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符是已經畫好了,師父將三張紙符掐在手中,而後便開始低聲吟唸咒語。
我只感覺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燥熱了許多,溫度也隨之提升,就好像空氣都要着火了一般。
接着師父用手朝地上一指,幾條肉眼可見的火蛇便從地上竄出,直接就鑽進了那三張藍色的紙符當中。
鬼娃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變得瘋狂不已,死命的朝黑蛟進攻。黑蛟那龐大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淡,嘴中也發出一陣陣悲鳴聲,想來也是受傷不輕。
“黑蛟,退。”
這時師父對半空中的黑蛟說了一句,黑蛟立刻就在半空中瘋狂的翻轉,而後便脫離了跟鬼娃的戰鬥,鑽進了我胸口的那根黑色骨頭當中。
黑蛟一撤,師父手中的三張紙符便成三角形飛向鬼娃。鬼娃看到那三張紙符朝他飛去立刻就怪叫了一聲,好像是在召喚什麼一樣。
不過他卻什麼都沒招來,三張藍色紙符也飛到了他的身前,三條火蛇從紙符中飛出纏上了鬼娃的身體。
“嘰嘰……。”
鬼娃的身子開始燃燒,他不斷的發出“嘰嘰”的聲音,身子也落到了地上不斷打滾,想要將身上的火撲滅。
“呵呵,還想滅了我的五行之火。”
蔑笑了一聲,師父手指在眉心一點,隨即往鬼娃身上一指,鬼娃身上的火焰頓時就漲了許多,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總算是消滅了。”
幹掉鬼娃,師父也長出了口氣,隨即在鼻子下面擦了一把。師父流鼻血了,想來同時控制三張藍色紙符對他也有傷害。
我本想問問師父有沒有事情,但師父卻轉頭瞪向我,說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準下來嗎,你怎麼不聽話?”
師父的表情異常嚴肅,也難怪,這裡面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雖然也入了道門,但卻一點道法都沒學,這次沒被鬼娃給吃掉也真是萬幸。
“師伯,是我帶師弟下來的,你別怪他。”
這時樑正雲開口了,這小子還算仗義,這個時候還能幫我扛事兒,讓我心裡微微有些感動。
“恩?師弟?”
聽到樑正雲叫我師弟師父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師叔拉過樑正雲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
“我們這一脈一向是以法字學爲長,正陽纔是師兄,你以後不準叫他師弟了。”
師叔看似在責怪樑正雲,實際上他對這稱呼一點都沒在意。師父哪能看不出來,哼了一聲說道:
“我看你一直都想讓我叫你師兄吧?自己的想法實現不了就讓徒弟來實現,真是下作。”
師父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不過師叔卻沒有生氣,只是嘿嘿的笑了幾聲,居然默認了師父的說法。
“老洪,去石門裡面看看去吧,我們可不能有任何的疏漏,萬一再有一隻成熟期的鬼娃被我們放過了,那這附近的幾個村子就會遭殃了。”
這時悟雲開口說話了,師父也不在誰叫誰師兄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邁步就朝石門那邊走。
一入石門,師父幾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俗話說死者爲大,這些被吃掉的人雖然都是已經死了的人,但死後還遭受這樣的待遇,實在是造孽。
“悟雲,把這裡的怨氣都化了吧,再聚集下去恐怕又得出什麼難對付的東西。”
這裡的人不光是屍體被吃了,靈魂也被鬼娃給吞噬了,肯定會有怨氣。先前有那個成熟期的鬼娃在這裡壓制,怨氣還聚集不起來。
它一出去這裡的怨氣便開始往一塊聚,如果不將這些怨氣化掉沒準會生出怨靈那樣的東西來。
悟雲沒有說話,而是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盤膝而坐,開始涌唸佛經。
師父走到那血紅色棺材前,朝棺材裡面看去,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我也不知道那棺材裡有什麼東西。
出於好奇,我也跑到棺材旁邊朝裡面看去,一看頓時就嚇了一跳。原來棺材裡有一副骸骨,骨頭上都是被啃咬的痕跡。
骸骨並不完整,手骨和腳骨已經沒了,肋骨也少了幾根,給人的感覺骸骨缺的地方好像是被吃掉了一樣。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哼哼,這個應該就是鬼後了,而剛出那個成熟期的鬼娃便是鬼後的接班人。鬼後壽命將近就會找一個鬼娃吞食自己的身體,成爲新的鬼後。
也幸好沒有等到來年開春,要是那個鬼娃把鬼後全部吞食掉成爲新的鬼後可就難對付的多了。”
“難怪那個鬼娃這麼厲害,居然吞食了鬼後。”
我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而師父則是一瞪眼,說道:“要不是它還沒有進化成鬼後,你以爲你們幾個逃的了?就連我們都被它的障眼法給騙了。如果不是我們破掉它的鬼打牆及時趕過來,此時你們已經被吃的只剩下骨頭了。”
“你們破的?那鬼打牆明明是我們幾個破的嗎?”
