殺的膽量,他茫然無措地在衆親兵的護衛下,繼續地向外突圍着,不過已經找不到任何出口的晉軍,這個時候所有的努力都是一種徒勞,沒有任何的意義。
司馬駿彷彿在汪洋大海中隨波逐流,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目標,頭腦一片空白,最終一個馬失前蹄,跌落在地,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成爲了蜀軍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