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到冀州大平原,劉淵的心情便豁然地開朗了許多。
從晉陽撤離之後,劉淵的情緒低落,心情惡劣到了極diǎn,幷州的慘敗讓他刻骨銘心,丟掉了晉陽,更讓劉淵有一種喪家之犬的感覺,畢竟劉淵出生在那兒,晉陽就是他的家,總有一種割捨不斷的感情。
不過來到了冀州,登臨太行之巔,鳥瞰一望無際的冀中大平原,劉淵心中的鬱悶便一掃而空了。
幷州雖然也不乏平原之地,在汾水的兩岸,也是有着大大小小的平川之地,但是幷州的平原和冀州的平原比起來,真有小巫見大巫的感覺,冀中平原那種一馬平川的浩瀚和磅礴,是幷州之地所遠遠無法企及的。
在幷州生活久了,會特別地喜歡那種山明水秀的氛圍,幷州的山,通常都不是那麼的險峻,連綿起伏之間,總會帶着幾分舒緩,幷州的水,也是極是輕柔的,河面不寬,水流不急,總有一種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感覺。
依山帶水的幷州,是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封閉的區域,劉淵習慣了在幷州的生活,突然之間來到了冀州遼闊的大平原,眼界豁然地開朗,心緒自然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看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在這一刻,劉淵彷彿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失敗者,中原逐鹿,捨我其誰
不過在瞭解過冀州的局勢之後,劉淵也不再樂觀了。雖然說以前也時不時地接到劉宣從冀州傳回來的奏報,但路途相隔較遠,時效性就會大打折扣,而冀州的戰局錯綜複雜,往往是一日千里,恐怕還沒等到消息傳到晉陽,那邊的戰局又已經是發生了變化。
現在冀州的形勢完全可以用犬牙交錯來形容,匈奴、晉、蜀三方勢力攪在其中,彼此糾纏,相互攻伐,甚至沒有一郡之地被一方獨佔,整個冀州的戰局是支離破碎,混亂不堪。
三年前,蜀將羅憲率右軍團進入冀州的時候,晉國冀州刺史文鴦和匈奴左賢王劉宣在冀州激戰正酣,狼煙遍地。
由於劉宣所統率着十餘萬的匈奴軍,在兵力佔據着絕對的優勢,而晉軍由於羊祜轉戰河內,留給文鴦的人馬只有三萬餘人,雖然後來得到過一些補充,但最高也只能維持在五萬人馬左右,與匈奴人的兵力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的。
兵力上的差距,也就註定了文鴦在冀州戰場上只能是採取守勢,以應對匈奴人的進攻,不過文鴦的能力,還是遠在劉宣之上的,以半數之兵與劉宣周旋,倒也沒有落什麼下風,雙方在總體的局勢上面,還是維持着一個五五之局。
不過隨着蜀軍的到來,這個僵局倒是很快地被打破了。羅憲自幷州而出,一舉攻下了井陘口,打通了進入冀州平原的關隘。
蜀軍右軍團的五個軍,全部都是騎兵,而在平原地帶作戰,騎兵無疑將擁着相當大的優勢,出了井陘口,蜀軍便在真定和匈奴軍打了一次遭遇戰,全殲匈奴軍三千多人,一舉拿下了常山郡。
蜀軍的突然
到來,真正緊張的是劉宣,光是一個文鴦他已經搞不定了,羅憲在後背之上狠狠地捅上一刀,確實是讓劉宣有些吃不消。
羅憲進入到冀州,他的這五萬軍隊消耗的糧草可比中軍團和右軍團加起來都要多的多,五萬人和五萬匹馬,擱在一塊那就是十萬張嘴,要解決這十萬張嘴的口糧,確實也夠羅憲頭疼的。
在晉陽分兵之時,劉胤給了羅憲很大的照顧,右軍團分到的糧草數理是最多的。但這些糧草終歸是有限的,失去了後勤補給,再多的糧草也有吃盡的時候,剩下的日子,就只能靠自力更生了。
當然這個自力更生不是讓羅憲的軍隊去自己生產糧食,處於一個嚴酷的戰爭環境之中,想要屯田種田,根本就不現實,唯一的手段就是就敵於食,從敵人的手中去搶奪糧草。
由於匈奴人的主力基本上都集中在鄴城一喧與晉軍展開激戰,所以後方的幾個郡都比較空虛,這無疑就給了羅憲一個大撈戰利品的機會,攻克真定就讓羅憲是收穫不菲,在接下來的幾次戰役之中,蜀軍大獲全勝之餘,也繳獲了在量了糧草輜重軍需物資,在一定的程度上,大大地緩解了蜀軍的糧草困難。
爲了應對蜀軍的攻勢,劉宣不得不回過頭來,分兵去對付蜀軍,與蜀軍大戰於鉅鹿。
這一仗堪稱是冀州局勢的分水嶺,劉宣集中了近關數的匈奴軍隊,與蜀軍進行決戰,近十萬的騎兵展開的大會戰,規模空前。
在戰役的第一階段,蜀軍只有青龍一個軍快速南下,鄧樸率軍進入鉅鹿的本意也並非是想和匈奴人決戰,只是爲了搶奪更多糧草而來。劉宣故意地在鉅鹿囤積了許多的軍糧,藉以引誘蜀軍前來。
鄧樸一心只爲找到更多的糧草,打探到鉅鹿一帶有匈奴人的糧草大營,故而便率軍趕來,不料正中了匈奴人的埋伏,陷入到匈奴人的重重圍困之下。
不過身處困境,青龍軍也沒有喪失戰鬥的意志,結成一個防禦的騎陣,與匈奴人展開周旋作戰,同時,向着附近高邑的白虎軍求援。
傅募帶領着白虎軍很快地就趕到了鉅鹿,從側翼對匈奴人的包圍圈展開了猛攻,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與青龍軍兵合一處。
但劉宣並沒有由此而罷休,他繼續地向鉅鹿增加兵力,妄圖將更多的蜀軍消滅在鉅鹿。
戰役的第二階段,蜀軍繼續地調派盧遜的朱雀軍和荀愷的的玄武軍南下鉅鹿,援救被困的青龍軍和白虎軍。
兩萬的蜀軍抱成團的話,也是一個相當可怕的防禦力量,任憑匈奴人採用何種的攻擊手段,也無法輕易地撕開蜀軍的防線。
而朱雀軍和玄武軍到達鉅鹿之後,匈奴人的圍攻之勢也就再難以爲繼了,不過劉宣也不輕易地認輸,爲了分割開蜀軍,劉宣也是不計代價地用騎兵強行地封堵蜀軍的突破攻勢,雙方的戰鬥,幾乎到達了白熱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