我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而這次換來的是被師父狠狠的敲了一下腦袋,我感覺我的腦袋都起包了。
“要是它的鬼打牆這麼好破,我們也不會被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們根本就破它的鬼打牆,而是被它的鬼打牆給引到了這裡。”
哼了一聲,師父不再理我,我也不敢說話了,不過還是認爲先前那個鬼打牆是被我們幾個給破掉的。
悟雲涌送完經文,石室內的怨氣也都被化解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裡的腐臭味兒,最先出了石室,而後便跟着師父他們從通道口鑽了出去。
等到了地面上,我幾乎都忍不住仰天長嚎,下面不僅臭氣熏天,而且讓人壓抑。
這裡的事情解決了,鄭團長便讓人把這裡的土填好,而後跟我師父打了聲招呼便帶着部隊撤了。
想起在鬼洞裡鄭團長的表現我便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傢伙在外面一副軍人氣派,不過遇到那些不爲人知的東西他和普通人一樣,也會害怕,而且還怕的要死。
此時天色都已經黑了,我們一行人下了山,剛走到山腳下我就看到父親和堂叔站在那裡等我。
他們都十分擔心我,見我平安回來兩人才長出了口氣。
晚飯很是豐盛,我爸和堂叔一塊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不知道爲什麼,師父今天沒有喝酒,吃完飯後他便對師叔他們說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好像師父挺不願意跟他們待在一起似的。
第二天一早師叔和悟雲他們就走了,說實話我挺捨不得樑正雲的,在我的同齡人中我也只能和徐大慶玩到一塊,更何況樑正雲還救過我的命。
他們走後,我便問師父黑蛟是怎麼回事,師父只跟我說我帶着的東西是黑蛟頭頂的橫骨,而那黑蛟只是一縷殘魂而已。
這隻黑蛟化龍失敗,被天雷劈的只剩下一縷殘魂。當時剛好被我師祖遇到,於是便把這黑蛟殘魂給收了起來。
這黑蛟骨我師父已經溫養多年,早就成了一個陰器。師父把這黑蛟骨給我帶也不僅是因爲黑蛟能吸收我身上的陰氣,更重要的是我的體質更適合溫養黑蛟。
黑蛟殘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記憶,它受我身體的溫養自然也就會把我幫助我,這纔是師父的給我黑蛟骨的最終目的。
搞懂了黑蛟的事情我高興萬分,身上有個這麼拉風的夥伴換成是誰誰都會高興的不行。
師叔他們走了,我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不過師父開始傳授我道法了,這讓我更加的高興,一轉眼三年的時間便過去了,而我也到了十七歲。
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名高中生了,在縣裡上學,我爸也跟着搬到了縣裡。我師父教了我三年道法然後就不知所蹤了,他說等我考大學的時候會回來。
徐大慶那小子初中還沒念完就不念了,做了個職業的混混。用他的話說,混混也能出人才,這傢伙也在縣裡,我們倒是能經常見面。
縣一中是我們這的重點高中,我之所以能考上一中基本都是我師父的功勞,每天都逼着我學習。
用他的話說,沒有知識當道士也當不好,道家的術法有很多都跟知識有關,所以他讓我一定要考上大學。
我過去三年的生活可以用苦不堪言來形容,不僅要進行體能訓練和道法的練習,還要努力的學習書本上的知識,一天累的跟狗似的。
現在我已經養成了習慣,就是每天還堅持體能訓練和道法的練習,至於學習的事情我放在了最末位,我對道法要比對上學有興趣的多。
堂姐也和我在一個學校,而且還在一個班級。十七歲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九十年代初的人還是比較含蓄的,我雖然看上了班裡的一個女孩兒,但卻始終都沒對她表白過。
“陽子,我爸喊你晚上到我家吃飯,大伯也會去,你可別一放學就跑的沒影。”
我在班級裡的人緣不錯,也有幾個朋友。最近縣裡開了幾家遊戲廳,一放學我便和那幾個堂姐嘴中的狐朋狗友往遊戲廳裡鑽。
“哦,知道了。”
堂姐愛打小報告,我可不敢得罪她。上次我在一個女孩的後背上畫烏龜就是她告訴那個女孩的,搞的女孩的母親都找到了學校,死活讓我賠女孩的衣服,弄的我成了全班的笑柄。
“陽子,你姐管的你可真嚴,那放學還去不去遊戲廳了?”
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堂姐跟我說完這句話就去下面的小賣店買午飯去了。我倒是不用下去,堂姐每次都會把我的那份買回來,雖然她經常會打我的小報告,不過在其他方面還是很照顧我的。
“去個屁,沒聽見我姐說放學就讓我回家嗎。今天就不去了,你小子不準再說這個話題,免得把我的癮給勾上來。”
跟我說話的是我的同桌於龍,這小子長的肥粗扁胖的,還帶了個高度的近視鏡。
別看他長的不出衆,但爲人仗義,自從我上高中之後我倆就一直同桌,關係十分的鐵。
“嘿,你不去那真可惜了,聽說遊戲廳今天會新到一批機子,其中還有街頭霸王,嘖嘖,真是可惜。”
這小子真是可惡,明知道我心裡跟貓抓似的的難受,他還非得往我心窩子裡戳。
“靠,再多嘴小心我把你的肥肉割下來靠油吃,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得睡會兒。”
說着我便不再理會這個傢伙,而這時於龍用胳膊捅了捅我,說道:“嘿,你的夢中情人來了,她都好幾天沒上學了,你還不看看。”
一聽這話我立刻就擡起了頭,此時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孩走進了教室。