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快就響起了刀劍相碰,噼裡啪啦的聲響,那些皇宮的人當真與平王府的侍衛動起手來。
若是換作平日,燕帝勢必不敢如此直接動手,而現下敢這般張揚地派兵過來那麼……他是做好了所有準備,這下子要一舉收了平王宮翎了!
凰殤昔感覺情況不妙,一邊觀察外面的動靜,一邊悄悄往牆上移去,藉助一旁的假山,微使輕功從府內翻牆逃了出來,因爲衆人都在府門對峙着,她逃出來不被發現,不是難事。
悄悄地尋了既不會讓人輕易發現,又能清楚地聽到府門前的情況的個好地方,她偷偷地蹲下來。
兩方人馬剛開始的時候旗鼓相當,可是由於燕帝派來的禁衛軍人數多,而老管家又無權調動別的地方的侍衛,很快就處於下風了,但是平王府的人都是有骨氣的,由始至終都不肯鬆口半字認輸。
通往平王府的一條路上,又有一批人馬過來,揮動馬鞭,很快就逼近了平王府,領頭人一手皇橙橙刺眼的布帛拿出,不管那邊還是動手的人,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王心術不正,蓄意謀反,在宮中行刺朕,念在平王以往對燕國的貢獻,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現將平王府收歸於公,平王關押在天牢,欽此!”
“不可能,我們的平王怎麼可能會謀反!平王殿下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老管家第一個站出來抗議,可是似乎並不起什麼作用。
很快,平王府的侍衛抵擋不住皇宮的衆多侍衛軍,敗下陣來,禁衛軍一批人進去抄府,另一批人守着平王府的管家侍衛。
凰殤昔屏住呼吸,認真聽着平王府的動靜,很快,平王府內的所有人已經被趕出來一同帶走,餘下的禁衛軍則守在平王府內。
當該走的人基本走完了,凰殤昔才抿着脣默不作聲地站起來,不被人所發現地隱了去。
她不覺得宮翎會是個空有虛表的王爺,先前兩次接觸,她已經微微感覺出這宮翎定不回事池中物,她敢肯定,這種時候在宮中謀反絕不是他該做出的事情!
既然不是此,那麼……
只能和十七有關!在凰殤昔看來宮翎對十七的關心程度並不亞於自己,若是讓紅顏所亂,似乎沒什麼不可能,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宮翎也是普通人。
但是有一點她不明白,若是燕帝當真發現了宮翎和十七的暗情,那爲何在聖旨上,只提平王造反呢?
輕輕搖了搖頭,凰殤昔腳步放得很慢很慢,她本是遵循龍鱗皇朝的處置,來燕國爲奴的,可是,卻捲入了皇室之間的紛爭。
慢慢慢慢走着,凰殤昔還是走出了她隱匿的有償小巷,而在那邊有個人在等着她。
瑣玥滿臉着急之意,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擔憂,她一看到凰殤昔,連忙跑過去,“主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瑣玥都擔心死了!”
凰殤昔面容微微一凝,很快鬆開:“嗯我沒事。”
她料到了琉王逃出了平王府,同樣,她們出於盟友之交,瑣玥的安危,他若是還需要她,便不會丟下。
琉王宮瑜面帶笑意,目光悠遠地盯着凰殤昔那張醜陋無比的臉,“姑娘,平王府被抄,那麼接下來姑娘又能到哪兒寄宿呢?”
凰殤昔擡起頭,面朝他,仿若她能用眼看到他一邊,只見她勾脣微微一笑:“琉王多問也是無意,你不早就想讓我搬到琉王府去麼,現在,不正合你意?”
宮瑜笑,不置可否。
確實,他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所謂盟友,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稍微好聽點的詞罷了,而實際上,凰殤昔不過是他用來獲勝的底牌。
預測未來,這等能力,足矣讓天下有強着癲瘋!
琉王府做落在京城最南邊,處於看似僻遠實際卻是重要的情報要地。琉王府的工程與平王府想必只大不小,那可是,這琉王的稱呼可不是白給的。
凰殤昔被帶到了暖玉閣,暫時住在這,而琉王一回府便進了書房,天亮又天黑,他還沒有踏出過一步,只能看見他府裡的下人進進出出,再由親信親自轉交。
凰殤昔坐在院子裡,感受着涼風,心中的思緒忍不住飄遠了,十七……你怎麼樣了?
琉王府靜謐祥和,但是皇宮中卻並不是如此。
燕帝那一番話,徹底令得宮翎驚住了,他眼眸的光亮一下子沉了下來:“燕帝,趁着本王不在派人進本王的府中偷東西,可是君子所爲?”
