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樓層映在屋內時。李施慧才幽幽轉醒,如同宿醉一般,腦袋暈沉沉的,十分的難受。試着挪動身體,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被某人佔據了。
“!”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倒在了牀上。
牀上?
牀上!
那些該死的睡意不翼而飛,宛若放映機回放,昨晚的一幕幕從眼前飄過。
“喲,早上好呀,施慧。”從心底深處響起一個幽怨的聲音。
如果是平時,李施慧自然不會慌亂,甚至還會好好調戲她一番。不過這時候心裡卻突然發毛了,就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應道:“呵呵,早上好呀夢夏。”
“恩,我很好,不知道你還記得些什麼麼?”夢夏她說得慢條斯理,有條不紊。
越是這樣的說話方式,李施慧越感到不安,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雖然知道要迎接一場災難,卻不能準確的知道,夢夏要什麼時候發難。
不過李施慧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鎮定。於是她若無其事的回答道:“夢夏你指的是什麼?”
突然一個激靈,睡的正香的紅音發出夢囈似地開嘆息,微微挪動身子整個人貼在李施慧身邊。略顯青澀的胸口正壓在手臂上,死死的拽在懷裡,將李施慧當成了抱枕。
感受到手臂上的質感,李施慧心裡不禁暗爽起來,不過下一刻就察覺到不對。
夢夏殺氣勃勃的說道:“喲,好像很享受的樣子嘛。”
該來的終於來了,那股酸辣的勁就是十足的火藥爆炸,叫李施慧及莫名其妙又好生無奈。
“不是的,你誤會了。”
“誤會?真是好誤會呀。”
而也就在此時,腦海裡突然蹦出了另一把聲音,那是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嗓音很好聽,很有磁性。她像是大姐姐一樣輕輕笑了笑,打斷夢夏的詰問:“一大早真是精神呀,昨天沒事真是好呢。”
“喂!不要隨隨便便就跑到別人的世界裡來。”對於另一把聲音的出現,夢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露出尖銳的爪牙,毫不客氣的劈頭痛喝。
“這樣就生氣了麼?過於衝動會使判斷力下降的哦。”
“哼!不用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從哪裡來給我滾回哪裡去。”
一上來就是一通搶白,叫李施慧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並不想參合進去,但是爭吵的主戰場卻是自己的精神世界。高昂的夢夏讓整個世界發生微妙的震動,使得李施慧頭疼難堪。不得已下,插嘴問道:“打攪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能和我解釋一下麼?”
夢夏自然是不會回答,只留下一聲冷哼。
倒是那個新成員很熱心的說明道:“你好哦,我是華沙,昨天我們已經見過面的了。不過那時候你的狀態有些糟糕,你可能會沒有多大的印象。
“昨天?啊……你是指那件事麼。確實挺糟糕的。”努力的回憶,之前播放過的影像又再次浮現上來。
“如果記不起來也不用勉強的,畢竟那會留下一些心理陰影。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叫你施慧麼。擅自翻看你的記憶實在不好意思哦,不過我認爲契約的兩人互相有所瞭解是一件好事,如果你覺得隱私被侵犯的話,我表示十分的抱歉。”
光聽聲音就知道華沙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女性,不過李施慧更在意的是她話中的內容。
契約?怎麼又是契約。對於這兩個字,李施慧有超乎常人的敏感。態度頓時冷了下來,謹慎的詢問道:“等等,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纔似乎提到了契約。”
“請叫我華沙哦,畢竟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將會是親密戰友的關係,所以我希望你能這麼稱呼我,我會很開心的。”
“……”
“不用那麼謹慎,好像我會吃了你一樣。其實契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和普通的共生差不多。”
“差不錯?也就是有區別羅。到底是怎麼回事。”隱隱之間李施慧感到了壓力。
“真是心急呀,不過又帶有青春的感覺,我喜歡這樣有活力的人。”華沙仍舊不急不慢的說着:“那我現在開始說明好了,你要聽仔細哦,因爲我只打算說明一下情況,免得引起不必要誤會。想必大忌之日你也是聽說的吧,那是我們族羣的一個生存遊戲,只要存活人數少於一定數量時,就可以停止自相殘殺的行爲,並根絕大家的戰績來重新定義社會地位。而傳說和族羣以外的人定下共生的話,那麼就會獲得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
李施慧鎖緊了雙眉,華沙說的這些他都清楚,或是文獻資料,或是夢夏口述。不過聽到別人在有條不紊的總結時,下意識的全神貫注在華沙的說明裡。
“恩,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並不像是重點吧。”
“不要急,接下來我正要說呢。一般來講要找到適合的契約者已經不簡單了,更不要說確立多份契約,而且作爲世界意識的等價交換,也使得我們無法芥蒂更多的契約。這也就是現在的你和你拍檔的情況。作爲合二爲一的靈魂鎖鏈,且不要說命運共同,三個人綁在一起,那麼一起死掉的風險反而會更加的大。所以要出現第二契約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施慧突然回憶起意識朦朧時的那些片段,自己似乎去了天國走了一圈。
“華沙,你乖不會是想說,我和你共生了?”
