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開了,胖子用槍頂着那個光頭的後腦勺,如果說李安這種流氓在安縣的土地上混靠的是他背後的勢和那麼一點點的狠,那麼胖子這種流氓就是比他要高級多的那一類。胖子並不是那種無腦的狠,他知道對哪種人該狠,哪種人該哄,軟的也來硬的也來,拿得起放得下,人和羅門這種超級流氓照樣稱兄道弟給臉色,這種小蝦米,胖子還真沒放在眼裡。
只要他覺得不高興,就拿槍口去捅對方的傷口,每次一接觸,那個光頭便叫的像個殺豬的。這就是他狠得地方,不要你命卻能恰好抓到你的痛處,乘着夜色,小船突突得順着水庫在山間拐來拐去,大約兩個小時以後,忽然對岸有一處地方有電筒的光亮閃了三下。
“是不是放信號呢?”
那個光頭現在聽到胖子說話都怕,這年頭活着比什麼都好,萬一後面這活閻王不高興了隨時一腳把自己踹下去,那可就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大哥,閃兩下代表錢沒拿到,三下代表錢到手……”
“那你還愣着幹嘛,”胖子又拿槍戳了他一下道:“敢耍花招的老子把你丟下去餵魚!”
光頭瘸着腿把船頭的探照燈對着那山邊閃了三下,對面也跟着回了三下,光頭說這就是確認好了,接着他這邊又閃了一下,那船便突突的朝着那頭駛去。
那頭一個瘦得像猴子一般的人正在搓着手,船上的燈光足夠刺眼,胖子沒等船靠岸率先跳了下去,見面還沒等那個瘦子看清楚就是一槍托照着對方腦袋砸了下去道:“別嘰歪,孩子呢!”
等到那個倒黴的瘦子捂着滿頭是血的腦袋剛爬起來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五六半最牛的地方就是前段連着的那把三棱軍刺,那時候的軍刺還不像後來用的那般鋒利,五六半配的軍刺前端是平口“T”型,當時這把軍刺一問世就得了個外號叫做“戰俘刀”,意思是不管捅到哪個位置都是重傷,幾乎立刻能讓對手成爲你的戰俘。這種軍刺也是上個世紀80年代各路小混混手裡屬於神器那個級別的玩意,胖子碰巧就找到了一根,剛好與他那五六半完美融合了一把。
那人半眯着眼睛看着船上的光頭也是一臉垂頭喪氣立刻就明白他們這是着了道了,那瘦子好像還挺有骨氣,衝着船上的光頭就叫罵道:“你竟然敢出賣我們,等着回去被老大收拾吧!”
都這個時候了,胖子也懶得和他廢話,撩起那軍刺照着那瘦子的大腿就是一下紮了進去,軍刺大約沒進去了一半有餘,胖子對着地上那個傢伙笑嘻嘻地問道:“朋友,我不想動手的,但是你話太多了,告訴我孩子在哪裡?”
“草你媽的,不知道!”
胖子沒想到這個瘦小的男子竟然還真的這麼有骨氣,不僅不說還問候了他老孃,這下胖子是火大了,他手腕稍稍一用力,三棱軍刺在那大腿肌肉裡面那麼一轉,這腿上的經脈本來就多,地上那貨頓時痛得感覺還不如死了痛快。
胖子還不解恨,擡起他那雙大頭皮鞋照着那人的嘴巴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當即幾個牙齒是被踹落,胖子就這樣踩着他的臉道:“說不說?說不說?”一邊說,那鞋子一邊碾,手中的軍刺還在繼續轉着……
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胖子知道幾十種整人的辦法,他也知道每個人的痛苦忍耐都是有極限的,沒有人可以強大到敲不開嘴巴,除了那些擁有強大精神信仰的。像這種小混混,也就是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充好漢,他要是再不開口,胖子還有幾十種辦法可以撬開他的嘴。
船上的查文斌聽那人一直在嚎叫,這才提醒道:“石頭,你踩着他的嘴了,還讓他怎麼說啊?”
胖子衝着查文斌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道:“哎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他那一笑頓時把船上的光頭給嚇得不輕,這貨已經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抵抗是多麼的正確,不過就算是沒抵抗也斷了一條腿,他打算回去之後是徹底從良,這中國地界上出來混的啥時候都變得這麼狠了!
李安也算是大風大浪見過多了的,像胖子這種手段他今天也是徹底服了,這廝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惡魔在世,他已經準備事成之後多給胖子點紅包了,惹了這種人他寧可選擇自殺。
地上那貨被胖子整得已經去了半條命,可那廝不慌不忙的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道:“現在可以說了嘛?不說的話,我不介意等會把刀尖往上挑一下,那屁股上面掛着的那兩顆蛋蛋不曉得這水庫裡的魚感興趣不?”
