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禮運》中記載道:“昔者先王未有宮室,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這是西漢時期的文人對於古人的生活記載,然而,即便把最早的出土文獻算上,一些記錄同時代歷史的文獻也只能追溯到商代晚期的甲骨卜辭。關於“三皇五帝”時期的真實與否在歷史界從來便是爭論不休的,甚至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在史學界興起的“古史辨”運動,以顧頡剛爲代表的一批學者以批判精神和科學方法考辨上古史料,一度曾經有大量學者否認中國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史。
這僅僅是歷史的爭辯便到了如此的程度,那就更加別提宗教了。作爲中國唯一純正的本土宗教,道教的誕生初期一直就是一個謎。根據傳說和零星的史學記載,早在黃帝時期有了對於天帝的祭祀,其內容有“封禪告天”、“郊祀上帝”、“接萬靈於明廷”等。這種由來已久的鬼神崇拜,到周朝時形成了一個天神、地祇和人鬼的神靈系統和敬天法祖的信仰傳統,這個傳統也一直流傳至今,並且在今天依舊在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重複上演。
如果說宗教出現的初期是源自人對自然力的膜拜,對一些超乎他們認知的力量便加以神鬼化的描述,那麼道教不僅承襲了這種鬼神崇拜思想,而且將這個神靈系統納入神仙體系。後來大約到了戰國時期,各諸侯國追逐長生的夢想到達頂峰,尤其是秦始皇爲代表。同時期的荊楚地區的《莊子》和《楚辭》等對神靈仙境的屢見不鮮的描述,給神仙方士很大的啓迪和思考;燕齊地區流傳着海上蓬萊、瀛洲、方丈三神山的傳說,驅動着帝王和方士前往尋訪。方仙信仰和方技術數被道教繼承,方士逐漸演化爲道士。
再加上這一時期,老子的道家文化橫空出世,於是一些尋仙的道士便把“道”視爲天地宇宙、陰陽五行、萬物生靈的本源,以此爲基點建立道教神學理論體系,由此道教正式成爲了一套具有自己獨立歷史和理論的東方宗教。
“真正的道士絕不是搞封建迷信。”這是查文斌在面對一些社會輿論時的反駁,他也從不因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向衆人收取錢財信物,宗教對於他而言是信仰,道士對他而言卻不是職業。
這尊鼎無論是建造還是藝術,都已經超過我的想象,我很好奇它是怎樣被運進來的?
查文斌解答道:“現場開模的,你看地上散落的一些石塊,是現有了這一層,然後再一層層疊加,最終形成了一座山,小憶它的工程量不會建秦始皇陵小了。”
“誰有這樣的能力呢?”雖然我的歷史不算特別好,印象中天目山一帶從來便沒有聽說曾經出現過一個如此強盛的文明,按照這幅圖的構造,其中的一些信息的描繪,還有所用的材料和浮雕的手法,至少也在戰國以前。
“我想上去看看。”他擡頭看着那尊鼎,鼎的內部通常是中空的,以前這種尊貴的禮器中通常會擺放着一些祭品,還會在其中雕刻銘文,銘文通常會記載這尊禮器是爲誰,又是在什麼情況打造的。
對於查文斌的爬樹技巧我是知道的,他純粹就屬於門外漢水準,這種任務自然還是我來了。“太高了,再說你會爬嘛?要不還是我上去,剛好站得高看得遠,順便找找二呆又溜到哪裡去了。”
“那你悠着點。”他並沒有拒絕我的提議,看得出這件東西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作爲一個非宗教者我是自然不能理解他心中的激動,尤其是這幅圖中出現了造化玉碟,這可是傳說中的天書一般的存在。
脫下鞋子,試了一下,還行,有花紋都挺深,手腳可以着力。深吸一口氣我便選擇了其中一角。這柱子還好爬,不一會兒就蹭蹭上了頂,這難得是頂部那點東西,柱子到頭後再向上就是鼎的首部,這玩意四面就跟一堵牆似得,光用手腳除非是壁虎了。
我把五六半掛在繩索上,用力向上拋了幾次,我想穿過那間鼎的耳部,它有一箇中空,或許可以纏上去打個結。也不知是我運氣太好還是敏敏之中就註定會讓我走那一糟,這樣一個高難度的動作還真的就成了,試着拉扯幾次,繩索非常結實。我朝着下方的查文斌揮手示意了一下便跟鞦韆一樣盪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只要沒抓住或者繩索脫落我肯定不死也是重傷。
抓到耳部邊緣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登頂了,興奮地朝着查文斌一揮手後我便迫不及待的彎下腰去,可是等待我的卻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副讓我不能也不可能去接受的畫面。
這鼎裡有一汪水,我低頭看下去的第一眼就是刺眼的礦燈,猶如一盞月亮在其中倒影。這裡有積水倒也不奇怪,比較是河道底下頭頂常有滲水低落。可是這水裡的倒影好像還不止我一個,因爲好像我還看見了水裡有一些其它的東西。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當我開始逐漸適應礦燈的反射時,在我自己頭像的下方隱約出現了兩個人影,這個人影隨着我注視時間的長短也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一個胖乎乎的傢伙和一個瘦高的人一前一後在某條路上走着,他們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兩人期間不止有一次交流,但是我卻聽不到聲音。這倆人我可是都認得的,一個是葉秋,一個是燒成灰我都能認出的胖子!
我擡頭,我的頭頂的確就是光溜溜的石頭,我側身,下方站着的依舊是查文斌,我再回去看,那場景再次又慢慢的出現了,還是那兩個傢伙,似乎他們就在這尊鼎的那一頭!
“文斌!文斌!”我轉身朝下喊道:“他孃的,胖子和老二在裡面!”我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他倆在裡面走來走去的,真的是他們我沒看錯!”
“什麼?”查文斌對於這個答案顯然也是大吃一驚,他趕忙的去拉扯繩索道:“等我上來!”
“好好好!”我也不管他了,低頭繼續看着鼎中的景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講話的聲音他們能夠聽到,我發現每次畫面裡面的二呆在我講話的時候都會停下來到處看,難道他還能聽見我?
這世上似乎有好多事就是這樣神奇,在這鼎裡放佛是一個攝像頭,似乎我能看見攝像頭的那邊傳輸過來的畫面。畫面中有我們熟悉的人卻不熟悉的場景,這一扇門是先後進來的,我和查文斌在一個場景裡,似乎“胖子”現在和葉秋在一個場景裡。
不過,當查文斌爬上來的時候,水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我連比劃帶解釋的把我所看到的東西都告訴了他,他陷入了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跟我之前有些像,總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有某種力量可以讓空間分裂,一道門打開進去的世界有可能是會截然不同的。”
“這個簡單。”我提議道:“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們下去之後先出門,然後再進來一次,看看是否是同一個世界便知。”
我的提議他再次接受,這是一個最簡單也是最笨的辦法,從辯證唯物主義角度來說,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我只需要在門前地上做一個記號便可,隨便找了兩塊石頭堆在一起對。
“走吧老兄,頂多幾秒鐘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這時我大意了,我以爲查文斌會馬上跟着出來,所以我並沒有像進來那般用繩索把兩個人連接,只是出門而已,一進一出,可是當我走出那道門等着他出來的時候這一等就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