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一般的亡魂倒不是太難,只不過這裡的亡魂有些多,足有五十幾個。那些孩子都圍在董穎的身邊,戀戀不捨的拉着她的衣角。
而董穎則是在每個孩子的臉蛋上摸了一下,安慰他們說下輩子她一定還會做她們的老師。
這個場景另我感動,董穎把她的所有都獻給了這些孩子,就算是死後也依舊這樣。不光是我,其他的人也都一樣,白雪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差不多了,天已經黑下來了,他們該走了。”
我很不想把董穎和這些孩子分開,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這些孩子永遠都當孤魂野鬼,萬一遇到一個心術不正的修道之人那他們的下場說不上會變成什麼樣。
最後在孩子們的臉上親了一下,董穎示意我們可以開始了,法通盤膝而坐,一個個佛文從他身上飄出,落在那些孩子的身上。
而我則是施展術法,爲這些孩子打開黃泉路,有了佛法的祝持,他們下輩子都會投生個好人家,不會再受苦受累。
孩子們依依不捨的走進黃泉路,董穎則是笑着跟他們擺手,就好像和他們不是永遠的分離,而是暫時的分別而已。
當最後一個孩子進入黃泉路,我和法通也都癱倒在地,要幫助這麼多的孩子實在是太耗費法力,我們實在是累壞了。
“謝謝,謝謝你們。”
董穎跪倒在地,她已經無法用語言對我們表示感謝了,白雪急忙將她扶起,這時董穎一下撲倒在白雪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鬼物沒有眼淚,但董穎的哭聲卻是讓我們也受到了感染,心裡都有些不好受。略微休息了一會兒,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天亮了。
超度這些小孩兒的鬼魂足足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我和法通都十分疲憊,讓老王幫我們找了個賓館,隨即便去休息了。
至於董穎我沒有讓她留在這裡,而是跟着我們去了賓館,我怕那個逼她勾人生魂的傢伙會提前跑來,見董穎並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肯定不會放過董穎。
雖然董穎已經染了三條人命,但我卻不想讓她被那個傢伙給殺掉,雖然我幫她化解掉怨氣她基本也會魂飛魄散,但總比死在那個傢伙的手中好。
這一覺睡的很香,香到我手機響都沒聽到,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推我,睜眼一看,卻是魏彬。
幾年未見,魏彬這傢伙滄桑了不少,原本他跟我年紀差不多,但現在看上去就好像已經到了中年。
想來那個頭人也不是好當的,這傢伙一定是操了不少心,要不然也不至於這樣。魏彬的身後跟着兩個穿着黑衣的黑苗,應該是守護聖蟲洞的侍衛。
見我還迷迷糊糊的,魏彬在我的身上拍了一下,這下徹底把我給拍精神了,這貨的手比以前有勁兒多了。
“薩爾大巫師還好嗎?”
點燃一支菸,我吐了一口煙霧,問魏彬薩爾大巫師怎麼樣了,魏彬點了點頭,示意薩爾大巫師還不錯,隨即他在我的煙盒裡也夾出一支菸點上,舒舒服服的抽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抽菸。”
笑呵呵的看着魏彬,魏彬則說道:“你走了之後我就學會了,你不知道,要把黑苗和白苗徹底的融合在一起是多麼的難,我這幾年一直都在爲這事兒努力,但成果不是很大。”
雖然花寨的頭腦基本都***掉了,但白苗和黑苗之間的積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化解的,要想讓他們真正的融合在一起還需要時間。
“別說我了,說說你這幾年都在忙什麼,還有這裡具體是什麼情況。”
按照那個會蠱術傢伙和董穎的約定還有一天的時間他纔會出現,而且董穎現在在我們的保護範圍之內,很安全,所以我還有時間跟魏彬聊聊。
把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大致跟魏彬說了一下,魏彬直叫着自己錯過了許多熱鬧,我記得當初他可是個文質彬彬的傢伙,沒想到當了幾年的頭人居然性格都變了很多,現在的他就跟個粗獷的大老爺們一樣。
他說其實他真不想窩在黑虎寨裡,但沒有辦法,現在整個黑虎寨的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要是魏彬撂攤子不幹了那黑虎寨肯定會亂上一陣,說不定會出什麼其他的事情。
黑虎寨知道魏彬老爹蒙周的事情只有他和大巫師兩個人,他們並沒有把蒙周的事情說出來,畢竟當初的蒙周也是一心一意爲寨子着想,更何況蒙周是魏彬的親爹。
蒙周已經死了,沒必要再把這事情說出來讓寨子裡的人恨他。魏彬現在努力爲寨子做事兒也是爲了彌補他老爹當初犯下的錯誤,魏彬是個實誠人。
“陽子,把那個女鬼叫來吧,我得問問她那個弄蟲蠱的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把我們的事情聊完就該辦正事兒了,魏彬來這裡可不是玩的,還有正事兒等着他去辦呢。董穎和白雪在一個房間裡,我把她叫了過來,董穎一看到魏彬和他身後的兩個大漢就嚇了一跳。
鬼物的直覺是很靈敏的,董穎本能的從這三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危險,根本就不敢靠近魏彬他們。
“你叫董穎是吧?是問你,那個逼你勾人生魂的傢伙用的是什麼蠱蟲,你看到過沒有?”