那人微微擡起手道:“後……後面那個山洞……”
把煙往那人嘴裡一塞,胖子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道:“早說嘛,早說你現在說話不就不會漏風了嘛……”
五六半拔出來的那一刻,一道血注硬是飆出了一米多高,胖子忙着躲開一頭閃進了林子,查文斌這纔過去上岸替那人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和李安一起把那人給擡了上來。
不一會兒,胖子扛着一個亂動的麻袋走了出來,打開袋子裡面正是嘴巴被塞着手帕的小華。一見到李安,小華是哭得稀里嘩啦的,胖子問道:“這孩子現在怎麼沒事了?”
查文斌道:“那人修了五個鬼被我們除掉一個已是元氣大傷,現在調用其餘四鬼都是臨時之計,撐不了多少時間的,現在差不多該去會會他了。”
胖子對那個光頭使了個眼色,那貨立刻一瘸一拐的回去開船,他可不想像地上那個已經昏死的同伴一樣。自己這條腿回頭估計還能接上去,可那人的腿基本上就是廢了,這輩子都得坐輪椅。
快要天亮的時候,船還在順着薄霧在水面上航行,李安說現在已經出了安縣的地界了。光頭說等的人就在岸上,果然透過薄霧那邊又一輛汽車的車燈閃了兩下,胖子問道:“是他嘛?”
“是,是的。”光頭趕緊用船燈亮了兩下作爲迴應,幾番確認過後,光頭拿出一根竄天猴對着空中放了一根,他對胖子說,這叫平安炮,現在就算是可以靠岸了。
靠了岸,幾乎他和葉秋兩人是同時貓着船舷衝了下去,拉開車門一瞧,好傢伙,裡面是一個頭戴呢帽的少婦。胖子一用槍指着那女人,那女人頓時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子在地上滑過了一道黑漆漆的線後,原地轉了個圈掉頭就走。
此時,葉秋一刀扎進了那車子的後門,雙手死死抓着刀柄的他原地一路小跑,身子一斜照着那後窗玻璃就是一腳,踹開玻璃之後身子隨之往上一彈,整個人就這樣鑽了進去……
車停了,葉秋拎着那個女人就像是拎着小雞一般。若是胖子,對女人他未必下得了手,說到底,胖子還是一個挺要面子的,但是葉秋不同,在他的眼裡只有敵人和其他人。這不,沒有絲毫憐香惜玉,葉秋把他丟到查文斌的跟前,查文斌道:“水爺呢?”
那人把頭扭了過去一言不發,胖子對着船上的李安招招手,不一會兒那個光頭被帶了過來,女人一臉幽怨的看着他,光頭道:“大嫂,您別怪我,我這條腿都已經廢了,這幫人太厲害……”
“是你?”沒想李安居然認識這個女人,他忽然上去一個巴掌甩道:“老子這幾年對你還不夠好嘛!”
這個女人竟然是李安的情人,認識已經有五六年了,這個女人平日裡在安縣經營着一家酒樓,李安出錢給她辦的。如今自己養着的情人竟然到了這裡,李安甚至想過給這個女人一個名分,沒想到她不過也是別人放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人在哪!你說!”李安幾乎已經是在咆哮了,這不僅是背叛,更是一種恥辱。可偏偏那女人就是不張口,李安已經連續扇了十幾個耳光,那女人的嘴角都已經被打得開裂了。見她依舊不開口,李安抓起胖子手中的五六半,胖子連忙往回拉道:“哎哎哎,不行,我不打女人,我的東西也不能壞了我的名聲,不能給你用。”
李安被逼得的確是抓狂,掏出自己的手槍往那女人的頭上一頂道:“我再問你一遍,他在哪兒,要是還不說,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你開槍吧。”那女人終於說話了,她滿臉的淚水看着李安說道:“反正不開槍我也是死在他的手上,你打吧,打死我好了!”
這時查文斌蹲下去道:“你說吧,我保證你的安全,你知道爲什麼他會和李安鬧翻嘛,他不僅要錢,還要處女,你覺得這樣的男人值得你去守護?他真的有尊重過你嘛?”
這句話說完,那女人竟然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胖子摸着頭皮道:“沒想到家裡來了個女人,我們查爺居然也會跟娘們溝通了……”
那女人一邊哭一邊這纔開始慢慢說,她說水爺現在就在她的酒樓裡等她,拿到錢後兩個人準備直奔福建,準備偷渡去臺灣。
隨後,一輛轎車飛速得使向了安縣縣城,這一次他們是否能夠抓到那個傳說中的“水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