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凰殤昔和東陵梵湮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一起滾牀單那是絕對有可能的,可是……
東陵梵湮忽然停了下來,離開她的脣,起身,只不過是仍然壓着她的身子。
凰殤昔被吻得氣喘吁吁,雙眼迷離,臉頰泛紅,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東陵梵湮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幽深的眸子讓人看着好似陷入一個無盡危險的沼澤地。
似乎是被那雙魅眸給吸引了,凰殤昔本就渾渾噩噩的腦子,怎麼也清醒不過來,那雙眼睛好似能迷惑人的心智,發出蠱惑之能一般。
東陵梵湮凝了凝那兩片被吻得紅腫的脣畔,片刻後移開視線,對上她的鳳眸,慢慢蠱惑心魂,俯首朝她靠近,東陵梵湮低醇好聽的聲線縈繞耳廓。
“告訴朕,你是誰……”
凰殤昔雙目空洞,紅脣張張合合,脫口而出,“凰殤昔……”
魅眸一眯,東陵梵湮忽地沉着臉,又問:“你小時候對朕的母后做了什麼,你還記不記得?”
“小時候?”凰殤昔木愣地搖頭,好像在回想,玉眉緊皺,一副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東陵梵湮按住她,安撫似的撫上她的臉,“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秘密?對,我有秘密……”
“是什麼?”
“不……不能說,不能告訴任何人……不能,誰都不能……”凰殤昔痛苦抱頭,小臉都蒼白起來,東陵梵湮看出來了,她在拒絕,反抗。
東陵梵湮捧住她的臉,在她脣上輕啄一口,聲線中帶着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急切之意,“什麼秘密?你說,告訴朕。”
“痛……好痛……”凰殤昔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手,小臉褪成慘白,東陵梵湮黑眸一沉,心知不能再問,且再問也是無果。
大掌覆上她的眼睛,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魅惑道:“乖,閉上眼睛,睡過去。”
“好痛,頭好痛……”她帶着哭腔低喃。
後來凰殤昔漸漸停下掙扎的動作,待她身子完全放鬆下來,東陵梵湮確認她已經沉睡過去後,翻到一側,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那模樣,好似擔心她會隨時離去一般。
側臉貼在她腦袋上,黝黑深邃的魅眸異常清明,一抹堅定的光芒掠過,他手中的力道更緊了。
而東陵玖,下了早朝,他大步流星地朝靜善宮而去,腳步矯健有力,速度之快。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凰殤昔在早朝上不懼而又大膽自信,手腕強硬頭腦精靈的表現,那個身上籠罩屬於她的光芒,那是在本應屬於一個人的領域才能散發出來的矚目之光。
就好似,戰場是他的天堂,在戰場上,他可以自由翱翔,飛躍衝上天空,大展宏圖,在戰場上,纔是本屬於他東陵玖的天地。
而凰殤昔,屬於她的卻是那種黑暗的朝政之爭,權鬥名利,她的光環擋也擋不住。
上朝堂,那確實是名利的高地,的確能擁有無比的榮耀,可也往往是死亡地獄!
他知道,凰殤昔在早朝上一展身姿,他的母妃不出半日必定會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要趕在別人通知母妃之前,將這件事上報。
起碼這樣,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他能有更多的機率說服母親不要利用凰殤昔在朝堂上立足,他不希望……凰殤昔會成爲母妃名利的犧牲品!
靜善宮內,太妃手上把玩着夜明珠,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眼睛微眯,而她太妃椅之下,一名,穿着朝服的男子恭敬地跪在地下。
東陵玖一見這情形,心中暗罵一聲,連忙加快了腳步。
“兒臣給母妃請安。”
太妃擡眼朝東陵玖看去,眼中泛起慈祥的笑,放下夜明珠,笑道:“玖兒來了呀,快,快坐下,哀家有事要問你。”
東陵玖瞭然,點頭,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某位臣子,非常灑脫傲然地轉身落座。
至於那名臣子,莫名接受到東陵玖類似威脅般的眼神,雖然他沒正眼看到,但是那兩束灼熱犀利的冷刃,卻是射到了他的背脊骨。
額上的汗默默流了下來。
我的娘……我這是哪兒招惹六王爺了?
靜善宮被靜悄悄的,太妃就連貼身心腹都使喚下去了,此時只剩他們三人,東陵玖落座後沉默不語,太妃也是靜默着,觀察起東陵玖。
許久,那位臣子的後背都被汗水染透了,太妃才笑着發問。
“玖兒,據說今日早朝之上,李愛卿連帶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幕僚,啓奏皇后爲我龍鱗妖女?皇上甚至還把皇后給召去了?”
