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宮的某座寢宮內。
姜之璐正面色憔悴地,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着湯羹,眸光有些黯淡,思緒也飄得很遠很遠。
自從燕帝的寢宮被毀之後,燕帝就搬了寢宮,而她這個賢答應,照樣被禁足在燕帝的寢宮內,一步都不準踏出。
面色無光,姜之璐覺得,她穿越了,到底是要怎麼過的?前世今生,她怎麼都是這麼慘的呢?
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姜之璐眼中的焦距逐漸回來了,她擡眼,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心中暗沉無比。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時候,她也能想窗外的鳥兒一樣,能活得自由自在,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生活?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一名宮女匆匆忙忙地趕了進來,臉上面帶喜色,見四下無人,她連忙低頭俯在姜之璐耳邊低語道。
“娘娘,平王被放出來了!”
姜之璐一驚,將手上的湯羹都打翻了,燙到了自己的手也沒察覺,抓住宮女的衣袖,激動地問:“真的嗎?真的嗎?平王真的沒事了?”
那宮女重重地點頭,姜之璐心中久久地牽掛終於落了下來,太好了,太好了……平王,平王沒事就好!
只要阿翎沒事,她怎樣都無所謂的。
“對了娘娘,奴婢在後院發現了這個。”宮女從懷中掏出一隻受了傷的小鴿子,“奴婢看見這小鴿子腿上受了傷,一時於心不忍,就帶進來了。”
姜之璐轉眸看去,果真看到宮女手上的小鴿子的左腿受了傷,小鴿子想掙扎地站起來,但並不能做到。
姜之璐伸手,讓小宮女把鴿子給她,小宮女確實搖搖頭說:“娘娘,您身份尊貴,怎麼能碰這些東西呢?還是奴婢來吧。”
小宮女是姜之璐養在身邊許久的心腹,一向是姜之璐的左右手,這小宮女是深受古代思想影響的女子,一旦跟從的那個主子,便終身不得背叛,因而才成了姜之璐的心腹。
姜之璐堅持讓小宮女茨蘭把受傷的小鴿子給她,茨蘭沒辦法,這才把小鴿子給了她,姜之璐又吩咐讓茨蘭去準備一些藥草繃帶過來,她要替這受傷的小鴿子包紮包紮。
茨蘭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準備藥草了。
姜之璐抱着小鴿子,將它放到檯面上,細心地爲它處理傷口,當姜之璐的手碰到了小鴿子被鮮血染紅的左腿上的腿戒時,愣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下意思地看向了自己的腰間佩戴的荷包,那日燕帝離宮去狩獵場的時候,凰殤昔曾偷偷溜進來了,跟她說了一番之後,走前,遞給了她一個荷包。
凰殤昔說:“荷包你最好隨身攜帶着,有什麼消息我會託人帶進來,荷包裡的想問是它們認人的標準。”
想起這,姜之璐看向受傷的小鴿子,有些忍俊不禁,託人帶進來?這分明是一隻鴿子……
沒有多想,姜之璐很快拆開了小鴿子腿上的腿戒,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她絲毫沒有察覺,門外,正有個人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在眼底。
琉王府內,書房內。
平王和琉王正在秘密籌劃着什麼,平王聽了直皺眉,顯然,這個方案他並不認同。
琉王脣畔噙起一抹笑容,淡笑道:“除此之外,翎弟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法子?”
宮翎皺眉,一臉的不認同,“若是成功還好說,可若是失敗呢?代價可是那一羣無辜的百姓,這個主意,無論如何,臣弟也是不答應的,請皇兄再尋他法。”
“他法?還有什麼他法本王親愛的弟弟,若是還有那皇宮的佈局圖在,本王到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可現在……”宮瑜一臉的似笑非笑。
“……”宮翎沉默,好半響纔回:“是臣弟一時疏忽,令皇兄失去了機會,但是臣弟還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不能過於心急,已經還需再等等,觀看一下情形,瞭解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再等下去,可就會等到燕帝對我們出手了,翎弟。”宮瑜風淡雲輕道,拿起一旁的水杯,輕啄一口。
不管如何,宮翎還是持反對的態度,兩方結盟,若是不合,便重新從長計議,宮瑜也不急在一時,況且他的母妃也未回來。
他只所以不肯退步,是在逼宮翎,逼他分清輕重,逼他別再爲了一名女子而做出對他有威脅的事情。
當然這一點也是看出了的,他直接說出來,是他自己也不肯定屆時他會不會以身犯險,他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
兩方就這樣僵持不下,到底還是宮瑜笑了笑,說:“翎弟,本王要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只看你自己要怎麼做。”
宮翎袖下拳頭緊握,良久之後才慢慢鬆開了,他嘆了一聲,說:“皇兄,臣弟擔心會破壞你的計劃,臣弟決定,從明天起,臣弟便爲你去招募兵馬,你要臣弟幫忙的,臣弟絕不推辭。”
宮翎滿意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伸出結實的臂膀,用力拍了拍,“皇兄就等你這句話了……”
平王回去做準備,琉王宮瑜依舊留在書房內,看到了有人將整好折章放在他的案几上,那折章十分的顯眼,不同於別的折章的深紅色,它全身都是竹乾白,上面的“龍鱗皇后”四個字更爲顯眼。
宮瑜的長指忍不住往那邊伸去,指尖落在上面,絲絲的涼意傳來。
有關凰殤昔,他早便派人去調查,龍鱗皇后的事情,如今終於將調查到的整理好擺在他的桌面了,他若想知道,應該毫不猶豫打開的,可是爲什麼,他現在卻有些遲疑呢?
