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來得突然,劉棟臉色一變,還欲下手先將林瀟和章幽三人解決,忽地面前人影一閃,蕭洋、拓跋軒、第三塞主劉楠生,都擋在了他的面前。
“總塞主回來了——”
“總塞主——”
十二戰將和皇甫迅以及劉楠生,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神色。
被人擋住,劉棟不得不收回手,嘴裡發出了連聲冷笑。
遠方,一道人影,尤若幽靈,飄忽不定,當林瀟等人目睹看到的時候,全都心中一震。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毛髮全無的人,更詭異的是其軀體,有一半近似乎由液體組合形成,令其面目氤蘊難辨,如此在夜空之中行走過來,尤若一個水的精靈,詭異莫名,令人難以辯認,這到底是人是妖?
“難道這就是火炎要塞已經失蹤很久的總塞主?怎麼會……如此容貌?”就算是林瀟,都暗暗震驚。
章幽和周旭勤也一樣難掩震驚之色,其實衆人之中,只怕除了幾位塞主和戰將,其它人幾乎都全沒有親眼見過這位總塞主,甚至連十二戰將中,都有幾位沒有見過總塞主。
這位總塞主,是整個火炎要塞之中最神秘的人物,早已不問要塞的事,但卻又高高在上,震懾整個要塞。
皇甫迅和劉楠生,當先走上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參見總塞主。”
這面目和年齡都難辯的總塞主,一半軀體都已經液化了,其液體不斷在軀體上流動着,令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水人。
林瀟冷靜下來後,猜測這要麼是一種幻具獸的能量,要麼就是這位總塞主的軀體,已經嚴重異化,才導致毛髮全無。軀體一半液化,如此發展下去。甚至最終將會全身液化,變成完全不是人的怪物,想想就有些令人心寒。
“劉棟,佔着一個執政官的令牌,就可以在火炎要塞裡生殺予奪?你似乎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這位總塞主。面目難辯,一雙眼神卻很銳利,盯着劉棟,慢慢的嘆息:“我已經得到了消息。你的老師,劉淵一先生已經升任‘海王城’的執政官,佔着他的權勢。這火炎要塞將來的總塞主寶座,多半也是你的。”
聽得總塞主的話,四周衆人都是微微一驚,然後明悟,難怪劉棟竟然擁有這方“執政官”的令牌。
聽得劉棟有了一個執政官的後臺。原本一心想和劉棟爭總塞主的幾個人,忽地有些心灰意冷。
劉棟聽得總塞主這麼說,臉上倒是露出了幾分得意,微微欠身,道:“總塞主言重了。這一切,還需我您多多支持。”其語氣神態。似乎這總塞主的寶座,已經非他莫屬。
“呵呵……”總塞主淡淡一笑,臉上的液體,不斷的流轉着,誰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可惜,你太心急了,心急於立威?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血洗一座堂堂的戰將府邸,你以爲,你還可以平安無事?是你太小瞧了火炎要塞裡的各位,還是你太迷信你手上這方令牌的力量?”
說到後來,這位總塞主的聲音,陡地提高,變得嚴厲起來。
劉棟臉色一變,道:“總塞主,你到底想說什麼?”
總塞主聲音突然變得威嚴之極,厲喝道:“我雖然一直都沒有再過問火炎要塞的事務,但並不代表可以縱容有人在這裡胡鬧,還有你們。”
說完突然瞪向了皇甫迅和劉楠生等人,喝道:“你們這些塞主和戰將,一方令牌就可以把你們嚇成這樣子?就可以讓你們忘了維護要塞的規則,忘了心中需要守護的正義?我們人類,從五百年前,就開始了和黑暗獸的戰鬥,我們歷經千辛萬苦,犧牲了無數人的性命,我們在守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們守護的是尊嚴和生命,我們守護的是正義與道德,我們守護是人類種族的延續和發展,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畏懼強權,縱容罪惡,失去了這份堅守正義的心,我們還拿什麼和黑暗獸戰鬥?大義所在,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堅持自己的理念,這些教誨,你們全都忘了嗎?”
