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右丞大人此行意欲何往?”馬邈含笑着問道。
劉胤一路上的籍口都是前往劍閣,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別有用心的得知自己的真實意圖,但現在已經到達了此行的終點江油,這個彌天大謊劉胤是無法再撒下去了。
“在下此行便是來江油,不知馬將軍歡迎與否?”
馬邈倒是真的愣住了,先在在腦子裡,他已經想了n多種可能,但唯一沒有把江油視做是劉胤的終點站,無論是北援劍閣還是別的目的地,江油也只是路過的一個驛站而已,現在劉胤居然說他就是來江油的,倒讓馬邈吃驚不小。
“噢,先前以爲右丞大人是要去劍閣的,敢情是在下會錯意了,這是這十月寒冬,江油附近山裡的野獸已是很少出沒,大人若是來打獵,可是選錯了季節。”
劉胤微微一笑,道:“在下此來江油,會獵倒是不假,可惜打的卻不是狼蟲虎豹。”
“那大人爲何而來?”馬邈深感奇怪地道。
“實不相瞞,在下接到最新情報,魏軍在劍閣攻擊受阻,很有可能會繞行陰平小道,偷襲江油關,在下此來,就是爲了阻止魏軍的這個行動,希望能得到馬將軍的鼎力配合。”
馬邈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道:“右丞大人認爲魏軍可能會從江油關西面來偷襲?這怎麼可能,江油之西並無道路可以通行,難不成魏軍能脅生雙翅不成?”
劉胤暗皺了一下眉頭,看來這個馬邈真是廢物點心,在江油當了這麼多年的守將,居然不知道有條小徑可以從陰平直通到江油來,人家鄧艾遠在隴西就對蜀中的地理了若指掌,如果真的沒有路,鄧艾打死也不敢來冒這個風險,可馬邈身爲江油關的守將,卻對周邊的地理環境熟視無睹,這就是名將和庸才的區別,劉胤都真心懶得吐槽了奔跑吧喪屍全文閱讀。
“馬將軍,不論你相信於否,魏國的大軍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到達江油,身爲同僚,我想我有責任提醒馬將軍一句,江油關至關重要,絕不可以輕易地失陷於魏軍之手,望將軍加強戒備,絕不給敵以可乘之機。”
這回馬邈臉上的表情就不光是驚奇了,還帶有一絲的恐懼,還有些許的不安。“那右丞大人此行就是爲了阻截魏軍的偷襲嗎?”
“不錯,正是。在下此來,就是要將魏國偷襲的軍隊擋在江油以西的山區之中,不過世事難料,能不能擋得住在下並無十分的把握,所以還需要倚仗馬將軍緊守江油關,江油關的存亡關係到整個蜀中的安危,請馬將軍務必不可懈怠。”
馬邈乾笑一聲,道:“這個自然勿須大人提醒,馬某職責所在,誓與江油關共存亡。”
劉胤不清楚馬邈的這個表態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但此次蒞臨江油關,劉胤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就看馬邈自己的了,他能否踐行自己的這句承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倘若魏兵真正的兵臨城下,馬邈只要不拱手而降,劉胤就已經覺得做出了點什麼了。
馬邈很快就起身告辭了。“右丞大人一路鞍馬勞頓,在下就不敢多加打擾了,還請右丞大人早些歇息,明日在下在府中略備薄酒,爲大人接風洗塵,還望大人可以賞光。”
馬邈走了之後,劉胤回過頭問張樂和趙卓,道:“你們視這位馬將軍如何?”
“口蜜腹劍的傢伙!”張樂毫不客氣地評價道,“我看他絕不是什麼好鳥!”
趙卓道:“此人說話時目光遊離,似乎另有心事,所言大多言不由衷,雖然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死守江油關,我倒認爲此人很可能會成爲第二個蔣舒。”
劉胤點點頭,看來張樂和趙卓的眼光不錯,一眼就瞧見了馬邈的本質,這樣的人,說再多的漂亮話也是枉然,真正大難臨頭,劉胤絕不會相信他可以視死如歸毒女狂妃。
“如果有可能,我寧願現在就一腳把他給踹下去,另換一個人來做守將,可惜我們手中沒有這個權力,所以只能給他一些善意的提醒,但願他可以聽得進去,守住江油關,就等於是守住了蜀中的門戶,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馬邈離開館驛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在回守備府的路上,他一直緊繃着臉,沒有半點的笑意,就連身邊的人都被他的情緒給感染了,一個個都一聲不吭,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激怒了他們這個喜怒無常的大人。
回到書房,馬邈獨自一個人坐在席上,愁眉緊鎖,顯然他是在思考着一件事情,尋思良久,,也好似無計可施的模樣。眼看着天色將晚,馬邈突然吩咐道:“來人,去將謝記雜貨鋪的謝掌櫃請來。”
管事的很納悶,這麼晚了,老爺爲何要去請一個店鋪的掌櫃過來,商人可是賤業,自家老爺身爲江油關的最高官吏,犯不着去結交一個商人吶?可他壓根兒就不敢多嘴,諾了一聲,正要下去,馬邈又吩咐了一句:“隱秘些,不要讓不相干的人看到。”
管事的遵照吩咐,徑直來到了謝記雜貨店,找到了謝掌櫃,說明來歷,謝掌櫃到是二話沒說,立刻同管事的前往守備府。他們也沒走大門,從後院的偏僻小門進入守備府,一直來到了馬邈所在的書房。
“稟老爺,謝掌櫃帶到。”管事的恭身道。
馬邈正揹負着雙手,對着牆上的一幅畫出神,聽到管事的回稟,立刻轉過身,看到了謝掌櫃,頓時兩眼放光,揮手將管事地遣退:“你且退下吧。”
管事的稱諾,退了出來。他剛走到了庭院口,就撞到了夫人李氏,李氏見他神色慌張的模樣,便將他攔下來詢問,管事的毫無隱瞞,一一據實以告。
馬邈交待的是不要讓外人知曉,但夫人是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