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殤昔認真地盯着他,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臉上,他對此只是溫和地笑着。
許久,凰殤昔終於皺眉問道:“我以前有見過你嗎?”
似乎是早就猜到凰殤昔會這般問,他在她話音落下便隨之搖了搖頭。
輕嘆道:“確實是沒見過,我只不過有這種感覺罷了。”
凰殤昔噤了聲,垂下了眼簾。
“那你帶一個女子回來,就不怕出什麼事?”凰殤昔想了想,又問出一個刁難的問題。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單純地看着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知道你和別的女人很不同麼?”
凰殤昔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不敢再語。
他的意思是在變相地說她討人厭麼?不會吧?來到這裡遇到了四個人,三個人都是討厭自己,另外一個沒和她說過話,她猜不出……
唔……她就真的這麼惹人討厭?
既然這樣她還是不要礙人的眼好,想罷,她爬到牀邊想要起身,男子不悅地一把拽過她的手臂,因爲是出於本能,沒注意力道,恰巧握住了凰殤昔的傷口,立馬讓她疼得咿呀咧嘴。
男子連忙鬆開了大掌,又責怪又內疚地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不知道自己傷得很重?”
誰知凰殤昔居然這般說道:“你不是討厭我麼?我當然不能在這裡阻礙你了。”
男子無奈地笑笑,他什麼時候說過他討厭她了?莫不是他方纔說的那個“不同?”
他意味不明地輕嘆。
“乖,別鬧,先吧藥喝了。”他不置可否,隨手拿起晾在一旁的藥遞給她,她剛纔說了,不燙就喝,現在不燙了吧?
凰殤昔看了他一眼才接過藥,當真一口做氣全喝了。
她從不和自己的身體作對,況且,她還要活得好好,讓那個男人卑微地俯首在她之下。
“你叫什麼?”放下碗,盯着他問道。
他說話的語氣總讓她感覺他是一名兄長,一名疼愛自己妹妹的兄長呢。
男子勾了勾脣角,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直接,眨了下眼睛。
“皇傾蕭。”
凰殤昔不敢置信地睨着他,脣角抽了抽,不是吧?這麼邪門,他也姓“凰”?難道這具身體真的和他是兄妹?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熟悉”也就解釋得通了。
“你的姓,怎麼寫?”無論如何,再確認一下總沒壞處吧?
皇傾蕭眨了下眼睛,柔和地說道:“白字下面一個王。”
原來是竹籃打水,白高興一場了。
她頓時有點泄氣,她多希望他可以是自己兄長啊,這麼有安全感,他的肩膀那麼結實,可終究不是……
她強顏歡笑道:“我叫凰殤昔,雖然讀音相同,但和你不是同一個姓,我可以叫你傾蕭麼?”
“你喜歡。”
對於她的名字,他倒沒多少在意,因爲她已經說了和他姓氏不同,再者,他的姓氏乃皇族姓,一般人怎麼可能和他同姓,他也就沒往心裡去。
“女子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容貌,你臉上的傷你無需擔心,不會留下疤痕的,你休息下,我先出去了。”
凰殤昔輕笑,算是迴應了。
她和他這算是簡單的打招呼認識了吧?不過,那個宮女說,他是太子?爲什麼她覺得好像有點不像……
在她失神的時候,皇傾蕭就已經拿着碗走了出去,離開時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當她再次回神的時候,好看的眸子中有種複雜的情緒,凰殤昔,天既然給你了一次重生的機會,你就不能在那個男人受胯下之辱,記住,你若不愛自己,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疼惜你了。
她站起身,只要動作幅度不大,她就不會感到疼痛,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來到門邊,退出房間,糊塗地亂走一通,竟還真的被她走出了驛館。
她不能麻煩別人,她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抿脣,一步步艱難地走着,就像是腳上拖着一個千金重的東西,真是寸步難動!
“主子主子,原來你在這,可讓奴婢好找!”就在她體力所剩無幾的時候,一個穿着宮女服的丫頭風風火火地朝她奔了過來。
看到宮女服,凰殤昔一下子打開了警惕,要知道,不久前就是一個穿着宮女服的人,差點要了她的命,她可不能再大意了,因爲她現在幾乎渾身都是繃帶……
那名急匆匆跑過來的宮女,在看到凰殤昔臉上的傷時,霎時紅了眼眶,氤氳着霧水遮蓋着眸子,捂着嘴哽咽道。
“主子,怎,怎麼會這樣?是不是皇上弄得?他怎麼能這樣對主子……”
皇上?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凰殤昔不語,依舊保持着方纔的警惕。
宮女蹲坐在她身邊,自責地看着凰殤昔臉上的殤,還有額頭上厚厚的繃帶,暗自立誓以後就是死也不能讓皇上將主子帶走了!
“主子,來跟奴婢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