“不是哦,所以我才說有些區別,那就是在下的生命權限要比你們高,從簡單的角度上來闡述那就是你們可以叫我主人。”
“什麼!”李施慧大吃一驚。
“你不必那麼吃驚,畢竟我們可是共同定下規則的。所以就不要露出那種吃驚的表情,怎麼說這也是我個人的一些特殊的地方。而且你也不必在意主人僕人這種關係,僅僅只要把它當做同盟的保障就可以了。也就是說我們是盟友,並且是關係密切的盟友哦。”
緊接着華沙的說明,夢夏氣鼓鼓的嚷道:“所以事情就是像她解釋的那樣!你可明白自己已經把自己給賣掉了!如果不信,給我看看你自己的右胸,上邊可是有她的印記!笨蛋!笨蛋!你個超級大笨蛋!”
李施慧再次陷入失神狀態,一條小小的人魚正印在雪白的肌膚上。
剎那之間李施慧也算是明白夢夏的心情,從某種意義上他和夢夏已經成爲華沙的工具,是她的隸屬物,雖然華沙堅持說是同盟關係。
豁然開朗的李施慧含着輕蔑的笑合上了眼睛,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也就算是接受這麼一種說法。不過沉默了約半分鐘後,她再次提問道:“好吧,我算是明白情況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的是,爲什麼會是我。”
與李施慧的嚴肅不同,華沙卻十分的活潑:“呵呵,這個嘛,古書中有提到過哦,那叫做緣分。而且我們成爲同盟關係也不差嘛,在怎麼說,經驗在很多時候是不可取代的諮詢哦。相對的,你只需要保護一下盟友,那麼大家都可以平安度過大忌。怎麼樣,很不錯吧。”
不得不說,華沙說的很有道理。這也大概是夢夏只和她爭吵,卻沒有冒然發動另一層次的戰爭,要和華沙拼個你死我活。
然而李施慧陷入沉思後,突然說道:“只是平安度過大忌?那麼你的境界也稍稍低了一點。我可是答應過夢夏要讓她勝出。勝出可不一定會平安。”目光一利“我事先聲明瞭,選擇我你可是會吃虧的。說不定你的平安大計就要到此失效了。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埋怨我哦。”
這次華沙並沒有接過李施慧的話頭,只是輕輕笑了笑,說道:“呵呵,我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再過多會兒紅音就要起來了。希望你們相處的愉快哦。”
於是意識空間裡的某個感知就突然斷開了。這纔剛送走一位,另一位就又來了。夢夏依舊是滿身煞氣,但卻明顯淡了很多。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夢夏?有什麼要說的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想問你,想問你……”
“什麼?”
“就是那個,你說要讓我勝出什麼的。是真的麼?”
有的時候夢夏意外的可愛,總是注意一些不着邊際的事情。是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場面話而已,只是不想被華沙牽着鼻子走的場面話。
不過夢夏居然這麼問了,李施慧也很誠懇的回答道:“當然,我們當時不是說好了麼。你以貢獻出身體爲代價,我來幫你獲得大忌之日的勝利。”
“……恩。”
“好啦,也別沒精打采的,總有一天我要那些試圖奴役我們的傢伙好顏色看,特別是李青霞那傢伙。”
“那個……算了沒什麼了。”夢夏欲言又止,因爲她知道,當日的誓言並不完全是那樣,或者說並不完全是李施慧所說的那樣,無論是有的,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