“他再兇再惡,難道還兇惡得過那些萬千的黑暗獸嗎?他的勢力再強再大,還能大得過那十二道黑暗光柱之中的存在嗎?我們既然連黑暗獸都毫無畏懼,又何需懼怕一個區區的他?又何需拋棄自己的尊嚴,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總塞主的連聲怒喝,罵得衆人全都低下了頭,滿臉羞愧,而劉棟聽得臉上陣青陣紅,幾次三番想開口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屬下知道了,總塞主請您下令吧。”劉楠生第一個抱拳厲喝,挺胸站了出來,右臂外側,長着狼身獅頭的亞特古獸降臨了。
“皇甫迅受教,羞愧之極,不配總塞主的信任,不配這第一塞主的位置,總塞主,請您下令吧。”
穿着黃衫的皇甫迅,也滿臉愧色,走了出來,一條碧綠色的大蜥蜴獸,在他的右側浮現,這隻大蜥蜴獸身體上有荊棘蔓藤纏繞,身上更長着一根根的暗紫色的尖刺,看起來兇惡之極。
“拓跋軒愧對心中一直堅持着的正義,今晚定要親手將這邪惡斬殺。”穿着白衣,如同畫中人一樣的拓跋軒也走了出來。
緊跟着,號稱十二戰將防禦第一的百里錚濤也跨步而出,然後是姬寅、王大丙……
衆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場上形式,一下子完全逆轉,這時候,劉棟才真正的驚懼了起來,連聲厲喝:“你們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敢違背執政官大人的意志?”舉着自己手中的令牌,他害怕膽怯了。
總塞主降臨,只是區區一番話,就將形式逆轉,衆強者全都召喚幻具獸降臨,只待總塞主發令,立刻出手,將劉棟等人,擊殺成粉。
林瀟看着這軀體已經半液化而目目模糊的總塞主,心頭的佩服無以復加,這纔是制霸一座要塞的真正霸主,不論是劉棟,還是皇甫迅,又或是劉楠生,這三大塞主,比起這位總塞主,差得簡直不是一點兩點。
難怪,他們只是三大塞主,而不是總塞主。
劉棟、羅天虹、流蘇,甚至於連楊雅等人,都被團團包圍,圍住他們的,可是十幾名超越了“幼獸體”的恐怖強者,每一隻召喚出來的幻具獸,都擁有驚天動地的威力,釋放着的逼人威嚴,結合在了一起,壓迫得劉棟和羅天虹等人,連氣息都無法呼吸得出來。
“你們……你們敢違背……執政官大人……”劉棟臉色完全的變了,他萬萬沒料到這總塞主比他還霸道,竟然連“海王城”執政官的令牌都不放在眼裡。
總塞主面目氤蘊,誰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他只是豎起了右手,就欲下令,將劉棟和羅天虹等人,一舉轟殺。
林瀟、章幽和周旭勤三人互看一眼,今晚一連串的變故,讓他們幾疑生在夢中,不過看着楊雅連同她的靠山劉棟就這樣子要被殺死了,林瀟心中涌現的並不是欣喜,而是一種莫名的戰慄,在這個世界,實在太過殘酷,根本就沒有什麼正義公理,在這裡決定一切的就是力量和權勢。
強於劉棟這樣的,最終也要死在比他擁有更強力量和權勢和的手下。
“老……老師,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劉棟看着總塞主就要下令,衆人一起出手,他再強一倍也要化爲肉醬,驚惶之下,突然恐懼的對天狂呼起來。
他這聲狂呼,只是出於本能,但令他沒有想到的卻是遠方真有一個聲音在微微嘆息着迴應他:“還好我早就推算出了你這行有兇險,而且還是不小的兇險,不得以,只好親自來這火炎要塞走一趟了。”
這聲音來得突然,聽起來很輕微,但是卻像在衆人耳邊響起,總塞主豎起來的手掌,也僵在了空中,然後,慢慢的轉身,縮回了手掌,微微欠身道:“貴客來臨,我等有失遠迎,實是失禮,還請恕罪。”
劉棟臉上的惶恐已經化爲了狂喜,簡直是滿臉不能置信:“老師?是老師嗎?你真的來了?怎麼可能?您怎麼會來了?”
四周,大塞主皇甫迅,三塞主劉楠生,第一戰將拓跋軒,第二戰將百里猙濤等人,紛紛臉露異容,今夜真是詭異,竟然大人物一個接着一個出現,到底撞了什麼邪了?而且這一位的來頭,只怕更是大得驚人。
“金軼兄不用客氣,我們也有好久未見了吧。”
隨着這柔和的聲音,遠方出現了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竟然擡着一張坐椅,身影如電,幾乎是劃空而至,瞬間就穩穩的落到了院落之中,然後將這坐椅放了下來,這兩道身影如同鬼魅一閃,就落到了坐椅後面,雙手交叉抱在了身後,身子挺得畢直,如同兩尊門神。
就算是強於劉棟和皇甫迅這些強者,竟然都難以捕捉這兩道身影閃動的身法,只此可以想像這兩尊門神也似人的恐怖實力。
但是,這這麼兩尊擁有恐怖實力如同門神也似的存在,卻似乎只是一個人的下人奴隸,他們的責任,只是擡着這坐椅上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