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肯定,這賤人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她以前做的那麼多事暫且不提,就說現在,她對這賤人下毒,毀了一張貌若天仙的臉,甚至賤人命不久矣,自己的命……肯定不久了!
這賤人肯定會拉着自己一起死!
想到這,梅妃冷汗冒了出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
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她猛地撞開了茗碎,幾乎是在茗碎鬆開自己的一瞬間伸手拿出自己嘴裡的手帕,狼狽地要向東客院的方向。
有些口齒不清地大聲呼救:“爹——爹快來救……唔唔……”
凰殤昔玉眉一凝,驀然縱身一躍擋住梅妃身前,玉手一推,一瞬間的時間便將梅妃按倒在地,一手捂住她的嘴,而後用另一隻手扯過自己腰間的手帕,生生塞進梅妃的嘴。
梅妃不要命地掙扎起來,面對極有可能來臨的死亡,哪怕是肋骨的痛,也阻擋不了她發瘋似的掙扎自救。
凰殤昔幾巴掌扇過去,茗碎站穩腳之後也迅速過來鉗制住梅妃,梅妃登時動彈不得。
凰殤昔甩甩手腕,脣瓣抿出一抹詭異陰森的冷弧度。
毫不留情地哂笑道:“以你現在的破身子,你覺得會是本宮的對手?”
身體無法動彈,梅妃只能狠狠地死瞪凰殤昔,也就在她無法再使力的時候,身上本因腦神經繃緊癲瘋過頭導致感覺不到疼痛的痛楚全數襲來上,致使她現在全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
茗碎將她帶起來,強制拖走,往隱蔽的屋子走去,梅妃看着愈來愈近的黑屋,心中恐懼之意更甚,想反抗想掙脫茗碎,可是別說掙扎了,哪怕她現在雙手沒有被困住,她連擡手拿下嘴裡的東西都無能爲力。
她擡眸朝凰殤昔看去,凰殤昔沒看她,卻是勾脣森冷地說,聲線冷冽,宛若索命魔鬼般從地獄中傳出來。
“想求饒?”
“呵……晚了……”
膽敢設計她,膽敢害瑣玥,她定會讓那些人後悔!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素來是她的性子,她絕不會手軟。
梅妃一震,不知爲何竟會有種來自心底的懼怕。
終於站到了隱藏的屋子前,茗碎押着梅妃站到門前,屋內竟傳來的陣陣陰風,讓茗碎都不禁打了個寒顫,更別說梅妃了。
凰殤昔腳步不停,步伐從容淡定地走上去,每走一步,梅妃的心就沉重一分,在凰殤昔腳尖近乎要碰上門板的時候,梅妃的心像是跌入了無底洞一般。
凰殤昔漫不盡心地轉身,脣際噙着詭譎的笑,好看透徹的鳳眸不懷好意地目光落到了梅妃身上。
“要不要進去呢?”她似笑非笑地問,誰也不清楚她心底想的是什麼。
梅妃一驚,不可置信地瞪着凰殤昔,不住地擺頭,想後退,卻不能,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來表達自己的不願意。
“這由得你?”語氣森冷透骨。
凰殤昔偏頭,眸子一瞬間變得冷冽刺骨起來,那雙眼睛,好似兩把冷刃,生生往心臟這致命點插去!
不等梅妃完全震驚地瞪眼,凰殤昔一把拽過她打開門往裡面塞去。
梅妃心下害怕極了,正想抓住凰殤昔的手腕將她也扯進來,屋內在這時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一會兒清脆地相碰,一會兒嘩啦啦地拖在地面劃出的聲音,好像是類似鐵鏈的鋼製品發出的。
凰殤昔手疾眼快地一腳踹了過去,正中梅妃腹部,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梅妃瞪大了眼睛,不知是痛的,亦或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瞠目欲裂!
在跌入屋內的時候,她清晰地看到了凰殤昔那張臉,那張享盡美譽,玉質金相,勝賽嫡仙的容顏!
怎麼回事?這賤人的臉不是毀了嗎?爲什麼她的臉一點兒事也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給她想明白的時間,凰殤昔那道忽然變得比鬼魅還有陰沉森然的聲線盪出了無限波浪。
“當初你設計毀了瑣玥清白那時,本宮說過會讓你是償還,利息收夠了,本宮是時候要手本金了,希望你在裡面能玩得歡樂……”
她笑:“再見……”
門漸漸被關上,在梅妃驚恐的目光中,她看到凰殤昔眉目笑意濃郁……
“唔唔——”
聲音嘶啞破裂,帶着絕望的意味。
凰殤昔——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門,完全關上,隔絕了裡面和外界的情景。
凰殤昔勾脣笑着,眼簾半闔,細細地聽着裡面發出的更爲劇烈的鐵鏈碰撞聲,以及粗重是呼吸聲和嘶吼的支唔聲,她脣邊的弧度更甚了。
梅妃,是你逼我的,既然一心念念着我去死,更甚還欲毀了我的臉讓我死得面目全非,你讓我如何對你能手軟下來呢?對吧?