“沒有,他只要一拿出那個蠱盅裡面的蟲子就會叫,那蟲子一叫我就會感覺頭暈,就好像身上被幾千支針扎一樣,很是痛苦。”
董穎的確是沒見過那傢伙蠱盅裡的蟲子到底長什麼樣,她只能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魏彬皺着眉頭,和身後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對我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蟲子應該是攝魂蟲,在我們苗語裡管它叫能吃魂魄的魔鬼,這蟲子在我們這邊根本就沒有,因爲那蟲子不僅難養,而且生性兇殘,苗族的祖輩們早就下過令禁止養那種蟲子了。
但我也只是猜測,並不敢肯定,得見到那蟲子我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攝魂蟲的機率很大。”
這種蟲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苗疆所養的蟲蠱不下千種,能傷到魂魄的蟲子也不再少數。但一般這種蟲子都十分難養,而且大多都是要用人的生魂來飼養,太過殘忍。
所以苗族的先人們就立下規矩不準養這種蟲子,除非是那種不需要用人的生魂來飼養的纔可以養。
就比如黑虎寨的聖蟲,它雖然也能傷到人的靈魂,但卻不以靈魂爲食。當初我把聖蟲給帶走了,幸好聖蟲留下了蟲卵,不然的話黑虎寨就得從新去尋找其他的蟲蠱作爲聖蟲了。
如果魏彬的猜測沒錯的話這事情就變得有些麻煩了,飼養這種蟲蠱的苗人都是窮兇極惡,很難對付。
而且他們敢這麼大張旗鼓的收集生魂,肯定是有什麼倚仗,或者說到了一個非這麼做的地步。
這就更加的棘手,我去過苗疆,知道苗人的手段,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鬼物只要用兩張符紙就能對付的了。
雖然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但我還是感覺有些頭痛,現在要做的就是挖出那個背後的勢力,到時候上報上去。
我估計憑我們幾個應該是對付不了的,但得先抓到那個逼迫董穎的傢伙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既然從董穎這裡只能得到這麼多的信息,那再問也沒有意義了,明天晚上就是董穎和對付約定的時間,到時候先把那個傢伙抓住再說。
幾年和魏彬沒見,我們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一塊吃過飯之後我們會到房間繼續聊,跟魏彬一塊來的那兩個傢伙就好像是他的影子一般,魏彬走到哪裡他們就會跟到哪裡,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雖然我和魏彬的話倒不是非得揹着他們,但我們兩個聊天旁邊戳兩個木頭樁子真的很難受。
我跟魏彬說能不能讓他們休息一下,老這麼站着也累呀,不過魏彬告訴我,這兩個護衛是大巫師派給他的。
爲了魏彬的安全,不管他走到哪裡這兩個護衛都會跟着,哪怕是上廁所也一樣。他們是大巫師從守護聖蟲洞的侍衛裡挑出來的,執行命令絕對是百分之百。
大巫師也是好心,魏彬當然不能拒絕這個要求,其實他如果對這兩個護衛下令他們也會聽他的,不過一旦讓大巫師知道他們兩個擅離職守,那等着他們的就是薩爾的怒火。
薩爾我知道,別看平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要是真發起火來恐怕一般人都承受不了。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勉強他們了,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我也不想讓他們受到懲罰。
我而魏彬一直聊到深夜才睡,第二天起來繼續聊,吃過中飯之後我們便都休息了,因爲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們一定要保持好體力。
董穎說那個傢伙一般都是晚上八點左右來,我們吃過晚飯之後便去了寫字樓。魏彬和他的兩個護衛埋伏在門口之外,只要那傢伙一進來就封住他的退路,我和白雪幾人則在樓裡等他。
寫字樓已經布好了局,就等着那個傢伙鑽進來了。
等待是十分難熬的,尤其是在神經有些緊張的情況下,我們不知道那個傢伙的蠱蟲有多厲害,如果真是那種攝魂蟲恐怕會很麻煩。
時不時看看時間,我感覺今晚的時間過的特別的慢,董穎就坐在大廳的角落裡,我們幾個人則是藏在離大廳最近的一個房間之中。
“哥,都八點半了,那個傢伙會不會不來了?”
此時已經到了八點半,對方依舊沒有出現,我沒有說話,而是示意法通噤聲。差不多九點了,那個傢伙還是沒有出現。
我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想要出去看看,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口的樓梯上傳來,我們幾個立刻就趴在窗子邊上往外看,見一個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慢慢走進了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