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剛剛開口讓他留下,他想他定會不惜一切都會留下來陪她的吧?哪怕得罪東陵梵湮……
在他的身影從窗戶消失的時候,凰殤昔彷彿看到了他的孤寂,驀然,她覺得讓他離開是不是有點狠心的,他可是爲照顧她趴着都睡着了,但是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晚了,人家已經走了。
她挪了挪身子,想要從窗戶嘗試能不能再看看他,可是不動還好,一動,雙腿上就傳來了幾乎讓她神經崩裂的疼痛,她緊眉咬牙默默承受着。
好痛好痛……這下腿是真的斷了吧?東陵梵湮,你可真狠,你要今天你對我做過的事!
好看的杏眸閃着堅定不移的決心,臉上滿是桀驁之色,她不再亂動,疼痛漸漸緩解,以致讓她鬆了口氣。
可是驟然,感覺到了胸口有一陣灼熱的痛楚,她擰眉抿起脣,內心遊過一絲疑惑,伸手往灼痛她肌膚的東西抓去,拿起一看,居然是太妃賜給她的血玉?
這塊血玉,她至今都還沒來得及看它長什麼樣子呢,闔了闔眸子,仔細觀察起來。
血玉呈對稱型,一邊的對稱型類似葫蘆的一般,只是相對葫蘆,血玉上方較窄小,下方較寬大,色澤鮮明,顏色像極了血液的殷紅色,玲瓏剔透,溫潤而澤,內不含半點雜質,一看便知道賜玉非同一般,簡直也絕不匪淺,不過,皇憶昔對玉沒有一點研究,她只清楚一點,那就是此玉不比一般的玉,其餘一概不知。
她端着血玉放到跟前,眯起一隻眼,放在離右眼眼珠相差無幾的距離,這塊玉叫血玉?雖然顏色真是很像血,但是也不至於起個這麼老氣的名字吧?
而且,有邪性能害死人?她纔不相信後宮裡的讒言蜚語呢,太后的死,她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遽然,那隻透過血玉頑皮地看着的眼睛,眼前忽然慢慢地出現了一情景。
可是這場景卻異常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好像有兩個人跪擁在一起,而其中一個人是躺在地上。
從服飾上大致能看得出是一個男人在抱着躺着的女人,可是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就是看不清這兩人到底長什麼樣,就連輪廓也看不到。
她移開血玉望向前往,奇怪她我面前的明明就是一間房子,可她怎麼看到了人呢?難道她剛剛是出現幻覺了?
她盯着眼前的牆壁許久之後,再次將血玉移到自己眼前,然而這次,她看到的只有像血一般妖嬈的玉,並沒有看到什麼男女抱在一起。
莫非真的是病糊塗了?
而就在這時,寢室門外響起了一道此刻她不想見到的人之一的聲音。
“皇后,你可好些了?”
話語落下,寢門被推開,走進一位端莊榮容的婦女,她一身嚴肅老色卻大氣的長袍襲地,挽一頭莊重的牡丹頭鬢,歷經滄桑的臉上帶着慈祥的笑。
她揮手讓宮女退下關上門,自己則緩步走進凰殤昔,輕笑地在牀邊擺有的椅子上坐下,一臉的和藹可笑,不知話中到底是何意思:“皇后,感覺可還好?”
凰殤昔也勾脣,同樣以笑待之,“原諒臣妾雙腿不便,不能給太妃行禮了。”
太妃淡瞥一眼薄凰殤昔被子蓋住的雙腿,眼底掠過一絲詭異,關懷的話語中少許責備,“皇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又爲何要逆皇上的意思呢?如果你稍微乖巧一下,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田地了。”
“呵呵,臣妾無用,讓太妃擔心了。”這句,凰殤昔的口吻可以說是冰冷冰硬了,沒有一點客氣可言,可見,凰殤昔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太妃,你倒是還有臉來見她?
倒是還有臉說這些廢話?
聽到她放肆,暗地裡指責自己的話,太妃奇蹟般的不怒反笑,眯了眯眼睛,眼睛露出歲月留下的魚尾紋,“皇后,你若聽哀家的話,哀家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