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軍進攻龍脊嶺的同時,蜀軍虎騎軍和虎步軍當然沒有歇着,虎步軍繞過了綿山,直接地兵臨城下威逼界休城。
第一是呼延顥沒有將界休城視做防禦的核心,再加上界休城處於後方,所以匈奴人防守界休的,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馬,其二是蜀軍來得太突然了,完全殺了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
當匈奴守軍意識到情況不妙之時,蜀軍的攻城行動已經開始了,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蜀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界休城。
界休失守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龍脊嶺,呼延顥一聽,大驚失色,雖然他認爲界休之戰的關鍵並不是界休城,但位於後方的界休城突然失守勢必令匈奴軍陷入到腹背受敵的困境之中。
進攻龍脊嶺的蜀軍還未曾擊退,這個時候又傳來了界休失守的消息,對呼延顥而言,無異於是雪上加霜,他立刻下令,停止向蜀軍進攻,全線撤退。
偏廂車陣固然令匈奴人奈何不得,但匈奴人想走,蜀軍也是留他不得,畢竟匈奴人大部分都是騎兵,來去速度極快,呼延顥剛一下令,匈奴人便如潮水一般地退卻了。
羅襲呵呵一笑,用步兵去追趕騎兵,當然是望塵莫及,不過此次大戰,蜀軍完全立於不敗之地,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永安軍便是取得了大勝,至於逃跑的匈奴人,自然有人去對付他們,這一點羅襲倒不用擔心。
現在呼延顥有些糾結了,是回兵界休,重新從蜀軍手中奪回界休城,還是乾脆放棄界休,直接逃回晉陽,呼延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現在手中大多是騎兵,並不具備撥城摧寨的能力,蜀軍佔領界休之後,必然會依城據守,呼延顥重新奪回界休的希望渺茫。
但是如果他此刻逃回晉陽的話,必然會受到劉淵的詰難,由於匈奴已經是屢次敗仗,劉淵盛怒難消,已經處斬了好幾個敗軍之將了,如果他這般逃回晉陽,劉淵如何處置他,呼延顥心中一點底也沒有。
別看他是劉淵的小舅子,如果劉淵真的翻臉的話,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呼延顥思來想去,難以決斷。
在這種瞬息萬變的戰鬥場合,任何的優柔寡斷都很有可能是致命的,呼延顥遲疑不決,整個軍隊也自然是搖擺不定,是退是留難以取捨。
而就這此時,劉胤已經集結好了軍隊,準備對呼延顥進行圍殲作戰。
呼延顥剛撤到柳林莊的時候,就和蜀軍虎騎軍打了一個遭遇戰。不過準確的來說,這並不是遭遇戰,而是蜀軍蓄謀已久的行動了,用永安軍拖住呼延顥的主力,用虎步軍偷襲界休城,虎騎軍當然也不可能歇着,劉胤早就安排傅著率領虎騎軍趕到匈奴軍撤退的必經線路上,做好了殲敵的準備。
柳林莊地勢平坦,依山傍水,正是騎兵最爲理想的交戰地點,傅著早就在此嚴陣以待了,看到匈奴人一出現,傅著便立刻下令發起了攻擊。
蜀軍是有備而來,攻擊迅猛而有力,而匈奴人則是倉促應戰,顯得信心不足。
虎騎軍在裝備上是優於匈奴人的,蜀軍的高橋馬鞍和雙邊馬鐙這些馬具,都甚爲精良,可以發揮出騎兵的最大能力來,反觀匈奴騎兵,所使用的馬具多爲粗製濫造,良莠不齊,根本就無法和蜀軍的馬具相提並論,自然在提升騎兵的能力上,差了一大截子。
蜀軍犀利的攻擊很快地將匈奴騎兵衝得七零八落,戰鬥從一開始就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面。
呼延顥這回還真有些傻眼,如果說蜀軍的步兵強悍,他還真沒法反駁,但如果說蜀軍的騎兵比匈奴騎兵還要厲害,呼延顥真心不服氣,但現在騎兵對騎兵一交手,呼延顥真不服不行。
騎兵講究的就是速度,越快的速度代表騎兵擁有越強的衝擊力,以前呼延顥認爲論速度匈奴騎兵敢稱第二,天下沒人敢稱第一的,但今天一見,蜀軍騎兵的速度絲毫不亞於匈奴騎兵,如果真正要比起來的話,蜀軍騎兵還稍勝一籌。
除了速度,蜀軍騎兵還擁着匈奴騎兵所不具備的整體作戰能力,匈奴騎兵的整體作戰能力較差,作戰衝鋒之時,往往是更傾向於單打獨鬥,憑着匈奴騎兵自身驍勇善戰的能力,披堅執銳,衝鋒陷陣。
而蜀軍則更大限度地發揮整體協同作戰能力,雖然騎兵在高速運動中,很難象步兵那樣排出整齊有序的方陣,但在局部,幾十騎或上百騎還是可以形成一定的小集團,同進共退,配合作戰。
從一開始匈奴騎兵就陷入了苦戰之中,如是不是匈奴騎兵個個驍勇彪悍,這場戰鬥早就失去了懸念,不過饒是如此,蜀軍還是佔據着明顯的上風,對亂作一團的匈奴騎兵分割包圍,一步步地蠶食掉。
呼延顥見大勢已去,不敢再戀戰,召集匈奴兵試圖發起突圍,衝出蜀軍的包圍圈。
但此刻蜀軍已焉能讓他如意,虎步軍在拿下界休之後,從界休包抄而來,而在龍脊嶺取勝之後的永安軍,也趁勢揮軍趕來,三路大軍,將呼延顥的殘部圍困了柳林莊。
呼延顥左衝右突,從日中戰到日影西斜,也始終未能殺出一條血路來,眼看着蜀軍人如潮涌地圍了上來,人困馬乏渾身浴血的呼延顥累得連胳膊也擡不起來了。
副將看着大勢已去,無可奈何地對呼延顥道:“將軍,我們敗局已定,不如投降吧?”
呼延顥怒目圓睜,喝道:“我堂堂匈奴大將,豈可降蜀狗乎!”拍馬挺槍,毅然地又復衝入了蜀軍陣中。
這次呼延顥的身邊,已經再無一兵一卒,不過他一無所懼地衝殺向前,血透重鎧,渾身上下被刺了數十槍,捱了十幾刀,臨死之時,呼延顥大叫了三聲,不過身邊的蜀兵無人聽得懂他喊得是什麼,最後終於是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