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從餘醒之家裡出來的時候,心力交瘁。她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家的,不,那不能稱之爲一個家,那隻能算是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不想此刻相府裡,卻是燈火通明。前院裡的僕人跪了一地,旁邊站着一個人,鳳時錦定睛一看,是王公公。
王公公見得鳳時錦回來了,立馬上前道:“我說鳳相,您總算是回來了。主子正在裡面等着您呢,您要是再晚些,只怕這些個奴才,都是性命難保了。”
鳳時錦擡腳從王公公身邊走過,回到主院。
主院的房門大開,房中的昏黃光火溢了出來,倒映出一個人的影子,影子被拉長,看起來不真實。
蘇顧言連龍袍都沒捨得換,此刻正坐在房裡,隨手袖着一卷書,手邊奉着一盞熱茶,神情悠然。鳳時錦踏進門口時,他連眼都沒擡一下,道:“總算回來了?朕還以爲,你又要在餘醒之那裡過夜。”他緩緩合上了書本,冷眸落在鳳時錦身上,“那樣的話,朕明早就殺了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蘇顧言起身,走到鳳時錦面前,“這話,你有什麼資格問朕嗎?朕把他調來京城,不是爲了方便你們團聚?”
鳳時錦淡淡道:“多謝皇上美意。只是他若有恙,就是我死之時。”
蘇顧言眸中升起薄怒:“你反倒拿他來要挾朕?沒有朕的允許,你怎敢輕易言死?”
鳳時錦沒心沒肺地笑起來,道:“你不也同樣是想拿他來要挾我嗎?我若要死,你豈能時時刻刻都看着我?往後想要報復我懲罰我,也就都沒有機會了。”
蘇顧言徑直過來,將鳳時錦攔腰抱起,一腳把門扉踢關上。鳳時錦面色白了白,十分牴觸。
可是她知道,只要他來了,她就逃不掉。她也不能逃。
蘇顧言不算溫柔地把她放在牀上,鳳時錦剛想縮,蘇顧言眼神熾烈地看向她,道:“你若是想他好好的,你便知道該怎麼做。”
鳳時錦還是放棄了,如死了一般躺在牀上。隨後蘇顧言欺壓上來,解了她的衣衫。
蘇顧言沒吻她,也沒安撫她,徑直闖入她體內。她痛苦地嘆出了聲,眉間依稀染透了淒涼,嘴上卻無謂道:“我記得,今夜是你大婚的日子。”
“那又如何,朕要的女人,就只有你。”蘇顧言將她徹底佔有,可是那種滋味並不快活,兩個人都很痛苦,但他沒有辦法停下來,他對她又恨又愛,咬牙切齒,“每次朕看見你,就能想起朕的母妃,在臨死的時候有多麼的絕望。朕也想看看你的絕望,鳳時錦,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
也不知是他恨得狠了,還是在痛苦之中滋生出絲絲的快意,他顧不得鳳時錦的感受,在她身上肆意馳騁。
鳳時錦痛苦至極,她卻反笑:“要是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你住口……”
“大概,你只是單單對我這樣,其實你還是會當一個好皇帝的吧……你不要讓那些死去的人對你失望……”
鳳時錦面色蒼白如紙:“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蘇顧言心中軟了軟,她終於肯開口求他了麼?她終
於肯低頭了麼?
“你說。”
鳳時錦認真地看着蘇顧言,瞳仁有些渙散,她卻帶着祈求的語氣對他說:“你剛登基,二皇子也是促成你登基的功臣,爲了民心所向,你能不能免他一死?”
蘇顧言愣了愣,繼而心中妒火連天,他冷笑道:“好,真的是很好!一個是餘醒之,一個是蘇徵勤,你爲了他們倒是關心得緊!”
鳳時錦喃喃道:“我爲了你,不也一樣是傾盡所有麼,現在我的一切,不都已經被你剝奪和佔有了麼。”
“好,朕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朕,要一輩子都留在朕身邊,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許逃!”
鳳時錦輕飄飄地回答:“好啊。”
隨後蘇顧言的動作變得莫名的溫柔,他終於肯低下頭輕輕吻過她的眉眼,只是她已經不再有任何反應。
半夜的時候,鳳時錦動了動眉頭醒來,房間裡已經一片漆黑。蘇顧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她的身體像是被生生撕成幾塊一樣,沒有哪一處不疼。
鳳時錦低吟了幾聲,頭痛欲裂。
她爲什麼要醒過來?醒過來了,就會感受到現實又多痛。
可是她又不得不醒過來,她必須要活着。
痛得不能忍了,好像有隻手伸進頭顱裡,用力地攪動着她的腦髓一般。她用頭用力地去撞牀柱子,撞破了額頭也絲毫不能緩解。
後來鳳時錦還是動身下牀,冷抽兩口氣,一個不慎沒站穩便跌倒在了地上。她努力爬去妝臺那邊,哆嗦着抖出裡面的藥丸來用力嚥下。
也不知爲何,鳳時錦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個夜晚,也是她半夜醒來頭痛,想要拿藥吃。只是半途她就跌倒了,蘇顧言在隔壁聽到了動靜,連忙過來照應她。
由此蘇顧言說她身子弱,還強行給她調理了好些時候。逼她吃補品,不讓她受涼,夜裡還給她洗腳暖被窩……
爲什麼會莫名響起那些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