東陵玖摸上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再次看了一眼某臣子,淡淡地“嗯”了聲,“確有此事。”
“哦?那皇后到了之後,情況又如何?”說到這,太妃頓住,霍然搖了搖頭。
嘆道:“唉——皇后一介女子,在朝中無根基無助力,能做什麼?那李愛卿,怕是也認爲皇后無背景,纔敢如此,他所給的那些證據,唉……怕是皇上也會認爲皇后爲妖女了……”
跪着的臣子嘴角抽了抽,他剛剛纔把朝上的一切都稟報了,太妃,你如此說,能別這麼人精嗎?
東陵玖笑,眯眼掩過眼中的思緒,順着太妃的話說下去,“是呀,當時兒臣看到那情形那陣仗,也爲皇后擔憂呢……”
太妃一直老謀深算,處心積慮,作爲她的兒子,東陵玖深知太妃的城府有多深,太妃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在試探他對凰殤昔的態度,同時也從側面告知,她對凰殤昔在朝廷上的表現很感興趣。
要想太妃打消這個注意,就必須不能讓太妃懷疑自己對凰殤昔的態度,只是一顆棋子,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忍,忍住,千萬不能自己提起那個話題。
太妃眸子一閃過而的異樣,轉瞬即逝,復而她又問:“那皇后此下如何?玖兒,你老實交代。”
東陵玖起身,回給太妃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母妃,兒臣自是記得母妃是如何吩咐兒臣的,皇后身爲一國之母,這件事豈會不查清楚便下定論?皇上不查清楚,又怎會隨隨便便便下命令?”
東陵玖的笑,太妃是看懂了,滿意地點點頭,她揮了揮手,讓跪下的臣子出去,那臣子老早就待命了,太妃動作一出,他行禮後逃也似的溜走了。
東陵玖看着那臣子狼狽的身影,臉色浮現一絲輕鄙。
“玖兒”太妃的聲音響起,太妃臉色嚴肅,“你老老實實告訴哀家,早朝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東陵玖痞痞地坐了下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有外人在時,這男人從來都是彬彬有禮,待人接物談吐舉止優雅,可只要只剩下太妃或東陵落等極親之人,就會恢復本性。
他本就是脫繮的野馬,繁文縟節,他極厭,因此他才選擇常年留在疆外,不願呆在這個讓人窒息,什麼都受限制的皇宮。
太妃見了,雖臉上不悅,但嚴肅之意登時散了不少,眼中盡是溺愛之意。
東陵玖將早朝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事實什麼都沒有漏,只不過他另外多加了點兒什麼,比如說,他如何如何正面協助凰殤昔,又如何在背面,暗暗助凰殤昔的。 ωwш ⊙ttкan ⊙¢ ○
他若不這般說,怎圓他上面說的“兒臣自是記得母妃吩咐是如何兒臣的”這句話?
太妃聽了,也不說什麼,只皺着眉,東陵玖說的和她先前聽到的基本一樣,那臣子看不到東陵玖在暗裡怎麼幫凰殤昔,完全正常,也就是這樣的真真假假,讓她分不清了。
不過心底,她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兒子,畢竟自己這個兒子,從來沒有忤逆過她,還有便是……東陵玖是她十月懷胎的兒子,血緣之情,不是一個外人可比的。
但是……凰殤昔既然能全身而退,除了東陵玖在暗處幫忙之外,她本身不可忽視,如她無能,無論東陵玖怎麼在暗處出手,凰殤昔被冠上“妖女”之名是必定的!
原本以爲凰殤昔只有逝族的能力可以爲他們所用,既然她如此適合朝堂之上,她何不物盡其用,讓凰殤昔在涉足朝堂攬收招一些官員回來呢?
太妃眼中的光芒更甚,東陵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可是他不能說……不能提這個話題……
誰也不喜歡別人猜透自己的心思,太妃也不例外。
現在只求太妃做了這個決定,能告訴他,不要自己一個人在暗中佈局!
太妃套着指套的小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見此,東陵玖終於鬆了口氣,懸起的心也放下來了。
太妃板起臉與東陵玖對視,東陵玖正襟危坐,太妃冷聲道:“玖兒,哀家想到了一件事。”
東陵玖很配合地問道:“母妃可是想到什麼好計策了?”
太妃點頭,臉上表情陰惻惻的,“確實,哀家在想,皇后在後宮中力均宮中那些給妃子,在朝堂上,還能一戰根基深厚的李將軍,撇清自己的罪名不說,還能讓皇上下令,將啓奏的李將軍一行人打入地牢,如此能耐,在後宮,豈不是委屈了她?”
東陵玖臉色一沉,“母妃,你的意思是……”
太妃陰笑,陰陰地點頭,“不錯,哀家的意思就是想讓皇后涉足朝政,利用她的手腕,用她作掩護,將那些人一個個……佔爲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