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未能和主力部隊實現會師,羅憲還是派出使者到真定來和劉胤取得了聯繫,冀州的戰局已經是漸趨明朗,如何進行下一步的作戰,羅憲還是要聽從劉胤的統一指揮,同時羅憲也將這幾年在冀州作戰的情況向劉胤做了彙報。
“想不到羅令則這幾年在冀州打得這麼辛苦,既要和匈奴人正面對抗,還要防晉人在背後捅刀子,確實是不容易啊!”傅僉不禁是深有感慨地道。
劉胤也輕嘆一聲道:“文鴦不比羊祜,羊祜看重的是大局,文鴦計較的是個人得失。不過這也與他們的身份地位相關,羊祜在晉國的地位尊崇,就連司馬炎也要給他幾分薄面,文鴦作爲曾經的叛將,這次能得到重用,已經是意外之事了,自然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司馬炎說一,文鴦絕不敢說二,冀州的局勢,其實就是司馬炎的意志在左右着。”
傅僉沉默了片刻,道:“匈奴敗亡在即,接下來文宣你又有何打算?”
劉胤道:“漢晉之戰,勢不可免,羊祜的權力再大,終究也是一個臣子,真正決定天下命運的人,只能是司馬炎。”
傅僉嘆息一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仗我們是不怕的,反正已經打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多打幾仗的。只是這天下的百姓,剛剛飽受胡人的蹂躪,好不容易從戰亂之中解脫出來,卻不得不再墮阿鼻,令人嘆惋。”
“天下興亡事,最苦不過百姓,就連曹操都曾感嘆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每一場戰爭背後,都是無數百姓的累累白骨,一將功成萬骨枯啊!如果討滅匈奴五胡之後,可以讓百姓休養生息,不再飽受戰亂之苦,又該是何等的幸事。”劉胤感慨地道。
傅僉苦笑道:“文宣你憂國憂民,但人家司馬炎卻未必做如此之想,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劉胤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來消滅匈奴人的殘餘力量。羅令則派人來的正當其時,也讓我們對冀州的總體形勢有一個很好的瞭解。右軍團這三年在冀州的作戰相當地艱苦,兩面受敵,不過到現在仍能保持着滿編的人數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蹟了。”
右軍團當初分兵之時,是五萬的編制,打了三年仗,仍舊保持着五萬人,可見右軍團的消耗和補充基本上是持平的,現在左軍團擴編了兩萬人,中軍團也有一萬人馬的新增,右軍團與之相比,也只能算是差強人意,不過相對於左軍團和右軍團所面臨的形勢,右軍團打得確實是比較苦,能維持現狀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現在蜀軍總兵力約十六萬人,若是加上晉軍的十二萬人,在兵力的規模上是要超越匈奴人的二十萬人馬的,這無疑讓劉胤的信心大增,對徹底地消滅劉淵抱有必勝的決心。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晉軍配不配合的問題了,如果現在冀州還是文鴦在主事,那毫無疑問會拖後腿,不過羊祜到達冀州之後,他的職位是在文鴦之上的,如果由羊祜統一指揮的話,劉胤相信以羊祜識大局顧大體的一貫作風,還是會以對付匈奴人爲主的。
但雙方一直以來都是採用默契的方式,彼此之間心照不宣而已,如果蜀軍有所行動的話,相信羊祜也會有所配合的,正如壺關之戰時,晉軍和匈奴軍戰局陷入膠着,還是劉胤果斷出兵,纔算是解了羊祜的圍,逼着劉淵退出了上黨。
還有晉陽之戰時,晉軍遭到匈奴人的半渡而擊,劉胤沒有袖手旁觀,又一次地主動出擊,大破呼延翼,迫使劉淵最終放棄了晉陽。
不管從那個方面上來講,幷州之戰都稱得上是晉蜀軍協同作戰的典範,正是由於劉胤和羊祜的默契配合。如果文鴦在冀州也能效仿羊祜的話,或許冀州的局勢要比現在樂觀的多,就連劉淵能不能在冀州立足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現在,劉胤也有理由相信此次在冀州作戰,羊祜也一定會全力地給予支持,最起碼,在徹底地消滅匈奴人之前,羊祜不會有別的念頭。
不過此前雙方的合作也一直是建立在默契的基礎上的,實則每次戰役,雙方都沒須事先進行過任何的協商,更沒有達成某種約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雙方心領神會之下完成的。
很顯然,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現在蜀軍的兵力佔優,毫無疑問,此次擔任主攻的將會是蜀軍,而晉軍只需要協同作戰就好,儘管雙方事先不會有任何的書面交流,但劉胤還是對羊祜的爲人有所瞭解的。
蜀軍立刻行動了起來,爲了這場最後的戰役,蜀軍將士其實都是蠻拼的,他們積極主動地備戰,爲這些最後一役而進行着準備,根據劉胤的命令,各軍各營的人馬,都必須要在五月十五日之前到達指定的位置,等待劉胤下達第二道軍今。
羊祜在鄴城,也得到了蜀軍即將要展開行動的消息。
這個消息自然不是劉胤所透露出來的,而是由晉軍之中的斥侯兵打深到的,儘管晉軍和蜀軍之間並沒有互通消息的那種關係,但爲了整個兒的冀州大局,羊祜還是派出了大量的斥侯,在蜀軍大營的左右進行刺探軍情,基本上可以保證晉軍消息靈通。
對匈奴展開最後一戰,羊祜是很清楚的,這是必然的,最主要存在一個主恃的問題,是選擇跟隨蜀軍進行作戰,還是主動地發起進攻,羊祜選擇了後者。
畢竟從目前兵力的對比上看,還是蜀軍佔據着明顯的優勢,羊祜自然不會主動地去拼命,主攻的任務還是交待給劉胤更爲妥當一些。
晉軍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蜀軍行動,對匈奴人進行最後的打擊,羊祜對此次的冀州之戰,也是充滿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