掛在臉上虛僞的笑容斂去了,宮瑜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打開,轉身回房,讓人備水沐浴。
說是備水,其實在他府裡的鶯鶯燕燕早就在浴池備好了水,撒上花瓣,等他來鴛鴦戲水了。
鶯鶯燕燕一聞琉王要沐浴,爭先恐後地跑到琉王跟前,將他半拉半走地帶到了浴池,自己早早地換上誘人透薄的服飾,貼在宮瑜身上,一聲聲嬌媚地喚他。
宮瑜雙臂一邊抱着一個,仍有其他的女人將他的衣服脫下,他便摟着兩個往水裡而去。
“撲通——”水花四濺!
其他的美人兒都不甘落後,也齊齊往水裡跳。
“哎喲,王爺真討厭,別咬奴家啦~”
“王爺,奴家怕癢,您別撓奴家嘛,呀~王爺真壞!”
一道接着一道的嬌媚聲響起,這樣欲擒故縱的把戲,宮瑜見識多了,可是對於他這樣的風流才子,裝作不膩,纔好玩。
都說琉王殿下長着一張連女人都妒忌的臉,可偏偏這王爺不思上進,整日流連在花叢間,府內後院被他收來的女人數不勝數,當真敗壞了皇家的名聲。
可真是這樣嗎?宮瑜風流不假,但是他收一府美人,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風流秉性嗎?
“本王的美人兒,乖乖到本王懷裡。”
這邊的人在水中鴛鴦戲水玩得不亦悅乎,而浴池邊上,兩隻白皙的腳站在了上面。
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咦”,習武之人的耳力比平常人敏銳,即使是輕微地宛如蚊足,宮瑜也是聽到了,還沒等他擡眼看過去,那邊溼着腳站立的人兒便開口了。
“這浴池裡怎麼突然有男人的聲音,各位美人們,你們在揹着琉王偷情嗎?”
如此熟悉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除了凰殤昔,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宮瑜擡眸看起,見她一襲穿戴整齊的乳白色長裙,頭髮溼漉漉地散落在腦後,皮膚被溫水薰的有些發紅,醜陋的面容上也是有些粉紅,可這樣的白裡透紅,卻十分的誘人。
身姿優美體態丰韻,臂如藕,纖手更似精雕細琢的白玉一雙潔白玉足宛若晶瑩的透壁,仿若翩翩仙子,若是她臉上沒有那些醜陋的傷疤,那該是多美的一道風景呢?
宮瑜不禁看得有些心神不寧了,心中不斷揣摩,這張臉,本該是張怎樣的臉,纔有如此美的姿態呢?
凰殤昔的一聲嗤笑將他拉了回來,怎麼沒人出聲了呢?”
宮瑜眸子彎起像半月,眼底含笑,“本王的姑娘,如何跑到本王的浴池裡來了?”
凰殤昔佯裝驚訝地掩了掩嘴,隨即又笑道:“原來是琉王呀,我說呢,這些美人兒怎敢如此大膽,在琉王府裡偷情呢,感情是王爺偷情呀!”
宮瑜倒也不解釋,游到浴池邊沿,一隻臂膀撐在上面,似笑非笑地說:“本王的好姑娘,來本王的浴池,是想玩什麼把戲?還是想與本王共浴,在欲擒故縱呢?”
宮瑜身邊的美人兒們臉上立刻就浮現了鄙夷的神色。做作的女人!
凰殤昔同樣似笑非笑地說:“王爺想多了,我可從來沒有這個想法,我不過是想沐浴,誰知走錯了地方罷了。”
“哦?”宮瑜的笑意直達眼底,“姑娘還真會走錯地方。”
“是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兒來了,適才聽着都是女子的聲音,我還以爲是女眷們都在這池中沐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