凰殤昔低笑,若有所思地玩弄手中的東西,只要仔細一看,定能發現她手中的是一張人皮面具……
一張與她毀容之後的臉一模一樣的面具!
梅妃竟當真以爲她是隨便往後退的?她可是找好了路以及算好了時間才往這邊退來的。
不然梅妃怎麼會剛好在她走過了東客院範圍往北客院而去的方向才遇到她呢?
而能算好時間,自然是茗碎出現的時機恰好了……
若說她爲何會尋到這屋子,這便是風赧的安置的那些男人,那些曾經凌辱過瑣玥的男人,如今她就一個不漏地奉還給梅妃,當然,她還外加了了點好處。
畢竟,這女人可是把這些男人借給她這麼久了……
凰殤昔心中冷笑,梅妃,這裡邊的男人是各各都服過春藥,絕不會怠慢你,被一個個男人瘋狂爭奪要睡.你的感覺,你早該感受到了!
屋子裡的撞擊聲愈來愈激烈,茗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聽到難免會臉紅,她垂臉捂耳朵,覺得這些很是不堪入耳。
凰殤昔閉目,慢慢轉身離開,裡面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她沒必要在這像個傻子一樣聽裡面的聲音。
她的脣瓣自勾起來之後,便沒有下滑過。
自家主子都走了,茗碎也屁顛屁顛地跟上,她擔憂地問:“主子,她這樣進去,會不會死?”
凰殤昔頭也不回,淡聲道:“不會。”
茗碎皺眉,若是梅妃不死,那豈不是留給了她反攻的機會?
不等茗碎髮問,凰殤昔又道:“心高氣傲的人,難逃一死,本宮暫且先讓她好好玩玩。”
她怎麼可能會給梅妃翻身的機會,不然,她現在做的豈不前功盡棄了?
她自然還留有一手。
茗碎垂首,恭維道:“主子仁慈!”
仁慈?凰殤昔冷笑。
“仁慈能給本宮帶來什麼好處?到了明日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不喜有能力下對自己殘忍。
忽然想起梅妃進去前發出的聲音,凰殤昔微微降下了腳步的速度,若有所思道。
“茗碎,本宮不喜歡別人臨死前咒罵本宮所以堵着她的嘴,有錯麼?”
茗碎不迭搖頭,誠懇道:“不,主子做得很對,換作是奴婢,奴婢也會這樣做的。”
凰殤昔挑眉不再語,倒是茗碎擰眉思索着,一直不太懂某些事情。
主子讓她假意去投奔梅妃,還製造點事件讓梅妃看到她的誠意從而取得梅妃的信任,這點她是知道原因的。
可是,主子是怎麼安排這些人進來的呢?
又是怎樣讓太醫也看不出主子的臉是假毀了的呢?還有就是,這人皮面具是怎樣來的?主子到底有沒有中毒呢?
一連串的問題襲擊過來,茗碎苦惱,低聲嘀咕了句:“那些太醫到底有沒有診治出主子中毒與否了呢?”
這聲音極細,茗碎本人才勉強聽得出,但是凰殤昔不知是不是耳力特好,居然是聽到了。
她腳步一頓,聲線清淺可聞。
“本宮沒中毒,不對,是前段時間把毒給解了,至於那些太醫……威脅一下便可,有何難?”
當時那些太醫都是各各面面相覷,告知自己其實她什麼事也沒有,凰殤昔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們識相地配合下,起初這些人是全都不肯的。
然後……她說了句什麼來着?
唔……好像她是很淡淡地說了一句來着。
你們儘管走,到時候若你們前腳一走,本宮後腳出了什麼好歹,本宮倒想知道,誰會被推出來當替死鬼?又或者,會不會以謀害一國之母的名義,牽連到全家呢?
她這話一出,這些太醫們慌忙點頭答應配合了。
他們誰也不想惹禍上身,即使知道面前之人有着怎樣卑微的身世,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來,東陵梵湮對她的不同,以及太妃和六王爺對她的青睞。
茗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沒再問話。
記得當時茗碎把那水盆和毛巾扔了之後,凰殤昔曾經問過妽嵐,若是被人發現了自己下毒的地方,倘若還必須再下毒的話,妽嵐會下在哪?
妽嵐的回答是不會下在同一個地方。
當日凰殤昔不置可否,可是如今看來,她早就知道梅妃會再次往她的水盆毛巾下毒。
因爲很多人都會覺得,下毒者不會那麼笨往相同的地方下毒,因此對水盆便會疏於防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別的地方。
可是梅妃不是蠢蛋,她就是知道很多人會這麼認爲,便利用大衆心理,把毒重新下回去。
若是一般的古人,定會中了這詭計,可是,她凰殤昔到底是個現代人……
梅妃自信地篤定她也會這麼認爲,因此當真只對她的水盆和麪巾下毒,不往他處下,正因爲這女人的心高氣傲,凰殤昔才抓住了這麼好的時機。
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過於自信,便是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