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用完了,所以得送出去了,免得礙眼。
凰殤昔嘴角不停地痙攣,姣好的鳳眸眼睛也在抽搐,絕美的容顏上,是止不住的泛冷,寒意散發。
不管她吃沒吃,也不管他用沒用完,那張餐桌上的食物他是根本沒把她計算進去。
也罷,反正這男人就是讓她坐下,她估計也不會坐下,正好,省得自己還得趴下來舔着吃,嗯,她還是回去吃自己的好了。
於是她極速半俯下身子,“臣妾給皇上叩安,臣妾先行回去了。”
這句話就等於“你好,再見”那樣讓人無語。
凰殤昔剛說完,也不等更不打算等東陵梵湮回話,就匆匆起身,似被狗追那樣飛速往外跑。
餓!她真的很餓!
請給她一頭煮熟的牛!
東陵梵湮魅眸幾不可見地跳了下,桃花瓣般的容顏漸漸沉了下來,瀲灩的薄脣一點一點抿緊,不難看出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這女人難道就沒發現麼?
黑眸睨着凰殤昔的背影,指節分明的玉手一擡,掌心間凝聚着一股內力,散着強大的氣息,在他的驅使下,那股寒冷的內力朝凰殤昔極速而去。
凰殤昔只覺周遭被一股冷氣圍繞,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往後吸去。
身子倏然跌入了一個滿是龍涎香的懷中,自己的腰被狠狠地固定着,下巴在下一刻被一股霸道不容抗拒的力道擡起,與她對視的是那雙幽森不見底的眸子。
那道狂妄譏諷的聲線縈繞在她耳畔,“朕沒讓你走,你以爲你能走?”
“這點本宮倒是真忘了。”她先是一愣,旋即以同樣的口吻反諷,眼中並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別用這種口吻對朕講話。”他冷下了臉,驚爲天人的容顏上遍佈隱瞞,就連眉心,也隱隱跳躍着寒意。
只是他好似忘記了,他越是用這樣不可抗拒的語氣說話,她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就越不如他意,甚至還會逆而行之。
不出所料,凰殤昔一把抓住他捏住她下頷的手,目中帶着不羈與冷意,“但是本宮卻就是喜歡用這種語氣呢?東陵梵湮,你管國家管人命,但管的着我?我什麼態度也是你可以命令的?”
氣氛隨着她這句話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東陵梵湮擁着她腰部的手猛然用勁兒,措不及防下,凰殤昔的身子猛地朝他靠近。
兩人面對面,要不是她反應快,稍微偏過臉,怕是這時就已經吻上了他的脣。
“是麼?”
他只清清淺淺地回了兩字,冠蓋京華的臉上絲毫不見怒意,似笑非笑的目光,正斜睨着她誘人的紅脣。
凰殤昔悄悄把頭往後移,以防稍有不慎碰上他的脣,就又被他嗤笑一番。
她微微張嘴正要說話,他猛地把臉湊過來,彌補她移開的距離,堵上她正微張的脣!
也不知他是不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吻上的同時,摟着她腰的手不斷加大力道,一手又繞後面按住她後腦。
吮吸,纏繞,輾轉反側,翻天覆地,他不斷加深這個吻!
凰殤昔被他桎梏在懷中,無法動彈,只能讓他爲所欲爲,她唯一能反抗的脣,也被他在堵上的同時纏上她的舌,她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可惡!她狠狠地瞪着他。
他卻是一邊深吻一邊眉目含笑,含諷刺的笑。
好半響,他放開她,慢慢往下吻去,她厭惡地伸手要推開他,他倏然擡頭,大掌拽住了她兩隻纖細的手腕。
脣際揚起似有若無的笑意,魅眸幽深之中帶着些許滿足以及嘲諷,他睨了眼被他吻得她紅腫飽滿的脣,慵懶反問:“朕管的着你麼?”
她抿脣,冷笑,“陛下以爲呢?本宮覺得陛下還是不要太自以爲是的好。”
鼻間,嘴中,全是他的氣息,她不滿地蹙了下眉,但她蹙眉的動作被他看在眼裡就是厭惡,魅眸半眯,變得幽森再幽森。
瀲灩的薄脣抿緊,睨着她的目中,似帶有怒意,片刻後,他眼底的怒意被壓抑住,轉而化爲讓人看不到的情緒。
他依舊沒有鬆開她,聲線森冷,但是細聽之下,倒能發現一抹故意放輕的語氣。
“佟盺怡做了什麼,朕清楚,朕在想,你會怎樣對付她。”
殊不知,凰殤昔居然漾起了一個冷冷弧度,極重的口吻,“本宮怎麼覺得,皇室是迫不及待讓本宮被佟盺怡給弄死了呢?你們皇室的人也都是如此罷了。”
不然,爲何東陵諾佑來龍鑾殿求助,卻被拒之門外?即使她也覺得東陵梵湮不會派人來,但是他此時都這麼說了,她不抓緊就是諷笑他一番,豈不是浪費天賜良機了?
