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過多年惡戰錘鍊的陽安軍並沒有因爲敵人的強大就產生畏懼,相反地卻激發起他們藏在心底的鬥志,面對如潮水一般涌來的晉軍,陽安軍的全體將士在護軍趙卓的率領之下,衆志成城,鬥志昂揚,堅守在城池的最前沿陣地上,與敵人展開了殊死的較量。13579246810
晉軍主攻的目標就是信都城比較薄弱的南城牆,鴦親自在城下督戰,指揮晉軍對南城牆發起一輪又一輪的猛攻,有鴦親自督戰,晉軍士氣高漲,雄赳赳氣昂昂地向信都城攻去。
南城牆最爲殘破,加上晉軍在發起攻勢之前,已經用投石車對城牆進行了破壞性的攻擊,整個南城牆多處受損,好幾處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垮塌,整個城防芨芨可危。
晉軍攻擊的正是蜀軍的軟肋,浪涌般地撲向了南城牆的缺口。面對如蝗而至的的晉軍,趙卓親臨南城牆指揮作戰,臨時地用沙袋來封堵缺口,佈署了大量的的弓兵對撲上來的晉軍進行壓制性射擊。
元戎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由於晉軍太過於密集,一發十矢的元戎幾乎就成了大殺器,幾百具的元戎同時發射箭,可以形成一個死亡扇面,就算晉軍使用盾牌,也無法做出百分百的防禦,箭如水銀泄地一般,無孔不入,衝在最前面的晉軍是紛紛地倒地,傷亡者甚衆。
晉軍第一波的進攻被打退了下去,蜀軍也得了一些喘息的機會,趁着這個機會,不斷地用沙袋來壘高缺口,以彌補城牆的防線。
在以寡敵衆的戰鬥中,城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由於這一道高牆,才使得兵少者有能力與兵多者相抗衡,城牆的垮塌幾乎是致命性的,所以蜀軍必須要對城牆進行修復,否則一旦被晉軍破防線,那結果就是毀滅性的。
不過晉軍似乎不甘心受挫折,第二波的進攻緊隨其後,鴦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全力地向信都城發起攻擊,整個南城牆一線上,晉軍的隊伍密密麻麻,幾乎成爲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戰鬥的進行地非常的殘酷,城上城下,屍枕相籍,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着,耳邊永遠都響徹着隆隆的戰鼓聲,鼓聲如雨點般密集,催人奮進,屍體和鮮血似乎都已經被熟視無睹了,雙方士兵都殺紅了眼,寸步不讓,以死相爭,戰戰鬥的慘烈程度無以言表。
晉軍對信都城是勢在必得,而蜀軍則是拼死而戰,這樣的較量本身就是針尖對麥芒,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武力較量了,更多的是雙方意志力的比拼,誰的意志力堅強,誰就有可能堅持到最後,看到勝利的那一刻。
晉軍佔據着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在氣勢上是壓倒蜀軍的,但蜀軍卻是擅長在逆境之中作戰,劣勢之下,也絕沒有放棄的念頭,萬人同心,誓死而戰,將晉軍死死地擋在信都的城牆之外,不讓他們越過雷池一步。
蜀軍的頑強讓鴦有些意外,原本認爲一邊倒的狀況並沒有出現,不過鴦也沒有太過心急,攻城作戰需要的是耐心,在這個時代,攻打一座城池是很費力氣的,如果沒有象蜀軍那樣擁有火器的話,拿下一座城池少則數十日或數月,多則也有幾年的時間,信都畢竟是一座州城,雖然殘破了點,但是城牆的高度和厚度可是那些個小縣城所不能相比的,所以第一天的進攻受挫,鴦也絲毫沒有在意,休息了一宿之後,第二天晉軍的攻勢依然如潮,絲毫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
趙卓臉色很嚴峻,這確實是陽安軍離開蜀地之後經歷的一場最懸殊最慘烈的戰鬥,如果信都城完好無損的話,趙卓對守住信都完全有足夠的信心,但現在的信都城,就好比是一艘殘破不堪的爛船,四處走風漏水,偏偏又遇到了狂風暴雨驚濤駭浪,想不傾覆都很困難。
但是再難,趙卓也必須要堅持,在未獲得劉胤的命令之前,趙卓是絕不會擅自撤離的,那怕把陽安軍全拼光了,拼得只剩下一兵一卒,那也絕不能輕易地放棄,這就是蜀軍精神之所在。
更何況,趙卓乃至陽安軍的全體將士都相信,蜀軍的大部隊是不會放棄他們的,大都督劉胤也不會放棄他們,只要堅守下去,就一定會換來希望。
高陽,蜀軍的臨時大本營。
晉軍突然地發起進攻,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爲晉軍在進攻之前,顯然沒有經過充分的準備,無論是兵員和糧草,晉軍都沒有到位,沒有到位就發動進攻,看起來是非常地倉促,但這也反映了晉國上下急欲消滅蜀軍將蜀軍驅逐出冀州的心思,出奇不意,攻其不備,從一點上來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雙方的機會都是均等的,晉軍的準備並不到位,但蜀軍何嘗也不是如此,甚至蜀軍要遠比晉軍更爲地困難,漫長的補給線嚴重地遲滯着蜀軍的備戰。如果等晉軍戰備充分再發動進攻,那麼蜀軍也很可能做了好充足的應戰準備,從這個方面來講,司馬駿倒是有搶先手的打算。
劉胤在高陽第一時間也接到了晉軍進攻的消息,首攻打信都,和劉胤判斷的幾乎沒有什麼差別,不過爲了追擊匈奴人的殘餘勢力,蜀軍在冀州的兵力配置並不平衡,大部分的主力都集中在了冀州北部,而目前晉軍所攻打的冀州中部,兵力配置就比較薄弱的多,象信都只有陽安軍一個軍在駐守,另外冀中的幾個郡,如常山、鉅鹿等地,也只有一個軍守着,如果從臨近的地方調兵救援信都的話,明顯地感到兵力不足,但如果將主力從冀北調回來的話,卻又遠水難解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