燕帝睨着他冷冷地笑了:“難不成皇弟在朕眼皮底下偷東西,可就很是君子?況且,朕從不認爲自己是君子。”
燕帝忽然話鋒一轉,眉眼驟然變得犀利起來,“朕的好皇帝,你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你呢?”
“……”宮翎擡着頭目光倔強地盯着他,卻不做聲。
燕帝彷彿只是隨口一遍,宮翎會不會回答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旋即燕帝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下達命令。
“念在你是朕皇弟的份上,朕不要你的命,但是你那平王府,本王是要收回了,而你……朕想把你打進牢裡!”
宮翎臉色沉沉,門外忽然有人在燕帝話音落下之後迴應了一句,很快,邊有人進來走到了過來身邊,想將他架出去。
“誰敢動本王!”宮翎冷聲一吼,進來的人的動作立馬就止住了。
宮翎冷着一張好看的容顏,將懷裡的姜之璐牢牢抱住,那模樣像是母象保護小象一般,而姜之璐,也非常順從地任由他摟着。
燕帝見此,帶着嘲諷的眼中霍然劃過一抹冷意,以及不以察覺的那抹濃濃的妒意!
他冷冷地再次開口拋出一劑冷藥:“皇弟朕給你機會你不知悔改,你若再不鬆手,那朕待會兒便將她打入冷宮,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話一落下,宮翎那雙溫厚的大掌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令得被燕帝掐得缺氧的姜之璐險些栽倒!
“燕帝,你當真要做的這麼絕?”
“那麼皇帝你拿走拿東西之後,想着即將要對朕做的事,難道就不會覺得自己也太絕了嗎?”
宮翎看着被他摔在地上的姜之璐,看着她抖着肩膀慢吞吞得爬起來,他想伸手過去扶,卻又在半路停了下來,最終,他收回手,大掌緊緊地握着,青筋暴露得厲害!
燕帝脣角的諷刺更深了,他冷眼,毫無溫度地看着宮翎被帶走之時,在姜之璐艱難而又固執地擡起頭的那刻,還與她深情地對視!
看到這樣的場景,燕帝胸口一束無名火蹭蹭蹭地火速上升,就要將他的胸腔都撐爆了。
房內只剩下姜之璐與他的時候,他大步上前,一把捏住姜之璐的下巴,力道重得幾乎讓她下巴都變形了!
姜之璐眼中眉宇中盡顯痛苦之色,蒼白的小臉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賤人,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姜之璐咬着貝齒,不肯說一句話,若不是下巴被鉗住,她甚至都不想看他。
一眼,都噁心!
“成啞巴了嗎?”燕帝宮闕居高臨下地俯視,盛怒的臉上火光從眼中迸射而出!
此時此刻,連他都分不清,他的盛怒是因爲姜之璐與他的皇帝私通的事情給他難堪,當面打臉,亦或是別的什麼。
姜之璐還是緊緊咬着牙齒,不肯說話,燕帝見此,胸口那束無名火燃燒得越發猛烈了,一隻大掌忽然揚了起來,帶着一陣風,猛地重重落到了姜之璐的臉上。
“你這賤人!”
姜之璐被掀翻在地,嘴角溢出了鮮紅刺眼的殷紅色,她不言,艱難地撐着身子,一手擦過嘴角的血液,哼了一聲。
“皇上,你怎麼就不下手更重點?最好就是把我一巴掌拍死了,省得皇上看了也心煩不是嗎?”
“你,還不配死!”
“不配?死都不配,所以我更配讓皇上你羞辱,一直羞辱到死是嗎?”
燕帝突然怒極反笑:“姜之璐,你這個賤人,你不就是想逃離朕的身邊嗎?你不就是想逃出這個皇宮嗎?你若是想要的,朕偏不讓你得到!
你想和宮翎在一起,嫁進平王府?那朕就一輩子都關着他,讓你一輩子也休想見到他!你想離開皇宮?朕讓你做夢也夢不到那一天!
你不是不想見到朕嗎?你不是厭惡朕嗎?那朕就讓你每時每刻都見着朕,一直看着朕!哪怕你化爲土,死後也要與朕同葬!你以爲沒有朕的的允許,你逃得了朕嗎?”
姜之璐咬着下脣,眼角的淚光在打滾,她搖着頭噎嗚道:“不……別、別這樣對我,我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燕帝暴怒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到骨子裡的寒意,他嗤笑一聲,甩開姜之璐的下巴,起身負手走向門外。
“呵……從今日起,賢答應便一直留在朕的寢宮,終身不得踏出一步!”
一眼落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刻,姜之璐終於忍不住了,決堤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