東陵梵湮皺眉,啞然。
其實並非是他不派人,而是當時他寒毒發作,東陵無錦替他做了決定,他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回宮了。
只是現下他不作答,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解釋,不單單是這件事本來就沒有解釋的必要,更重要的事,高傲睥睨強勢的他,從來都認爲,解釋,只是弱者的行爲。
有實力的人,從來不屑於此。
“而且本宮怎麼覺得,皇上有知道的必要?本宮可擔心着,皇上哪天心情太好,想要那本宮開刀,所以在本宮的籌謀之下,外加點料,讓它變得有滋有味,讓本宮焦頭爛額呢?”她含笑譏諷。
東陵梵湮不語,只定定地與她對視,凰殤昔自然不甘示弱,同樣鎮定地對着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誰也沒移開視線,良久,是東陵梵湮先笑出聲,而凰殤昔先挪開目光的。
“皇上是不是該鬆手了?抱這麼久,皇上的潔癖都沒犯,令本宮都詫異了。”聲線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凰殤昔倒是平靜地說出之後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但是東陵梵湮這邊的神色卻是黑了下來,他碩臂一揮,直接將凰殤昔揮落,不過卻能很好地讓她穩穩站立。
“本宮要做的都做完了,本宮就回去了。”
言畢,也不在乎東陵梵湮同意與否,就轉身離開。
這次東陵梵湮倒沒有阻止,只是睨着她背影的眸子,變得深邃陰冷,宛若不見底的黑洞,讓人恐懼,不寒而慄。
“明天的好戲,朕等着看。”
忽然的一句輕飄飄的話,讓凰殤昔的腳步微微一頓,但不過一秒不到的時間。
東陵梵湮,又是你主導的戲卻是仍然打算旁觀吧?
“本宮也在好奇,明天是什麼戲碼。”
鳳鸞宮內。
凰殤昔一回到宮便立刻讓人上晚膳,本來就餓了,又和東陵梵湮糾纏了好一陣子,這胃都要被清空了!
妽嵐很體貼地把飯菜熱了熱就端上來,一一擺放好。
對於妽嵐,既然東陵玖都親自過來讓她放心了,她對妽嵐也就不那樣防備,但是從來防人之心不可無,幾乎對每個人,她都有防備,因此她讓妽嵐都把菜試一試。
妽嵐淡漠的臉上無趣地平靜,她拿起筷子,在凰殤昔隨意夾給她的飯菜中都試了下。
只是在她試菜時,用着極爲清冷的聲音說了一句,“娘娘不相信奴婢,奴婢理解。”
凰殤昔鳳眸微爍,什麼也沒說。
妽嵐試完,以及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任何異樣,凰殤昔這纔開始用膳。
真的怪不得她,妽嵐一次次的舉動讓她不得不注意起來,她也會擔心被人謀命,畢竟這後宮中,想要她命的人,多得數不勝數,她不小心點兒,下一個死的人就是她了。
用完膳,凰殤昔先去了一趟瑣玥新搬去的寢室,她只站在門外,已經她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又要掛上了那個香包。
茗碎正照顧着瑣玥,哄她睡覺。
瑣玥眼皮不斷下垂,一副將要入睡的模樣,神色正常,凰殤昔也就放心了,吩咐幾句就離開了。
妽嵐一直跟在她身後,凰殤昔抿脣沉吟,少頃她在心中暗歎了聲。
“妽嵐,本宮說過,不論你以前的主子是誰,你如今跟了本宮,本宮就斷然不會讓你受委屈,但是你若膽敢傷害本宮以及本宮所在意之人,本宮絕不會放過你,如今你也沒做什麼傷害本宮的事,所以本宮纔會留下你,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你有你的職責,本宮也有本宮的原則,防你,那是本宮被逼的。”
話音落下,凰殤昔也不在理會妽嵐,就走進的自己的寢室。
妽嵐站在原地,視線不知瞟去了哪裡,拳頭,一下子握緊了。
凰殤昔打開門走進自己的寢宮後,那股濃烈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她不禁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她覺得,這種味道應該不是一般人能聞到,不然也不會難以被人發現,且茗碎也聞不到有任何味道。
不過,只短短一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寢室內就遍佈了這種氣味,當真讓人難以忍受,如不是爲了瑣玥,她決然不會委屈自己。
她有預感,只要這些香味困在自己的寢室內,那晚那雙眼睛的主人,絕對會再次光臨,更是會直接光臨她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