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晉軍的戰鬥力絕不會這麼羸弱,但臨陣換帥帶來的後遺症確是造成晉軍全盤崩潰的罪魁禍首。
羊祜在冀州軍中多年,所形成的威望又豈是初來乍到的賈充所可以替代的,更何況羊祜是被朝廷當做欽犯押走的,這件事帶給冀州軍的衝擊又是何其之大。
賈充久不領軍,根本就不會明白官兵之間的契合度是軍隊戰鬥力的來源和保障,他自以爲憑藉着皇帝的聖旨和羊祜交出來的兵符他就可以輕易地調動和指揮這支軍隊。
儘管這支軍隊表面上屈從了他的指揮,但真正內裡,晉軍內部早已經是離心離德,戰鬥力直線下降。
羊祜的遭遇讓許多愛戴和擁護他的將士感到寒心和氣憤,他們把對賈充的不滿和怨恨積壓在了心底,缺乏凝聚力的軍隊只能是一盤散沙,儘管賈充信心十足,但從戰鬥的一開始,就給了一記當頭棒喝,晉軍的戰敗,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張琳等人對賈充極爲仇視,看到晉軍陣形煥散,張琳便對手下的諸將道:“羊都督爲國盡忠,都落得這般下場,我們又何苦爲司馬氏來賣命,不如投降蜀國,或許還有一個好的前程。”
張琳在軍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他的號召得到了部下許多人的擁護,於是張琳率軍在陣前是反擊一戈,加速了晉軍的敗亡之勢。
賈充看到此景,不禁怒罵張琳等到人投叛國,但現在他雖然還是大都督,卻號令不動了,許多晉兵已經全然不顧,潰逃的潰逃,投降的投降,整個十萬大軍,頓時成爲了一片散沙。
完了!賈充心中一片悲涼,原本他就不願意出征,硬是司馬炎逼着他來的,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賈充手握十萬大軍的時候,還曾幻想過如何如何,但真正一開戰,賈充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蜀軍的氣勢和戰鬥力早已經壓過晉軍一頭,曾經號稱王者之師的晉**隊,早已是軍心離散,不堪一擊。
當數量上的優勢不再是決定戰鬥勝負的時候,賈充已經意識到了這場戰鬥的失敗,已經是無可避免了。蜀軍除了虎騎軍從正面發起進攻之外,兩邊側翼方向,另外的兩支蜀軍隊伍也進逼了過來,看這架式,分明有意圖全殲晉軍的打算。
爲了避免全軍覆滅,賈充只得下令撤退,還好蜀軍的胃口雖大,卻也未必能一舉就吞下晉軍的這十萬大軍,賈充下令撤退之後,晉軍大部分的軍隊開始向後撤退,蜀軍雖然全線追擊,但也收穫有限,晉軍在損失了兩三萬人之後,大部分軍隊還算是逃出了虎口。
但這一仗賈充也已經是打得相當憋屈了,十萬大軍趁興而來,結果卻被人家打了一個灰頭土臉,如果蜀軍的兵馬多於晉軍,賈充也就無活可說了,但事實上蜀軍的人馬卻不及晉軍的一半,如此慘重的失利,讓賈充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司馬炎交待。
賈充引兵退向了懷縣,但蜀軍卻是不依不饒,乘勝追擊,一口氣追到了懷縣城下,惹得賈充怒火中燒,如果不是忌憚蜀軍騎兵的強悍實力,賈充很可能就會率兵進行反擊,將蜀軍的追擊部隊狠k一頓。
但這也充其量只能是讓賈充意淫一翻,雙清原戰場上的虎騎軍,其強悍的攻擊早已摧垮了賈充心中最後的一道防線,目前拿晉軍的能力來看,沒有任何那支軍隊能和蜀軍虎騎軍有相同的能力。
逃回到了懷縣,賈充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畢竟高大厚實的城牆纔可以擋得住蜀軍騎兵的衝擊。
不過賈充很快就發現,蜀軍的進展十分地迅捷,根本就不給他任何的喘息之機,晉軍剛剛逃入懷縣,蜀軍的大隊人馬就接踵而至,將懷縣團團地圍住了。
這回圍困懷縣的,可不是隻是單單在雙清原打了勝仗的蜀軍中軍團三個軍,而且還包括從鄴城方向尾隨而來的另外兩支蜀軍。
這下賈充徹底地悲劇了,如果說單憑蜀軍中軍團的三個軍,根本就不足以圍困得住懷縣,但從鄴城方向趕來的蜀軍加入之後,蜀軍在兵力總數上,已經是超過了晉軍,十幾萬的蜀軍將懷縣圍得是鐵桶一般,賈充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徹底地陷入了絕望之中。
蜀軍似乎並沒有急於攻城的打算,總算是給了賈充一點可趁之機,他派出人去,回洛陽向司馬炎求援,懇請司馬炎爲了大晉的江山社稷,派出兵馬來進行援救。
司馬炎聽聞賈充在河內慘敗,不禁是目瞪口呆,原本以爲十萬大軍回師河內之後,可以很輕易地解決掉進入河內郡的蜀軍,但結果卻是晉軍慘敗,反而被蜀軍困在了懷縣,鄴城丟了,河內也保不住了,整個黃河以北完全淪陷,大晉的江山,真得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嗎?
司馬炎倒是不能坐視賈充不管,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洛陽一帶已經沒有多少兵力了,而且這些兵馬都是拱衛洛陽的,根本就不敢輕易地調動。
想救援懷縣,首先就必須要跨越黃河天險,這纔是真正的難點,洛陽爲何能守得住,就是憑藉着黃河天險,同樣的道理,晉軍想要渡過黃河,進入河內,這道天險也必將成爲橫亙在他們面前最大的障礙,司馬炎無兵可調,自然也就無法答應賈充的要求。
劉胤沒有急於進攻懷縣,就是因爲想要看看司馬炎是不是要派兵渡河來救,如今黃河難渡,如果能將晉軍的兵馬儘可能引到黃河以北來,這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可惜不知司馬炎是置若罔聞還是無兵可調,一連等了多日,洛陽那邊毫無動靜,看來司馬炎已經放棄了對懷縣的救援。
於是劉胤也就不再等待,下令對懷縣發起總攻,徹底地消滅晉國在黃河以北殘存的最後一支軍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